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棋王性騷霸凌4】18年努力全毀！「棋界宋慧喬」千字文曝女棋手霸凌細節
鏡週刊
文｜張馥暄
曾被粉絲封為「棋界宋慧喬」的職業女棋士蘇聖芳先前指控「紅面棋王」周俊勳性騷擾，
事後還與其他棋手聯手霸凌她，現她再度在臉書發文說明遭女棋手霸凌細節。蘇聖芳感嘆
，新聞爆發後，她受到許多抨擊，雖然已在預料中，但事後棋院的回覆更讓她心寒，也讓
她18年來在圍棋上付出的努力全毀。
蘇聖芳表示，先前遭遇女棋手霸凌時，曾在棋院找人苦訴卻遭漠視，找女主管投訴也被譏
諷「不像人」，多數人不但袖手旁觀，還助長霸凌者氣焰，逼得她不得不放棄高薪及得來
不易的亞運資格。
去年取得杭州亞運國手資格的蘇聖芳提到，先前她像一個新進班級的轉學生，跟其他人不
熟悉，每天獨自到棋院受訓，後續遭霸凌，亞運隊教練目睹全程，認為她每天壓力都很大
，像是閒言閒語跟各種的眼光。甚至與她一同在亞運培訓隊裏頭訓練的職業棋手也表示同
情，認為她「被針對」很可憐，也有家長透過臉書向她訴苦，表示她的孩子進入棋院以後
悶悶不樂，後來因受不了長期遭言語嘲笑，最後決定退出。
一名教練目睹蘇聖芳遭霸凌，事後傳訊息表示不捨。（:翻攝蘇聖芳臉書）
蘇聖芳在文中透露，當時遭到霸凌時曾萌生輕生念頭，後來被迫退出，原本沒有選上的女
棋手替補上培訓選手位置，蘇也認為不合理，並表示「名額空下來了，要換人是正常的，
可是沒有『公開選拔』就換自己棋院內部的女棋手這件事情就有點說不通。」
一想起當時的經歷，蘇聖芳至今仍走不出陰霾，甚至經常作惡夢。更讓她氣憤的是，新聞
出來後，棋院仍只想維持完好的名聲，對外撇清，未正面回應。她感嘆將人生最青春、精
華的時間投入在圍棋，費盡千辛萬苦才當上國手，若不是在棋院遭受到極大的打擊，她仍
還想撐下去，也讓她無奈表示「人生當中最能夠打拼的年紀都毀掉了，但我其實很想完成
夢想，讓家人過好日子。」
https://www.mirrormedia.mg/story/20230923soc015/
臉書全文
蘇聖芳
大家好，我是聖芳，在上次發文以後，我收到了許多暖心的鼓勵，
雖然沒有即時回覆，但是一直放在心上，謝謝所有聲援我、幫助我的人，謝謝你們!
除了支持以外，我同時也受到了許多抨擊，
雖然在我決定說出來之前已經預想到這是會發生的事，
但還是不得不感嘆社會的陰暗面以及人心險惡。
就像在我說出來性騷擾跟霸凌之後，棋院的回覆更是讓人心寒。
(參見8/15海峰棋院臉書聲明)
棋院乃至霸凌我的人，有任何一點同理我的感受嗎?
有人說，阿聖芳，妳說出來這些傷害到圍棋界了，
我想問，我人就在圍棋界，該怎麼說才能盡量降低傷害?
「你們一開始就不要做，而不是先把人傷害地傷痕累累，又想盡辦法把事情壓下。」
那些不理性的言語攻擊就好像再次如一把利刃再次造成傷害
有棋院的人來我的臉書下面攻擊，也有在其它好比棋院臉書留言
直接對我人身攻擊，我都沒有刪，讓大家同時看到雙向言論，
可是問題是說，海峰棋院的人談受傷? 你們憑什麼跟我談受傷?
我放棄薪水放棄努力好久才選上的亞運資格放棄7個月所有的比賽
日日夜夜在痛苦中涅槃重生 想把自己活生生的經歷記錄下來
得罪一大票圍棋界的人 圍棋生涯18年來所有的努力全毀
當初在棋院裡哭的時候你們視而不見、當初無助找女主管的時候被說不像人，當初求助多
位棋手的時候誰不是冷淡以對，
哪怕 真的哪怕 有一個人也好..今天都不至於變成這樣。
可是誰不是冷眼旁觀? 誰不是在我哭在我無助的時候仍然選擇壯大霸凌者的勢力?
#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些主要霸凌者旁邊的參與者
#難道不同時是加害者嗎?
不要說我哭的時候旁邊還有女棋手在笑
不要說還有人說「好可憐喔」「毫無反擊能力」
在你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想過會給別人帶來傷害嗎?
「為什麼往別人身上插個幾刀，還要人當個啞巴，」
#有可能嗎?
在還沒說出來之前，這些人還是開開心心的過生活，
在海峰棋院的臉書裡，今年2月到9月我消失在圍棋界，可是他們依然參加比賽，
在說出來之後，我沒辦法再待圍棋界，可是他們可以繼續下棋、繼續比賽、繼續在棋院的
庇護之下，隱藏掉曾經霸凌人的過往。
而且按照他們現在的行為，霸凌還在持續當中。
關於這個社會對於受害者的不友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從上次發文到現在，也算是親身經歷社會的黑暗面。
我真的很想說一句話: *被霸凌的 "主要原因" 並不在於種族、長相、個性或者是宗教，
而是那個人在該環境中，被認為是弱勢的那一個。*
#只要他們覺得欺負妳不會付出任何代價，他們就會持續的欺負妳。
*今天在工作環境當中，有個人你看不順眼，不論他是在工作上跟你有競爭關係，或是純
粹頻率不同，但是你看不順眼的這個人，
他很有背景，只要你欺負他，你接下來會為自己找來很多麻煩，
你敢欺負他嗎? 不要說霸凌了，連欺負都不敢。*
霸凌我的女棋手們當時跟我是競爭關係，我們在競爭亞運資格。
她們本來都相處在一起，只有我是新進去的。
我在上篇內文有說，我輸棋的時候遭遇到的嘲笑霸凌，
因為當時在比亞運積分賽，如果我贏棋，會影響到她們的亞運資格。
但是我當時認為，如果她們想獲得亞運資格，那就花更多時間努力，而不是做一些會造成
別人傷害的事情。
接下來請大家看附件一，
這是在2021年11月20日的對話
我們直接看主要重點
上午11:46分 教練說:「其實我會覺得妳每天壓力都很大，
比如很多人閒言閒語，各種不同的眼光...」
這段話清楚地看到，
除了我在上篇內文當中提到當時女棋手是怎麼欺負我，
其他在現場的人也看到了這些情況，並且認為壓力會很大。
那小地方是我說訓練很開心，訓練很開心是指我在做我喜歡的事(指練棋)，
而不是被嘲笑排擠很開心，沒有人被欺負會很開心。
當時我就像一個新進班級的轉學生，跟大家都不熟悉，每天都一個人。
亞運隊教練看到這件事情的發生，並且認為我遭受的壓力會很大，
當時我在棋院裏頭的嚴峻情況也不會只是霸凌者們認為的"小事"。
接著附件三到五，是當時在棋院被欺負以後，跟同學訴苦的對話。
當時的痛苦都還歷歷在目，除了在棋院哭，回到家也會哭，
有一段時間還經常做惡夢。
除了亞運隊教練目睹這些集體嘲笑排擠的發生以外，
還有當時與我一同在亞運培訓隊裏頭訓練的職業棋手也知情。
附件七:這是在2021年9月29日的對話
他說:「我也真的覺得妳很可憐」、「被針對這件事」
當時其他女棋手欺負我，我也跟他反應過。
接著是2022/9
在9月進去之前，我跟我的朋友說:
「我很害怕"他們又像之前一樣欺負我"」
(指2021年期間)
在我上次發文後的隔一天，有一名 "海峰道場生的家長"私訊我，
她告訴我說，她的孩子進入海峰棋院以後悶悶不樂，
同學間言語嘲笑狀況不斷，她讓孩子退出了，
因為她覺得人品的養成比棋力更重要。
那她的孩子去棋院以後瘦了，食慾也不好。
之前我還在棋院裏頭的時候，就略有耳聞相關的情況，
不乏有年紀很小的孩子，在年紀很小就遇到這些事情，
對於成長發展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們(指棋院)曾幾何時知道要檢討?
就連性騷擾跟霸凌事件報出來，他們還是只記得要維持完好的名聲而撇清地一乾二淨。
在現在的社會當中，大部分還是比較看重跟注重肢體霸凌，
可是我想說的是言語霸凌、眼神霸凌、關係霸凌，同儕霸凌，
這些持續的時間更久更長，而且對一個人的傷害程度絕對不少於肢體霸凌。
海峰棋院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跟撇清
『有性騷擾跟霸凌這些事實。』
當時我在棋院裏頭被欺負被霸凌，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也看見這些情況的發生(詳見附件)
至於棋院一直沒有正面回應我的原因，可能是打算用調查結果來把整件事情蓋住
但是調查結果會護著棋院的人，還是會護我一個人?
他們會說「調查有霸凌」、而且「我們霸凌到她有輕生念頭」，
『我們海峰棋院應該就此關閉』 他們會這樣說嗎?
這調查結果幾乎從一開始，就可以知道結局。
在上次發文的期間，豐原高中生的調查結果出爐，說"調查無霸凌"
合理嗎? 一個高中生，青春年華的年紀，就此結束，這任誰說沒有霸凌都很難說服人，
那我呢? 一個下圍棋超過18年的女生，人生最青春最精華的日子都在圍棋上，
好不容易選上跟上一次間隔13年的亞運，甚至在退出的時候只要繼續待著，
維持當時的成績就能成為亞運代表，就這樣退出，合理嗎?
如果不是在棋院遭受到極大的痛苦跟虐待，真的都還想撐下去，18年...
有善心的人跟我說，聖芳，妳還有接下來好多年的人生，
我知道。可是人生當中最能夠打拼的年紀都毀掉了。
時間不等人，我有想守護的家人，我也有想完成的夢想，
甚至希望跟家人一起過上快樂的生活，也希望給家人看到完成夢想的我，
可是現在我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不知道從小到大把心思幾乎全部放在圍棋上的我還能夠做什麼?
2022下半年霸凌的情況依舊，當時我在棋院求助多位棋手未果以後，我去找楊姓女主管反
應求助，但是她說的話再次二度傷害。
她說我可憐兮兮、不像人，
這些話精確的意思叫做"羞辱" 羞辱本身就涵蓋在霸凌裏頭，
所以我說棋院無論如何都無法撇清有霸凌這件事，
原因在於，大家應該聽過「強顏歡笑」這個詞，
意思大致上是指說，可能當下心情沒有很好，可是勉強地讓自己還有笑容。
但是可憐兮兮怎麼來? 什麼樣的狀態會被認為可憐兮兮?
什麼樣的狀態會被認為不像人?
從她說的這些話，可以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我在裏頭確實有被欺負。而且情況很嚴峻。
當時被霸凌到有輕生念頭天天哭，我一直向我的姊姊求救
我被逼得不得已退出，在我退出的時候還逼我簽切結書，
我後來沒有簽，沒有簽以後當月薪水只發給我11231。
退出以後，棋院就把當時輸給我沒有選上的女棋手，
換上了我的培訓選手位置，
她沒有選上亞運，可是因為我被霸凌走了，她換上了我的位置。
名額空下來了，要換人是正常的，
可是沒有"公開選拔"就換自己棋院內部的女棋手這件事情就有點說不通。
從2021的期間一直都是競爭關係，當時也有霸凌的狀況，
加上亞運女子代表名額很少，跟當時我的亞運位置有關嗎?
除了圍棋以外，我也做過其他工作，可是從來沒有被霸凌。
把一個開朗快樂的女生霸凌到你們說的可憐兮兮、不像人
逼走我以後把我的亞運位置換上自己棋院內部的女棋手
棋院你們心安嗎? 當初欺負霸凌我的人你們心安嗎?
對於我來說，最艱難的是，這個社會喜歡看快樂美好的東西，
沒有人會在意妳受了什麼傷，所以即便滿是痛苦，還得堅強努力地站起來，
可是明明滿是瘡疤，這是我覺得最痛苦的事情了。
現在的我，已經是被霸凌過後的我了，變的防備心更重、更小心翼翼，更難信任人，
可是在我被霸凌期間乃至到現在或者是未來認識我的人，
你們看到的都已經是受傷後的我，對於受害者復原的道路當中，
很艱難的是，大家看到現在的妳，只要妳有任何一點讓他們覺得不滿意，他們就簡單一句
話: 「你看，難怪你之前會被霸凌」
讓復原期間的難度加大，也再次給受害者帶來傷害。
有這些經歷的我好想說一句話:『你們沒看過曾經開朗快樂的我。』
文末
這件事情從我說出來後到現在，棋院一直沒有給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們幫我分享出去，讓這件事情不至於被壓下來，
謝謝所有幫助我的人，在將來有一天，
我會把大家的愛傳達下去，再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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