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不該發這篇文,有沒有相關也不太確定,反正是個小故事。
我奶奶前六年死的,死前,每天早上4點起來掃街。
你可能說老人家嘛,起的早,閒的無聊。
但是就我跟家人有印象以來,奶奶除了生病,
從來沒有一天曠工。
她掃的區域也很有限,就是繞我們老家一整圈,不會多,
但是我們就那一圈我們老家的街道上,沒有寶特瓶,樹枝,廢紙。
就是乾淨。
一年放暑假,我回台灣,看到奶奶掃地回來,就說她好辛苦啊,
為了住家的周遭環境這樣費心,不累嘛?
然後我就被她白了一眼,我大伯父跟大嬸一邊笑一邊頭低低的繼續扒飯。
結果就是明天我要跟奶奶一起上工。
我永遠記得,那天四點,被她一個又矮又小的老人家,領著走了段路,
到一個又小又破的廢屋前。
廢屋裡面堆了堆垃圾。
那個禮拜,我除了幫她掃街,剩下的時間,就是拖著拖車,去清那間廢屋的垃圾。
不只垃圾。
還有一堆針頭,強力膠塑膠袋。
後來還徵召了大伯,然後我又被大伯哀怨的白了一眼(那是一個禮拜天)
才把垃圾都清完。
清完的時候,大伯一直笑。
笑什麼,他也不說,就是一付看熱鬧的心態。
我想,至少廢屋沒有垃圾了。
然後我之後的那個禮拜奶奶放我假,叫我下禮拜在上工。
好啊,放假耶。
時不時的,我去打完球回來,就會繞去我清得很認真的那間廢屋看乾不乾淨。
至少,好像沒有人在那邊丟大包垃圾了。
一個禮拜過去了,我奶奶又叫我上工,認命的去了。
然後她提著家裡的一包垃圾,領著我網廢屋走去。
然後她把垃圾往廢屋一丟。
『胯丟啊謀?』
她說。
我不明所以的點點頭,跟著她回家吃早餐。
第二天,我們回到廢屋。
垃圾增加了,很多包。
『胯丟啊謀?』
之後那個禮拜的每一天,她這樣問我。
我只能點點頭。
你不知道一個禮拜的垃圾,可以堆成那樣。
大家好像都有默契一樣,垃圾就是往那個又小又黑的廢屋丟。
那個禮拜最後一天,她帶著我,大伯,阿嬸,大姐二姐,一起去那間廢屋。
然後他們幾個很有默契的白了我一眼。
『胯丟啊謀?』
好像理解了什麼,奶奶揮揮手,然後我們一起回去吃了早餐。
六年前,奶奶死了,大伯在她死去的後一年,也跟著走了。
在大伯走之前,他也是天天掃街,現在則是我阿嬸。
喔對了,這是我大伯的遺言。
『人就是賤。』
然後他白了我們全家一眼XD,才過世。
大伯以前就很幽默,
沒想到死前還要來這一套,當然醫生是摸不著頭緒,我們到是被他逗笑了。
true 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