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14 -
獨自在黑暗的家中，喝著58到天亮，
跟公司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一天假，
這一身酒氣，可能出門就被攔下吹氣開張酒駕罰單了吧?
不冒險，安全第一。
近中午時出門買東西，當然是步行。
遇到鴻達剛好騎車回來，然後我急忙問上次我見到那個病得很嚴重模樣，
被家人扶上車的到底是不是他，他點點頭，用帶著充滿氣音的聲音跟我說話，
明明一直以來他是宏亮沉穩的聲音的，怎完全變了個聲音?
關心一下他身體情況，他拉開口罩，依然是面帶笑容的臉，
但臉頰一道刀傷，還凹了下去，結果，口腔癌，動了大刀，保住小命。
就聽他用幾近喘氣而無聲音的發音，說他戒檳榔兩年後，口腔癌才出現，
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模樣了。
講完，他還不忘掀上衣給我看他插了不知道什麼管，是胃導管還啥的我也不清楚。
然後勸我再別碰檳榔這鬼東西後，就回家了。
他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笑容常開的模式，但感覺得出，帶著點哀傷...
鴻達他算是我們這邊一起長大的垃圾小孩裡面比較有出息的一個，
從國小他在隔壁班又住我家附近就認識，也是一起玩到大的，
後來因為人的問題跟他比較沒聯絡，但倒也如君子之交一般，淡如水，
偶爾遇見聊聊近況這樣子。
反正就是他事業有成，結了婚，生了個男丁，買了車，買了房，
然後就專注於他的家庭生活，而我則繼續過我的生活，
在很多很多年前曾聽他說吃檳榔吃到口腔纖維化了，
當下他還把嘴巴打開用手指比給我們看，只能張開到兩指左右的大小....
那倒也是在他娶妻生子之前的事了，至少十多年了吧...
沒想到在他戒了後隔了兩年才發生這種憾事..
雖然也不是沒有朋友因為檳榔而口腔癌而離世，
但再怎說，身邊的老朋友發生這種事，還是有點震驚與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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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一個前同事，阿輝，那年他才40多歲，興趣就是煙酒檳榔不離手，
一樣有房有車有老婆，生活過得也不差，假日就是愛帶他漂亮的愛妻遊山玩水，
一個女兒，都已經上大學了，算是幸福美滿的家庭。
有一次工作時(當天我不在現場)，他不小心在幫機器加油時誤引燃汽油，
好險當下是在都市內，同事也處理得宜，雖然被火焚身但也沒很嚴重，
原想說住院個一兩週就能出院的他，就在那同時，口腔癌到來，
不同的是，他當下其實沒有住院化療，選擇出院，怕妻女擔心還不多提。
也不知道吹什麼風的，他突然想起以前有跟我們約過去八里海釣場釣魚的事，
問我們何時會去，然後這次他卻說到做到，沒有放我們鴿子，
真的有跑來找我們閒聊釣魚，只是，左眼一塊大紗布整個包住左邊臉頰，
陪我們釣完後，他先跟另個跟他很嗎己的同事要先行離去，
我還記得，他剩半邊臉微笑著跟我們揮手道別時，臉雖然是笑的，
但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露出了一個離別難過在哭的臉...
也許是午後陽光太刺眼，我眼花了吧? 當下我只如此覺得。
而在那之後沒多久，他昏迷送醫，然後就離開人世了。
事後，才聽另個同事也是阿輝的好友在講，其實他當下應該也知道沒醫了，
聽說癌細胞已從口腔擴散到左眼，左眼跟臉是腐壞失明的狀態，
熱愛自由自然的他，又怕愛妻擔心，選擇不做手術化療，
則是找好友或他堂弟開車載他去上山下海四處走走。
而海釣場那天，也是他覺得跟我們約好多次要釣魚都沒約成行，
覺得有愧疚跟在意，才特別來找我們，可能啦，可能，
他自己也知道時日無多了，避免留下太多遺憾，才把一些事都趕著完成。
阿輝走的那一年，他46歲。
靈堂跟喪禮都辦得很簡單樸素，公祭在板橋殯儀館辦的那天，
我還特別跟公司請了半天假，去送他最後一程，來賓奠儀一律婉拒，很有他的風格。
雖然我跟他在工作上不合，但不得不說的是，阿輝這人真的只是適合當朋友的那種，
雖然交情不深，但好歹也是有些緣份在，也是經常一起小喝幾杯的朋友。
結束要送至三峽火化場，來參加公祭的賓客準備離開時，
會場響起了五月天的 乾杯 然後不只我 很多我也認識的其他朋友們
都不約而同的落淚了，我很白目的一邊落淚一邊用台語在會場喊了一聲:
"幹拎娘咧，連要搬新厝了都還想著要喝一杯，死酒空!"
會場好幾人笑了，連輝嫂也是。
等到有那麼一天，我們也都下去時，再找你乾個好幾杯吧? 輝仔
我離去時，如此喃喃自語著。
最後，跟朋友在輝仔對年時，去新莊公有塔位找他，
才知道說，其實他不是沒錢，他有錢的很咧，
喪禮一切從簡只不過是希望能有更多的錢留給愛妻與愛女，
讓她們倆可以不用愁吃穿夠生活到老。
反正這一切都在他早先被火焚傷住院時他都已經想好計劃好也交待好了...
一個活生生血淋淋因檳榔而家破人亡的例子，
輝仔跟這次鴻達的情況也一樣，人生家庭幸福美滿，
卻因為檳榔而讓全部都毀了。
害人不淺啊，檳榔這東西...
如果人生還想美滿的過下去，早點遠離這個東西才是真的。
2022.09.14 -
明明就是很幸福的人生
卻自己把幸福打碎
該說啥? 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