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讀和訓讀是一個理解語言學非常重要的概念
例如「市場」的日語訓讀是 i-chi-ba
但是「市場」的日語音讀卻是 shi-jyo
現在日語教學說,訓讀是日常用的,音讀是專業抽象用的
這個分類法其實不夠精準正確
真正的分類原則是,訓讀是日本古日語,音讀是外來漢語
很明顯的,shi-jyo 和北京官話的 shi-chang 比較像
所以討論金融這些抽象正經研究時,用北京官話的訓讀
但是在日常生活裡,就用古日語 i-chi-ba
但是用漢字「市場」來借代指涉同樣一種東西
漢「字」與語言,在歷史絕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脫鉤的
同一個字有不同的唸法,因為每個民族,對同一種東西,自己的族語唸法都不一樣
很多漢藏語系的胡說八道詮釋,主要都是因為現代中國人是非常史後的史後之人
自己都快搞不清楚字與語的脫鉤關係與演化關係
上面講的日本音讀與訓讀,是語言裡面古語與外來語分別獨立保存得比較好的狀況
但是很多民族開始使用漢字後,他的音讀就會被漢字框架限制
導致多音節愈來愈簡化,愈來愈趨向單音節
不察的史後人就說什麼,啊啊這裏被漢人征服啦
但更好的譬喻是:他們只是用了抖音之後,講話變得很簡化而已
拉丁文與各民族語的演化關係也有點像這樣但不太一樣
附帶一提的是,多音節比單音節更能刺激活化語音腦
而相當熟練大量漢字的音讀訓讀,等於內建二語翻譯
這些東西對腦容量的刺激與發展都是更大的
你看到現代中國人,以及現代台灣人,唸現代官話單音節的劇本
極度的不自然,極度的「棒讀」,極度的沒感情
都是因為單音節漢字是超低訊息量,格式化後的殘渣
而且文字思考與語言思考根本對不上號
演員硬要把「文」唸成「語」,就產生了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