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中國經濟「硬著陸」(金融危機爆發引起經濟衰退),將連累東南亞各國經濟。即使中
國當局能讓經濟降溫不致失序(以更能持久的成長率替代高成長率),也難以避免進口需
求萎縮、投資支出下降和商品價格大跌。
中國過去幾年來也忙著因應資本外流,最近的資本控制雖已把外流資金從滔滔巨浪減緩為
涓滴細流,一旦資金外逃再起,將限縮中國的消費與投資,而這卻是區內諸國仰賴的成長
趨力。
最明顯的指標是2018年4月居民存款出現明顯下滑,較上個月大幅減少1.32萬億元,
為歷史單月最大降幅,餘額為67.4萬億元。兩相抵消,4月末全國住戶淨存款24.6萬億,
較去年同期猛降2.1萬億元。
2010-2017年,居民儲蓄存款增長與可支配收入之比從25.4%下降至12.7%,下降了一半,
而且四大行和中資全國性大型銀行個人存款中的儲蓄存款餘額在今年一季度均出現負增長
。銀行存款的主力軍是中國老百姓和中國企業,佔了銀行人民幣存款的70%以上。也就是
說,在企業存款並未發生明顯變化的情況下,銀行存款餘額的急速下跌與住戶存款的減少
有著直接關係。
美國當年是透過量鬆寬化(QE)來延長修正衝擊避免造成國力上的永久性傷害,但是同樣的
財政措施已被中國實驗過,並證明了該政策不適用於中國。
2015 年北京當局釋出大量流動性救經濟,資金被拿來融資炒股,釀成股災,4 兆人民幣
的陸股市值一夕蒸發。不少人擔心,類似情況如今在房市重演,更糟糕的是,房市修正的
後果比股災更嚴重。回顧歷史,房市泡沫常為金融危機導火線。
中國房市重要性極高,是因為銀行擔保有 50% 都與房產相關,土地買賣也是地方政府主
要的稅收來源。同時,中國家庭財富多用於投資房地產,萬一房價貶值,將影響消費開支
,拖累新興的服務業。房市攸關銀行資產負債表和和家庭財富,因而被視為引發經濟硬著
陸的重要搖擺因素。
萬一房市逆轉,將牽動政府政策和資金流向。如果房市泡沫破裂,當局將被迫替銀行紓困
,並全力避免通縮。北京或許會放手讓人民幣重貶、抑或改採自由浮動匯率制。
人民幣重貶將引發資本外逃,家庭會大買非人民幣資產、點燃新一波金價漲勢。更可怕
的是,人民幣驟貶、銀行體質孱弱,不只中國受創,原物料、奢侈品等需求也會備受打擊
,全球經濟將遭受嚴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