出場人物:葉雲舟、趙活、唐布衣、唐惟元
時間點:飛俠歸來,第四年清理極樂教的時間段
唐布衣成名甚早,難聽的叫他飛賊、淫賊、採花賊,好聽的叫他飛俠。
不過後來他和幾個至交好友揭破了舊魔教的陰謀,殺了極樂教左使,飛俠這雅號便算定了
。
一個瀟灑倜儻的少俠有些兒風流韻事,豈不合情合理?
人們對年輕有為的少年人,總是格外寬容些。
--當然,至於女俠,那自然還是要冰清玉潔才值得敬重。
唐布衣本人倒不在意自己是賊是俠,聽聞解無塵花了潤筆費請人傳頌「風神」名號,更是
笑到多吃了兩碗飯。
不過,饒是唐布衣,聽見自家醜師弟最新的江湖外號,仍不免愣上一愣。
江湖渾話曰:「新任點蒼雙尊,一個叛門,一個未入門。」前者指的是叛出點蒼的葉雲舟
,後者指的便是趙活。
奇的是,點蒼派竟也放任這不像話的渾話不管,沒人猜得著觀雲客聽海生在想些什麼。
電光火石間,唐布衣腦中想起,自己曾給了趙活一本點蒼劍譜--可那東西就和唐門的暗
器總綱一樣,只要有心就能搞到一本。
唐布衣一道輕風似的在唐門遊走,想找自家師弟調侃幾句。
如今成了武林盟主的趙活,在伙房是很難找到了,可講經堂和練武場也不見人影,便有些
奇怪。
繞到後山,只見兩道劍影交織,一柄是唐門傳承小劍,一柄則是聽雲劍。
葉雲舟半生習劍,如今已臻絕世之流,能與唐門小劍配合,倒也不意外;
可趙活習點蒼劍訣不過數年,竟能與聽雲劍合璧,便很驚人了。
「趙兄,手腕向上。」
「好。」
「此乃第三式……」
唐布衣看著趙活與葉雲舟練劍,忽而足下輕點,揚手便是漫天金錢鏢,「師弟、葉少俠,
注意來!」
「大師兄你他媽扔了暗器才喊聲有屁用啊!」趙活頭也沒回的罵道,劍路一轉,叮叮噹噹
的擋下暗器。
葉雲舟快劍連環,一口利劍如風,掃下四面八方襲來的金錢鏢,溫和的道,「唐少俠,指
教了。」
唐布衣出手餵招,葉雲舟與趙活相互配合,原先尚未磨合的生澀之處,也逐漸變得默契。
「嗯?這不是點蒼雙劍。」唐布衣揮霍光了身上金錢,無鏢可射,腳尖輕點,退出劍圍,
背著手站在樹枝上,端得一派高手風采。
唐布衣長年在外行走,與點蒼交手次數不勝枚舉,自看得出趙活與葉雲舟適才雙劍合璧,
底子仍是點蒼劍法,精微處卻大不相同。
趙活擦著汗,說,「這是葉兄所寫的同舟劍法。本是他自個使的,他配合我的習慣,又改
了幾處。」
唐布衣看看葉雲舟,又看看趙活,調侃笑道,「哎,莫怪人家說點蒼雙尊都在唐門。師弟
,你們這也算是替過往的唐門祖宗面上添光了,點蒼派的祖師爺地下聽見,恐怕要被氣得
活轉過來。」
趙活吐嘈道:「你當他們也練了九轉輪迴啊?」
葉雲舟面上微紅,聽雲入鞘,「唐少俠說笑了。」
趙活倒是頗為自得,「大師兄,可惜你沒有看見,武林大會上,葉兄一招雷動九天,劍勢
絕世僅見。當今武林,恐怕無人是一合之敵--啊,龍淵大俠算不得當今武林人……呃,
杏花林中那位也算不得……總之,葉兄站在我身邊時,我們唐門可威風了!」
葉雲舟被誇得苦笑連連,「趙兄謬讚,葉雲舟本就是唐門外姓弟子,自當站在唐門之列。
」
唐布衣聞言露出一抹有點奇異的笑容,道,「哎!將『點蒼雙尊』這名號搶了過來,聽上
去雖然解氣,可稍一琢磨,倒像是師弟你隨葉師弟入了點蒼似的……」
「江湖名號是江湖人口耳相傳,又非我和葉兄花銀兩去請人傳頌的,大師兄你對我們抱怨
也沒用啊!」趙活發誓,他說這話絕非是在暗中諷刺峨嵋風神。
畢竟他偶爾也起過一樣的念頭,只不過思及自己時常虧空的小財庫,還是悻悻然打消。
唐布衣摸著下巴,沉吟道,「不如叫……唐門雙劍……?」
「大師兄你別亂取,『唐門雙賤』是我和師弟!」揹著篋笥,唐惟元從唐門本山的方向走
來,一張小圓臉鼓了鼓,以示不滿:「我就說怎麼哪兒都找不到師弟,原來又在後山。」
「哈哈哈哈!唐門雙賤……四師弟你起這名號,要氣死師父了,但是我喜歡!」
唐布衣笑得從樹上跌下,單手揉著肚子,也不管唐惟元去尋趙活說些什麼,興沖沖的說道
,「等等,這可不行,說到唐門賤人,怎能沒有我唐布衣?四師弟、師弟,加我一個!『
唐門三賤客』,如何?不錯吧!」
趙活:「我沒說我要加入--」
唐惟元白白胖胖的圓臉閃過陰險神色,「這個不錯,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使的是劍,
可實際上使的是賤,打個出奇不意!」
「是極是極,恰巧師弟現在使劍,這就是三十六計裡的『瞞天過海』!」
趙活:「蛤?還兵法三十六計?你們不要騙我讀書少,孫子兵法我都吃透了!」
「四師弟、四師弟,我又想到一個!『唐門三口賤』!這個如何?」
「大師兄,不如下次你先捉住師弟,一同躲在我的篋笥中,等到陣前對敵,我就把你們投
射出去,你使出飛燕流星活,加上師弟的仙鶴迷蹤,保證一招授首!」
「四師兄你的篋笥最好可以塞得下兩個大男人啦!」
「哈哈哈哈!飛燕流星活!好啊好啊,要不是我打不過小師妹,不然小師妹能夠一人三化
,飛燕流星鈴一定更妙!」
「玩弄我可以,想欺負小師妹不行!媽巴羔子,小賤人我們再來一場,看誰才會變成流星
!」
唐布衣和唐惟元難得聊得熱火朝天,趙活簡直懷疑平時兩人少有交集,是怕一有交集,就
火花四起,惹得掌門從病榻驚坐起。
葉雲舟看著唐門師兄弟嘻笑怒罵,往常總是有些欣羨,可是今日不知怎地,總覺得--
「葉兄,我們再聯手來上一場!我大師兄入土太久,忘了怎麼做個陽間活人,須得好好教
他一頓!」
「這……葉某……」
「葉師弟,我看你內力有些虛,這瓶濃縮蘇合香酒拿去,你喝下之後,包管盡情雷動九天
,一連九天都行!」
葉雲舟下意識地接了過去,然後耳邊便聽到一句陰側側的「惠承三千文」。
「奸商死胖子!頂多兩千文!」
「師弟,又不是你付錢,你心疼什麼勁?還是你也要來一瓶?你的話打折算兩千八百八十
八。」
「四師弟、我的呢?我也要喝!」
「大師兄的話,五千文。」
「哈哈哈你很賤耶!師弟、師弟,你幫我買,我錢給你--啊!我身上的錢都射給你和葉
師弟了,師弟師弟,你幫我買,錢你去地上撿!」
「我才不要!你去喝猴兒酒就好!」
葉雲舟輕輕收緊掌心,手中的酒液澄香無比,教人不飲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