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z 法國宮廷黑色喜劇《毒蛇女王》The Serpent Queen 九月開播時令我驚艷又期待，但一集集演下來看得越來越平淡，本來 E02-E04以為孤苦無依的小凱只是仍然青澀尚在沈潛中，誰知 E05-E07她雖漸漸世故但仍像個受害者般戰戰兢兢怨嘆自憐，沒想到這樣越演越悶地演到了 E08、季終結論竟然「您這一切是為權力嗎？」「不，只是為了自由」！嗯，看到季終我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期待錯誤：我期待本劇好好鋪陳小凱變成老凱的黑化旅程、真的要當一條陰狠發生無所不為的「毒蛇女王」，誰知她雖然權謀腹黑都沒少玩了、但骨子裡還是個受害少女求個卑微的平靜。
也許此劇重點不是告訴我們凱薩琳如何扭曲變得多黑心、反而是告訴我們她腹黑外表下另有不為人道的苦衷？當然這樣「還個公道」的翻案視角是許多梟雄傳記影劇的常見套路，尤其談個歷史有名的「壞女人」時當代總是訴求去污名化為女性平反... 不過有時我也真猶豫：到底該讓一個壞女人英姿颯爽好好當個壞女人盡情使壞、還是該放大她的苦衷強調她的受害背景當個可憐女人？哪種取向比較有「女力」快感呢？持平說來這兩者都沒什麼不好，就看面對的歷史人物對兩種面向各如何切題；或說既然這兩面往往存在同一人身上，那就看主創自己創作理念更想著重哪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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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上集標題 "An Attack on The King"這集終於發生了！應該已經完全超出史實，而全是本劇小凱從無到有一手操盤：上集小凱知道老狐狸「神聖羅馬帝國查理五世」哄騙自己媳婦「蘇格蘭女王瑪麗一世」的陰謀後、更眼見自己媳婦基進聖女血洗新教火力全開、不但兩位波旁大叔狼狽走避連兩位吉斯大叔都冷汗直冒... 於是小凱大膽勾結波旁兩兄弟、還找來了向來不選邊站「一切為了法國」的可靠將軍 Montmorency、一齊安排森林劫車解除瑪麗威脅！誰知這集還沒開劫國王 François II 突然吐血恐命不久長？小凱火速隨機應變「有人攻擊國王」計畫大翻盤！
這翻盤變生肘腋，當事人與觀眾都還沒反應過來，小凱竟早有全新佈局並開始各個擊破：(1) 波旁家的 Antoine與將軍 Montmorency兩人逃跑要互相滅口只能二選一，小凱親手刺了 Montmorency令他重傷而讓 Antoine逃跑，兩人都另有安排留作它用；(2) 逮捕到的波旁家 Louis，小凱吃定他抱著希望暫時不敢洩密，等自己把他人格弄臭後他再供出小凱也沒人會聽；(3) 復慫恿媳婦瑪麗「由妳接任攝政」並把 Louis小指砍下，既讓瑪麗再度權慾薰心陷入瘋狂令人害怕、自己則拿小指去威脅 Antoine；(4) 對兩位吉斯大叔則訴求讓中立的 Montmorency接任攝政以維持國家安定。
因為在兒子 François II 吐血之時小凱早押寶這一吐命不久長、不久太醫診斷還真命不久長證明她賭對、而下一個繼位的三兒子 Charles IX 才十歲需要攝政王、因此新時代兵家必爭就是「攝政王」！而小凱就能善用這位置來吊大家胃口並分化彼此：(1) 本來的攝政王是波旁家的 Antoine，但他現在成了叛徒地位與性命都不保，如果簽字轉讓給別人換得性命應該很划算；(2) 小凱對兩位吉斯大叔慫恿「讓 Montmorency當攝政王」以安定國家，免得你們家聖女瑪麗又起腥風血雨；(3) 對瑪麗則慫恿「應該妳當攝政王」但妳家長輩「要拱 Montmorency」，藉此分化吉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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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後，還是要偷拿 Louis的手指去威脅被她窩藏的 Antoine，吃定他看到手足被虐就會乖乖簽字、可神不知鬼不覺把「攝政王」之位傳給小凱！這種計畫自己規劃起來好像面面俱到想了就過癮，但不確定因素未免也太多，要吃定的各方動向有：(1) Antoine 真像平常一樣軟腳，看到自己言聽計從的弟弟小指就全盤撤守；(2) Louis 真配合投機，不第一時間招供，等供出小凱時大家也都傻傻不當一回事；(3) 瑪麗為了天主教志業與「同為女人」的女權，會從本來忌恨小凱突然轉為推心置腹；(4) 兩位軟腳吉斯大叔又怕瑪麗又無自己權力慾、有個替代人選可以安定他們都OK。
最令人翻白眼的是：(5) 荷蘭帥大叔 Barry Atsma飾演的 Montmorency，這個從季初到季末服侍三代國王都無私為國聖潔可靠的角色，小凱最後請他回來不是讓他英勇發揮坐鎮大局也罷了、小凱臨陣倒打一耙他也毫無抵抗當場昏厥也罷了、甚至這昏厥也沒掌控得宜讓他醒來揭穿小凱也罷了... 但最後，他都怒氣沖沖揭穿小凱了、仍然一副「相忍為國」樣主導大局力保小凱完成這「攝政王計畫」最後一哩路、而且背後為的竟是本劇憑空給他鋪陳的「兒女情長」！理由聽起來好像理所當然：宮庭男人全塑膠、僅小凱還能操盤陰謀、唯小凱攝政能救法國、只要保我女人就好 XD
但仔細想想，就覺得這樣描繪對小凱的「信任」實在很飄搖不定、全劇對宮廷眾男人的「塑膠」描繪也實在很硬要、對瑪麗這聖女既要獵奇地描繪「腹黑」卻又讓她很快沖昏頭、對可靠大叔 Montmorency描繪了整季「忠誠」最後仍歸於女人... 結果就是：整個法國宮廷裡有腦的就小凱一個、那要把法國帶回正軌的「攝政王」捨她其誰？當然我們觀眾都像老王公公 François Ier與先王丈夫 Henri II 般知道小凱一片赤誠為了法國好、但這個「赤誠」可曾證明給眾家宮廷角色們尤其 Montmorency看過？尤其小凱最後一集玩這麼多黑的還被抓包，不是理當信譽已徹底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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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本劇「過去線」以小凱順利當上攝政作結，當然令本來結盟卻被倒打一耙的波旁家族兩兄弟尤其氣憤，其中弟弟 Louis顯然準備動員軍力當未來「法國宗教戰爭」的領導者「孔代親王」了；而事隔不久的「現在線」調教黑人女僕鋪陳這麼多集，要鋪的也就是用計騙走媳婦瑪麗回到蘇格蘭、讓她從此爭議地「踏上不列顛土地」而展開與堂姐伊莉莎白的繼承權爭端！唉，我真希望能演下去的是 Starz今年另一齣《成為伊莉莎白》來整治瑪麗 XD 畢竟今年 Starz這兩齣古裝宮廷劇儘管風格大異，但我覺得還是《成為伊莉莎白》把風格發揮徹底、比《毒蛇女王》爽快多了。
尤其劇末黑人女僕一句「做這一切為的是權力？」只聽小凱嘆口氣彷彿受暴少女般「只是為了自由」真有點洩氣；季終最後一鏡，還讓小女僕對著鏡頭彷彿學得什麼人生智慧般「不要相信任何人」，然後再次放起本劇劇情颯爽不足就靠選樂硬炒張力的龐克搖滾 XD 說不定，本劇真令人玩味的亮點就是八集八首片尾曲？一首首的既有歌詞都字字珠璣、彷彿都能打開每集各自不同著重的女王面向？但真看進每集劇情又覺開高走低。只能推薦對題材有興趣者加減欣賞了：它好像想做黑色喜劇、但我覺得慢慢做成了一齣鬧劇、重點是莎曼莎莫頓使壞到後來竟楚楚可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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