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解鈴
Yang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進到浴室然後讓Blake把衣服脫光的，她不是有拒絕嗎？
不是有說不用了嗎？
剛剛到底是怎麼交涉的？怎麼答應的？
腦子完全亂成一團了啊！
聽著身後的水聲她簡直緊張死了，現在到底甚麼情況？
喀！
板凳嗑在磁磚上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只聽Blake的聲音傳來：「先坐，我調一下水溫。」
她戰戰兢兢坐下，沒多久水聲停止，金黃長髮被輕柔束起後盤在頭頂，一頂浴帽套上來，
Blake細心將幾縷露在外頭的髮絲塞進去，「真的擦澡就好？不用洗頭？」
Yang連忙回答：「不用！不用！」
這才恍然原來剛剛是答應擦澡不洗頭啊！
毛巾浸濕後擰乾的聲音響起，她擔心詢問：「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Blake待在後方托起她的左手，毛巾圈住腕部朝手肘方向擦拭，「小臂活動沒
問題，不動到肩膀就好。」
溫熱觸感先是左手，然後右臂，再來背部和頸部，當Blake要自己站起來時，Yang覺得一
定是水涼了，絕不是自己體溫太高才感到毛巾的溫度越來越低。
當雙腿也都擦拭完畢，Blake低問：「還好嗎？」她沒漏掉自己移動到大腿內側時Yang的
僵硬。
「沒、沒事，好得很！」
「嗯。」Blake又一次擰乾毛巾擱置在左手，她還是站在Yang身後，雖然覺得Yang不記得
自己進來前答應過她的事，但大咧咧走到前面幫她擦澡也是很怪，所以左手從背後探到她
身前，從腹部開始擦拭。
當毛巾從小腹位置慢慢上移，接觸到肋骨，再往上碰觸到胸部下緣時，Blake動作一滯，
「Yang，可以嗎？」手在身前摩娑的舉動已經使Yang呼吸有些紊亂，幾次劃過肋骨邊緣都
引起腹部急劇收縮的表現，她不得不停下來詢問。
「欸？啊！沒事、沒事。」
身前搭檔思緒似乎還停在上一個問題，沒意識到自己問的是什麼，Blake嘴角微勾，收回
手轉身重複沾溼毛巾並擰乾的動作，注意到Yang在她離開後雙肩微垮，明顯鬆了口氣的動
作，她輕嘆，拿起浴巾披在Yang身上。
「嗯？」Yang有些訝異怎麼這麼快結束，照理說還有些地方……嗯，比較私密的地方，還
沒擦到才是，她拉攏浴巾轉身，對上Blake的眼。
她的眼有些無奈和抱歉：「本來想幫妳的，但好像反而造成困擾了，先這樣吧。」說完轉
身拿起毛巾，「我收拾一下，妳先出去沒關係，等等再幫妳換上衣服。」
「我……」查覺到自己的表現似乎傷了Blake的心，Yang慌亂起來，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
說起，「不、不是，我沒有困擾，我是說……只是……噢！該怎麼說好，就是……」
Blake回身對上Yang慌張的眼淡笑：「沒事，我想，這是我的錯。」
「不！怎麼會？這只是……只是我還不習慣而已，是我該抱歉，妳明明想幫我的……」
「是啊……」她輕嘆：「是不是……本來就該這樣的？在妳受傷的時候陪伴妳、照顧妳，
讓妳習慣有個人可以依靠，而不是遠遠跑開，弄得……！？」
自責的話語消失在Yang迫近的唇瓣裡，只是輕輕一啄便把許多不安和擔憂吻得煙消雲散，
等到唇尖傳來輕微壓迫Yang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她嚇得退了一大步連忙解釋：「我、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我……啊啊！我做了什麼啊我……」
慌忙無措的解釋同樣消失在Blake的靠近裡，先是走近一步左手撫上她的側臉，Yang愣住
還來不及反應雙唇便又傳來一次壓迫感，Blake同樣是輕輕一啄便抽身退開，「扯平了，
我……唔！」
本來是想這樣做弭平Yang的慌亂的，不想卻是點燃了本就熱情如火的搭檔，理智斷線的
Yang不管不顧地再次迫近吻住她的唇，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帶點侵略性地雙唇微張覆住
她的，輕微吸吮的力道傳來，Blake半瞇起眼微微偏頭。
錯開的微妙角度讓Yang更容易得到她想要的，纏著繃帶的左手繞到Blake後腰施力，讓懷
中人兒更貼近自己。
貓耳不自覺抖了抖，原本停留在臉龐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圈住Yang的後頸，兩人緊密貼合，
周遭空氣彷若加了溫，吻再次加深。
當舌尖感受到不屬於自己的濕軟時，兩人都如同觸電般縮起脖頸，「啊啊啊！」Yang這才
陡然驚醒連連後退，撞到浴室牆壁後馬上轉過身去面壁。
可惜現階段的腦袋根本無法運轉到能夠思過的程度，她只能一直想到自己怎麼會對Blake
做這麼過分的事，而且還不只一次！
最後她在Blake上前關懷時很找死地說了句：「妳……請妳幫我把澡洗完吧！」
貓耳又抖了抖，沉默幾秒後便理解成Yang是一種“我很過分，所以也讓Blake對我過分好
了”的心態，於是順著她的意答應下來。
沾了已經微涼的水稍稍擰乾，同樣是來到Yang身後的位置，輕易找到剛才停留的地方繼續
擦拭，這次沒再停留，順勢向上移動掌握住胸前的澎湃細心搓揉。
「唔……」
搭檔渾身緊繃的模樣和垂首隱忍的低吟她看在眼裡、聽在耳中，樂在心頭，但貓爪並沒有
因為這樣而刻意惡作劇，而是維持先前擦洗背部和四肢的節奏及力道，仔細且溫柔，換過
兩次水便幫Yang清理完胸口，還順帶把頸項又擦了一遍。
把毛巾放好，回頭看到Yang還是一副等著接受行刑的樣子，Blake噗哧一笑：「好了，我
想妳該出去讓我幫妳換上衣服，除非妳想讓我幫妳擦……嗯，最私密的部位。」
「妳、妳覺得有必要嗎？」
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回答，Blake眨眨眼，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原本愉悅的心一沉，她拿起
蓮蓬頭開水，邊調整水溫邊開口：「Yang，能不能過來？」
見Yang真的乖乖貼牆側移過來背對自己，Blake像是想確認什麼似的深吸口氣將水柱沖向
Yang的小腿，「會太燙嗎？」
搖頭。
「太冷？」
搖頭。
「剛好？」
這下點頭了。
水柱上移到兩腿之間，她將蓮蓬頭從左手換到不太能動的右手，固定沖水的位置，然後左
手貼著Yang的小腹慢慢下移，指尖就著水碰觸到柔軟。
Yang嗚咽著縮腹，Blake圈住她，整個人貼到她背上側耳試圖從身後聽她的心跳，「確定
要洗嗎？」
她只等了一秒就等到有些發軟的回應，「好……」
她的眼眶有些發熱，閉上眼憑感覺小心搓洗Yang的嬌弱，不過短短幾十秒鐘時間，Yang的
忍耐、羞恥和躁動她都從懷抱中清楚感受。
分明是如此過分的要求和舉動，她卻是什麼抱怨都沒有甘願忍受……
清洗結束後她關掉蓮蓬頭啞聲要求Yang轉過身。
「Blake？」看到低頭解開襯衫釦子的Blake，Yang伸手阻止，「妳這是做什麼？」
Yang被Blake抬頭時沿著眼角滑落的淚弄得心碎，想開口詢問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Blake卻先一步解完釦子拉開襯衫，隨著襯衫滑落，胸口的刀疤落入Yang的眼簾刺痛她的
心。
兩人皆是情緒激動氣息紊亂，原先增溫的空氣此刻變得僵凝。
沉默了一陣最終仍是Blake哽著聲開口：「妳覺得……對不起我嗎？Yang？」
「我……」
「妳覺得我的傷是因為妳，所以才……才這樣忍耐嗎？」
「不，我只是……」Yang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結果讓Blake又繼續自責下去。
「不是的！這是我咎由自取……妳根本不用那樣……那樣委曲求全，那明明就是我該做的
事才對……」
「Blake……」Yang想上前擁抱她，小貓卻連退了好幾步，不得已，她只能停在原地安慰
：「我們是搭檔啊！我的意思是……妳那時候離開了我，我一開始確實很不諒解，可是我
不後悔衝過去救妳。」
她邊說邊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朝情緒不穩的小貓移動，「我想妳也不會後悔為我擋刀，或
是像今晚那樣被打傷對吧？所以……我們是一樣的。」
她來到Blake面前，伸手以露出繃帶些許的指尖抹去她的淚，「就算真的是我對不起妳，
妳也對不起我好了，那樣也不錯啊！我要還妳，妳也要還我，那樣就不會再分開了，對吧
？」
剛抹去的淚又被新的覆上，「何必？為了像我這樣的罪犯……」
「我甘願，就像妳也會甘願一樣，Blake。」Yang露出陽光但又帶些無奈的笑，那溫度熨
燙了她的胸口，當Yang再次靠近時她沒再閃避，而是閉上雙眼任憑她吻去自己的淚再覆上
雙唇。
這次，帶點鹹、帶點苦。
但卻又是那麼甜……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