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Freedom）
在聖經一個極重要的部分，響起了自由的呼聲，那就是出埃及的故事。神與亞伯拉罕立約
的時候，已經預言希伯來人在外邦地會遭轄制和受苦（創十五13）。遭埃及人奴役一段長
時間，是以色列人受欺壓的象徵，因此，摩西的拯救對他們來說有更深的意義，它其實是
屬靈的救贖。此外，我們要留意解放的目的是事奉神和遵守祂的律法（出十九4-5；比較
二十2，那是十誡的引言）。換句話說，從最開始，神的子民已曉得，受奴役的相反並不
是抽象的自由，而是事奉耶和華的自由。
因此，以色列社會中常提及神的拯救及其意義。例如，第四誡不單提到神經過六日創造後
，第七日便安息（出二十8-11），也提到以色列人從埃及人手中得到釋放（申五12-15）
。以色列人若因家貧而把自己賣身為奴，經過六年的奴役後必須得到釋放，並且可帶大量
的食物離開。「要記念你在埃及地作過奴僕，耶和華──你的神──將你救贖；因此，我
今日吩咐你這件事。」（申十五15；比較利二十五42）每逢第七年，所有以色列人的債項
都要一筆勾銷（申十五1-2）。明顯地，神要向祂的子民顯明祂寬宏的饒恕，以及這種饒
恕在他們行事為人中的涵義。此外，第五十年（即七個七年之後）要分別為聖，定為禧年
，以色列人要在這年「在遍地給一切的居民宣告自由」（利二十五10）。
以色列人隨後的歷史是一次又一次地違抗他們的神。從他們的行動看，他們已忘記了神的
拯救工作。因此，神容讓他們遭遇被毀和被擄。他們被放逐到巴比倫，其後屈服於不同政
治勢力之下，包括羅馬，這提醒他們不要犯罪，並增加了他們對神最後拯救的盼望。然而
，對許多以色列人來說，自由漸漸變成一個政治方面的盼望。對於彌賽亞的觀念，他們廣
泛地從地上王權的背景去理解。
耶穌帶來的自由
耶穌就是在這處境下宣告祂的信息。雖然符類福音並沒有明顯地處理自由的主題，但耶穌
的整體信息，應被理解為對猶太人渴望得釋放的回應。路加福音尤其是以神拯救的應許作
為基督降臨的理由；馬利亞的尊主頌強調神的能力和公正，述說祂使狂傲和有權柄的失位
，卻使謙卑和受欺壓的升高（路一51-53）。其後，施洗約翰的父親撒迦利亞在慶祝兒子
出生的時候，看見神的應許開始應驗；耶和華記念亞伯拉罕之約，正在成就「拯救我們脫
離仇敵和一切恨我們之人的手」的行動（路一71）。此外，路加以耶穌到訪拿撒勒會堂來
介紹祂的公開傳道。耶穌在那裏宣告舊約應許的應驗，「傳福音給貧窮的人」和「叫那受
壓制的得自由」（路四18，引自賽六十一1）。
在約翰福音裏，只有一段經文明顯地提到自由，而這段經文有特別的重要性，因為它用「
屬靈的」或神學上的救恩，對比於政治性或外在自由的觀念。根據約翰福音第八章，耶穌
聲稱人要在祂的教導裏找到真理；其後祂向聽眾保證，祂的真理能使他們自由（約八31-3
2）。這聲稱引起群眾很強烈的反應，他們自稱是亞伯拉罕的後裔，因而推論說他們從來
沒有作過奴僕（約八33）。從他們長期從屬於其他國家的歷史看，這反應大概是訴諸於自
由的屬靈意義，因而超越了政治的處境。他們強調肉身的遺傳保證了他們作為神子民的地
位，但耶穌要除掉他們的驕傲，說：「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僕。奴僕不能永遠住在家裏
〔因為他的子孫不能承繼這家業〕；兒子是永遠住在家裏。所以兒子若叫你們自由，你們
就真自由了。」（約八34-36）對誤解自由的觀念作出批評，相信沒有別處比這段經文更
有力了。
保羅對自由的詮釋
在保羅的著作裏，被罪轄制的見解尤其顯著；保羅的信是寫給有希羅思想背景的外邦讀者
的。保羅的見解跟他當日的一些觀念相類似，例如強調人縱然在作奴隸的時候，也可有良
心的自由（比較伊比德圖〔Epictetus〕冗長的Discourses4.1）。然而，同樣清楚的是，
使徒保羅的教導有別於當代的思想，甚至與之相反。比如說，希臘哲學家傾向於強調人類
天然的自由，但保羅似乎反對這見解。他寫信給羅馬的基督徒時，援引舊約的教導說，得
自由或作奴僕，純粹在乎我們歸從哪一方（羅六15-23）。人若順從罪，他就是罪和不法
的奴僕，但對義來說，他就是「自由」（不受約束）的（比較彼後二19）。相反地，人若
把自己交給義作「奴僕」，他就是向罪自由了。
這觀念解釋了保羅為何特別說自己是基督的僕人（希臘文doulos，「奴隸」），他甚至願
意作所有人的僕人（林前九19）。此外，當他談到基督徒奴隸在哥林多社會裏應否尋求自
由的爭議性問題時，他訴諸一個更高的屬靈自由原則：任何人在基督裏帶著的「奴僕」標
記，他實際上是主的自由人；而帶著「自由人」標記的人，他其實是基督的奴僕（林前七
22；比較加三28；西三11）。這樣，保羅似乎對於一般人對自由的解釋：「行事能隨心所
欲」，並不苟同（很多人曾談及這觀點，如亞里士多德在Politics 5:7.1310a對此觀點的
異議，和伊比圖德在Discourses4.1.1-5解釋其中細微的差異）。
在保羅的著作裏，並且在聖經各卷中，沒有別的書卷比加拉太書更有力地談論到自由，因
此加拉太書有時被形容為基督徒的自由大憲章。有趣的是，本書的中心要點跟約翰福音第
八章所思想的問題相似：自由與作亞伯拉罕的後裔有何關係？加拉太的外邦基督徒受到猶
太主義信徒的游說，去奉行割禮和其他獨特的猶太禮儀。顯然這些猶太主義信徒辯稱，若
要完完全全地得著神應許賜給亞伯拉罕的福祉，就必須歸向猶太教。換句話說，加拉太人
若想成為真正的神的子民（因而得到屬靈上的自由），就必須遵守摩西律法，成為亞伯拉
罕的後裔。
保羅不能忍受這種講法。他認為那是「別的福音」，並不真正配得「福音」之稱：宣傳這
等信息的人歪曲了真正的福音，應該受到神的咒詛（加一6-9）；他們其實是假弟兄，他
們真正的目的是破壞信徒在基督裏所享有的自由（加二4-5）。保羅以他的神學論點反對
這些猶太信徒時指出，摩西律法的功用只是一個暫時的監管（加三24-25所用的希臘文是p
aidagogos，指負責看管小孩和管教他們的僕人，因而是個諷刺的用字）。在三章22至23
節，「圈在罪裏」和「看守在律法之下」的用語，就是用來形容這功能。
保羅對摩西律法的負面評語引起了一個問題。畢竟神是在釋放以色列人脫離奴僕之軛的情
況下賜下律法的。在極深的意義下，律法既是自由的象徵，也是讓人在事奉神當中享受那
自由的方法。雅各甚至稱之為「使人自由的律法」（雅一25，二12）。問題在於，由於罪
，律法再不能賜人生命和自由；相反地，它成了咒詛人和殺人的東西（羅七9-11，八3；
加三10）。然而，基督特來救贖，那就是說，祂來釋放那些在律法之下的人，把他們從律
法的咒詛中救拔出來（加三13-14，四4-5）。藉著信心和聖靈的能力，我們得以脫離罪和
死的律（羅八2），不再是奴僕，而是兒女，並且不單是亞伯拉罕的兒女（加三29），更
是神的兒女（羅八15；加三26，四6-7）。事實上，主的靈在哪裏，那裏就得以自由（林
後三17；比較加四28至五1）！
然而，保羅清楚指出，這自由並不是我們為所欲為的藉口。相反地，自由是要帶來道德上
的改變（林後三18），甚至是滿足律法的要求──這律法叫我們在愛中彼此作奴僕，彼此
服侍（加五13-14）。從聖靈來的生命，把我們從律法的轄制中釋放出來（加五18），在
信徒裏產生律法所要求的德行（加五22-23）。
最後，我們要留意，信徒在聖靈裏所經歷的，只是他們要承受之產業的保證，是一種預嘗
（比較弗一13-14）。我們最終的自由還未來到；那時我們要得到完全的兒子身分，就是
我們的身體也要得贖，並且整個受造的世界都要從轄制和敗壞中得釋放，被帶進神兒女榮
耀的自由中（羅八18-23）。
Mois'es Silva
另參：「救恩」；「救贖」。
自由（Liberty）
肉身的自由
沒有束縛的素質或狀況。在古代的世界中，奴隸制度是很普遍的。摩西的律法規定希伯來
奴隸服侍主人6年，第七年便可獲得自由（出二十一2）。耶利米書三十四章蘊含了這項律
法的條款，經文說明了兩件事：（1）律法的要求是被確認的，但是（2）很多人沒有遵行
。可是，無論實行的情況如何，律法是很尊崇自由的原則。每49年之後，就會有一個禧年
，那時所有產業都會物歸原主，而且奴隸會獲得釋放（利二十五8-24；參結四十六17）。
基於某些理由，奴隸可以得到自由。如果他的主人使他瞎了一隻眼或者掉了一顆牙，他的
主人就要因為他失去一隻眼或牙而給他自由（出二十一26、27）。在一段語意灰暗的經文
中，約伯反映了在陰間裏，「奴僕脫離主人的轄制」（伯三19）。在另一種心境之下，約
伯表示欣賞野驢的自由（伯三十九5）。
當彌賽亞來臨，祂其中的一項工作，是「報告被擄的得釋放」（賽六十一1）。舊約的信
徒認為這種自由，就是從外族的轄制中得釋放。但彌賽亞基本上是關心人的靈魂得自由。
神的子民要以同一種精神，為「使被欺壓的得自由」（賽五十八6）而禁食。自由是在神
面前的一種生活方式，同時也是從軛中得釋放的一種狀況。
在新約中，「自由」有時直解為從囚禁中得釋放的意思。四福音裏，也提及猶太人在逾越
節釋放一名囚犯的習俗，並且提到巴拉巴獲得釋放（例：可十五6、9、11、15）。同時，
也有其他有關釋放囚犯的記載（例：徒三13，十六35）。病得醫治也同樣被描述為得釋放
（路十三12）。
有幾段經文是與奴隸得釋放有關的。保羅以婢女與主母之間的分別，說明夏甲及撒拉的比
喻（加四22-31）。使徒保羅帶出一個關乎信徒在基督裏享自由的重要真理，他是藉著從
為奴至得自由的幾個特點，來說明這真理。
在基督裏的自由
有不少記述提到奴隸是一種制度，而這種制度的必然結果，就是有些人是自由的。因此，
我們讀到「地上的君王、臣宰、將軍、富戶、壯士，和一切為奴的、自主的，都藏在山洞
和岩石穴裏」（啟六15；參啟十三16，十九18）。對於這種重要的社會階級分別，新約有
一種有趣的看法。在基督徒來說，為奴的或自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屬於基督的奴僕
，在基督裏是自由的。保羅寫道：「因為作奴僕蒙召於主的，就是主所釋放的人；作自由
之人蒙召的，就是基督的奴僕。」（林前七22）所有信徒都是用基督的血買回來的，故此
全都是屬於衪的，都是基督的奴僕。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基督已釋放他們。無論外
在的環境如何，他們是活在屬靈的真自由中。有些事情比為奴更惡劣。
對於哥林多前書七章21節的意思，也引起爭議：「你是作奴隸蒙召的嗎﹖不要因此憂慮；
若能以自由，就求自由更好。」按字面的意思來說，末後的片語可譯為「不如利用它」。
有些學者認為它的意思，是指「倒不如利用奴僕的身分」。那就是說，他們持守保羅所說
的話，在基督裏的自由是奇妙的，以致為奴也無關痛癢了。不要為從奴僕的身分中得釋放
而困擾，倒要在基督裏繼續得自由。保羅實在是說：「倘若給你自由，就接受它。但要記
著，基督所給你的自由更為重要。」基督既是至高無上，人屬於哪一個種族，或甚至是為
奴或自主的（西三11），都無關重要了。主耶穌所賜的報酬，是不理會那人是為奴或是自
主的（弗六8）。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保羅是無人轄管的自由人。然而，他卻使自己作眾
人的奴僕，以致能夠為基督獲得更多的人（林前九19）。從這個角度而言，為奴抑或自主
，並不十分重要。
影響至大的為奴情況，就是耶穌所說的奴僕了。耶穌說：「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們，所有
犯罪的就是罪的奴僕。」（約八34）正如保羅所說，這樣的人是「已經賣給罪了」（羅七
14）。問題就是沒有人可以與罪劃清界線。人也許可以克服某些習慣，但要完全脫離罪惡
卻是另一回事；而且罪惡給生命帶來重大的問題。因此，無法脫離罪惡，是嚴重的事情。
那意味著我們並不自由，成了罪的奴僕。但是，耶穌及保羅並沒有停留在這奴僕的實況上
。他們領我們走向自由。耶穌坦言，當天父的兒子叫人得自由，人就真的自由了（約八36
）。保羅為著耶穌基督所帶來的自由而歡欣（羅七24、25）。真理使人得自由（約八32）
，也表達了同樣的思想。這句話是基於耶穌就是真理的事實（約十四6）。這並非一種哲
學的觀念，以為過犯使人成為奴僕，而真理則可以產生釋放的作用。在這裏，真理是指與
耶穌相關的真理，那就是「福音真理」（西一5）。保羅說：「主就是那靈；主的靈在哪
裏，那裏就得以自由。」（林後三17）
新約強調一點，人靠自己是無法抵擋罪惡的。而且這是人生的實況，現代社會亦提供了很
多例證。我們可能熱切地渴望行善，但惡勢力往往使我們無能為力。我們所願意作的善事
，我們無能力去做（羅七21-23）。但因著基督的救贖工作，罪惡的勢力被瓦解了。「因
為賜生命聖靈的律，在基督耶穌裏釋放了我，使我脫離罪和死的律了。」（羅八2）這真
理不斷被強調，並且以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
可是，基督徒亦擁有另一種自由，那就是不用服在律法之下的自由。主後一世紀，許多人
視遵守神的誡命為得救之途徑。猶太人都鼓吹這種觀念，而有些早期的信徒亦似乎吸納了
他們的思想。畢竟這種觀念似乎很明確：如果我們有美好的生活，我們就與神和好了。這
種看法所產生的問題，就是我們無法行善，因為罪的勢力實在太大了。但這種觀念還有一
個缺點，那就是基督並非為著律法而受死。在加拉太書中，特別強調這種論調。保羅在此
極力指出得救是藉著信，並非靠守律法（羅四；加三）。他抱怨有些人是「偷著引進來的
假弟兄，私下窺探我們在基督耶穌裏的自由」（加二4）。保羅指出基督已經使我們得自
由，我們不應再受任何形式的捆綁（加五1）。
在一段引人注目的經文中，保羅表示了盼望受造之物會脫離敗壞的轄制（羅八21）。在某
方面來看，受造之物都會分享神的兒女榮耀的自由。這就指出創造的一個美好目的。我們
不應失去那「榮耀」，就是神的兒女所享有的自由。
由於我們無需為自己的救恩而誇口，因此我們落在對我們的自由明顯的試探中。但我們已
經多次受警告，不要濫用自由（羅六1-4；加五13；彼前二16）。所以，我們如自由的人
般生活，很是重要。不要因為濫用自由，而被自己的欲望所轄制。
Leon L. Morris
另參：「奴隸」。
參考書目：
E. M. B. Green, Jesus Spells Freedom; P. Richardson, Paul's Ethic of Freedom;
E.Kaemann, Jesus Means Freedom.
基督徒的自由就是不自由！
宗教不准人自由，不能有自由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