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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貴志祐介
譯者:
出版:獨步
想像力可以改變一切。
《來自新世界》是捷克音樂家德爾札克的第九號交響曲。在同名的動畫《來自新世界》中
,該交響樂第二樂章第一節的〈歸途〉一曲,悠揚的在千年後關東的田野中響起,打斷了
孩子們的嬉戲。這是每到黃昏,神棲66町藉由擴音器廣播於各鄉內,以提醒在外的人們日
落時分將至的曲調。對於七年級生的我來說,這首曲子曾經在就讀小學時放學時段播放成
鐘聲,因此在觀看此曲貫穿動畫的片段當中,更添有一股思鄉和懷舊的氣氛。
緩慢而哀愁的樂聲,在故事中導引孩子們的「歸途」,卻也在一切回不去的崩壞和殺戮,
繃緊的恐懼當中,突兀的響起,用思鄉的愁緒對比著血腥黑暗,在戰戰兢兢的堅強當中,
顫抖著解放克制的淚水。回不去的,是遭受蹂躪的村子,還是從新世界裡被人們拋棄的不
堪過往?
用洋洋灑灑一千七百六十張稿紙,貴志祐介費時三十年構思,創建出一個千年後的新世界
。捨棄掉高度的文明和科技,千年之後,大量銳減的人口,又從回原始的鄉村生活。人類
開發了「咒力」,利用念能力的能量改造生活環境,創造出一個舒適宜人的國度。在新世
界裡長大的少年們,一邊學習操作咒力的能力,一邊對於大人們刻意隱瞞的空白歷史和傳
說怪物感到好奇。夏季的野營,延著利根川逆流而上的他們,正不知不覺走進人們亟欲隱
藏的悲劇裡。
完整度非常高,是貴志祐介一直以來的風格。《來自新世界》的主軸是得到了咒力的人們
,作者把千年的世界架構在此之上,並給予故事中一切事物合乎設定邏輯的解釋。在創作
類似這種奇想作品時,能夠說服讀者融入故事的世界觀是相當重要的。新世界裡所發展出
來的一切,在劇情中都得到了發揮,好像沒有甚麼遺留下來的缺憾。可以看出貴志祐介具
有富含想像力的一面,同時也是他一貫整齊的筆調,該設定的、該解釋的絲毫不含糊。
主角群們和樂天知命的其他鄉民們的不同,就在於對於外界事物的好奇心。在故事裡,咒
力是一種發動「念力」來控制周遭事物的能力,其使用的關鍵是必須於腦海之中想像接觸
目標的意念。「想像力」對於具備咒力的人來說,是能力高下的關鍵。書中也多次提及某
些精彩咒力發動的情節,需要力用想像力去揣摩目標物移動或改變的方式,才能夠順利的
使用。弔詭的是,在新世界中,孩子們所受的教育卻有一部分壓抑著他們的想像空間。那
是對於過去歷史、外在事物探討的禁止。這樣的教育模式在人類的世界中似乎總是反覆的
被沿襲。開創新世界的先者們為了封閉後世打破藩籬,推翻成果的可能,利用教育塑造出
他們理想的「人民」來繼承。
當社會在安定和諧的假象中,得到了一時的安寧,卻也捨棄掉進步的可能。我在《來自新
世界》中看到的是一個樂園的外表下,矛盾不安的內裡。雖然擁有了超越自然的絕對能力
,人們卻為了試圖「控制」,而甘願回到古老的原始社會裡。咒力帶來了絕對的方便,也
加深了世界分裂的縫隙。
〈以下有雷〉
化鼠的結局相當沉重。我在看這場戰爭的同時,真的很難把人類和化鼠的紛爭,從現實社
會的縮影中撥離。爭取生存權的化鼠們是平民的象徵,而得到咒力的人類則是代表著絕對
的權力者。化鼠有相當大的機會可以贏得這場勝利,因為比起緊握權力而腐化的人類,化
鼠懂得運用古代知識,所以儘管沒有咒力,卻更謹慎的使用一切可以協助他們的資源。但
是最後他們還是輸了,不是輸在想要爭取人權的野心,而是和「人類」一樣,輸在同樣握
有優勢之後的鬆懈。所以當最後史奎拉說出真相時,讀著覺得可笑。人類,無論以甚麼型
態出現,最後的盲點總還是像被寫在基因裡,逃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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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有雷〉
從世界觀的設定、故事的發展、寫作的脈絡來看,《來自新世界》一氣呵成,讓讀者一不
留意掉進了新世界的天地之間。儘管題材是青少年類型的冒險故事,但並非憑空的賣弄黑
暗和血腥,也不是毫無章法的想像,而是一字一句精心刻劃的完整架構。你不需要費力去
融入那個被創造出來的世界,因為那真實的彷彿即刻存在一般。所有的疑問和謎團都會在
故事中得到解答,沒有甚麼設定是被浪費的,這就是貴志祐介一貫工整的寫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