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慄的遊戲
北捷發生鄭捷殺人案，引起人們莫大恐懼與憤愾，因為這就發生在我們每天
的生活圈裡，幾乎無法預防，運氣不好死的人可能就是自己。雖然殺人案並非罕
見，但都不像這個事件那麼讓人焦慮，原因是它沒有「道理」，我們完全無法理
解兇手行兇時的心境。
他的行為不屬於精神疾病的範疇，雖然他明顯缺乏同理心，但無法貼上反
社會人格的標籤，典型的反社會者，如陳進興，雖然同樣不在乎他人福祉，但所
做所為全都是為了自身的「欲望」，例如是為財或是為色。儘管人人心中均有欲
望，但我們仍在社會規範的框架內自我約束，用合乎道德的方式來滿足自己，陳
進興之可惡在於不遵守這些規範，但他的欲望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他與我們玩
的是相同的遊戲，追求類似的目標，只是他重大違規。
我們也可以理解其他的殺人動機，如忌妒、佔有慾、衝動、憤怒、錢財、復
仇等，因為這都屬於人性的一部分，在理解之後某種程度上我們就可以去避免自
己成為被害人，然而在鄭捷身上，我們看不到這些動機，從目前所得的資訊來看
，他的動機僅是從小立志「做大事」，很明顯他的「大事」與我們的認知天差地
別，他根本不在我們的遊戲裡，而他玩的遊戲讓我們不寒而慄。
儘管東海大學表示事先已有安排心理輔導，但我懷疑其效用。心理治療能帶
來幫助的前提是建立在案主有動機求助，而治療師可透過談話來同理其主觀世界
，同理之所以可能，是因為案主與治療師有共通的「人性」，而鄭捷做這個事情
已非人性可以理解，在關係無法建立的情況下，心理治療無法幫上忙，能夠對其
殺人計畫有所警覺就已非常困難。
日軍在二戰時曾以屠殺為樂，近乎純粹的惡在戰場上也會發生，但畢竟有發
展脈絡可循。鄭捷的案例過於極端，讓我們不得不承認或許惡的種子仍在人類
的DNA裡，儘管我討厭這個結論，但似乎只能祈禱這個事件不會促發其他種子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