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還沒有H，標題應該說得很清楚了。
十八禁。
練習剛剛結束。我和葉月、小綠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
聊些閒話。一年級的新生在我們旁邊忙著搬弄桌椅。升上二年級以後，生
活固然是各種天翻地覆，例如再也看不到畢業的前輩們之類，但說來慚愧，
最有實感的改變是練習前後再也不必搬桌椅這件事。
一隻纖細的手掌無預警從我的下背部輕悄悄滑過。身體上的觸感似有
若無，但是那手指在離開前於腰側輕輕一勾，像是直接撩弄在心上——是
麗奈從我背後出現，輕巧巧繞到我的左側，一樣是那張不露情緒的臉，對
我說：「久美子？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沒有什麼不行的，反正我們幾個本來也只是在那言不及義罷了。我結
束掉和葉月小綠的話題，麗奈沒說話只是對她們稍微頷首算打了招呼，可
能也有一點「把久美子搶走了，不好意思」的成分？老實說，她不說話的
時候，我還是不太讀得準她的缺乏表情底下是在想些什麼。
麗奈左手提著小號右手牽著我走到一邊，然後開口問道：「久美子，
你後天晚上有空嗎？」
「後天？」我在心裡默算了一下，是周末來著。
「我的父母後天晚上有事不在家，家裡就只留下我一個人，這是第一
次。所以……」麗奈講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些微低著頭，其實幾乎還
是同一號表情，但我似乎讀得到她比平常多了一點點期待和不安——所以
我破譯「高坂麗奈」這組密碼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嘛。
「……所以，能不能請久美子來陪我？」
我很快回想一下自己的行程表。後天晚上本身是空的，但是隔天早上
和秀一約好了呢。唔，和秀一見面的時間稍微推遲些，早上別在麗奈家待
得太晚，直接去赴約，應該就沒問題。我也就照這樣跟麗奈說了。
她微蹙著眉頭向我又確認了一次：「真的可以嗎？好像挑了你不太方
便的——」
「不不，一點都不會麻煩。」我打斷麗奈的話。「我超——級想去麗
奈家過夜的！」
啊，她笑了。大概是我很少用這麼誇張的語氣講話吧。
「那就這樣說定了喔，後天晚上。」她一撥長髮，右手在落下時輕輕
的，順勢的，扯了我垂在身邊的手一下。並不是要拉動我，而只是悄悄傳
遞了什麼訊號的感覺。
是傳遞了什麼訊號呢？我又說不明白。
「那麼我去練習了。」她舉起左手一直提著的小號示意。「詳細情形
今晚再用郵件聯絡吧，我也該把你還給男友君了。」
她對我背後的什麼人點頭打了招呼。我轉過頭，看到秀一不曉得什麼
時候開始已經在等著了，禮貌地保持幾步的距離讓我們談話。我再轉回頭
的時候，麗奈已經走開了。
。 。 。
回家的路上，我和秀一牽著手並肩走著。
雖然交往了，我們平時幾乎不會有什麼親暱的舉止。在電車上雖然會
坐在一起，身體之間總保持約莫十公分的距離；然後也只有在轉進我家的
巷口，前後都沒有其他行人了，秀一才敢牽起我的手。說起來，他比我還
怕羞的樣子。
我已經跟他說了麗奈邀請我的事。當時我還特別強調我們隔天的約會
照常不變，他卻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讓我有種鼓起全身力氣
一推推了個空一跤跌倒的感覺。
「——你和高坂現在變得真要好呢。」他突然說。「明明中學那會兒
你還那麼怕她的。」
呃，好像還真有我怕麗奈這回事來著。往事又被翻出來講，我有點不
好意思，但有黑歷史的人不只我一個。
「人都會改變的嘛。」我裝出很輕鬆的語調說道。「例如說，即使我
現在覺得某人實在是個醜八怪，兩年後說不準我卻會無法自制地愛上那個
醜八怪呢。」
「嗚！」
嘿嘿，塚本秀一擊沉。臉紅紅別過頭的樣子好可愛。
「高坂果然沒說錯，你這個性格惡劣的女人！」他不肯看我，連手也
不牽了，背過臉恨恨地說。
我們已經站在我家的大門前了。即使作著生氣的樣子，他還是像往常
一樣，等著我開門進屋子才要離開。我把鑰匙插進門裡，同時起了個調皮
又有點害羞的念頭，很快掃視一下家門前後——附近沒有別人。
我轉動門把打開門卻沒有馬上進去，反而朝秀一跨了一步把兩人的距
離縮短，在他作出任何反應之前飛快朝他的嘴唇「啾」了一下，然後落荒
逃進家門，俐落的關門上鎖。
我在玄關裡背靠牆站著，不敢動也不能動。隔著大門依稀聽到秀一終
於離開的腳步聲。
嘴唇本身是沒有味道的。但是吻的味道並非來自嘴唇。這是我最近剛
剛發現的事。
秀一的吻是……才不告訴你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