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媒體來源:《報導者》 ｜ The Reporter
2.記者署名:
文字/張鎮宏
核稿/方德琳；責任編輯/黃鈺婷、張詩芸
3.完整新聞標題:
川普的答非所問擊敗卡彈的拜登：美國總統辯論第一戰，引爆民主黨換帥危機
4.完整新聞內文:
https://www.twreporter.org/a/hello-world-2024-06-28
台灣時間6月28日，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和美國前總統、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
Donald Trump）在《CNN》攝影棚進行2024年總統大選的第一場電視辯論。（攝影／
Andrew Harnik／Getty Images）
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的第一場候選人電視辯論會，台灣時間6月28日上午9點在《CNN》的
亞特蘭大總部舉行。81歲現任總統拜登（Joe Biden，民主黨）與78歲的前總統川普（
Donald Trump，共和黨），繼2020年選戰之後再次交鋒。
在90分鐘的直播辯論中，川登與拜登雖然就內政外交有著極為激烈的唇槍舌戰，但各方焦
點都集中在拜登明顯虛弱的身體狀況。因為辯論過程中，現任總統不僅嗓音異常沙啞且混
濁，發言時也不斷出現口誤修正、用詞缺乏連貫性的問題。雖然作為挑戰者的川普，也有
答非所問、閃避辯論議題的狀況，但拜登深陷頹勢且不穩的辯論表現，卻讓民主黨支持者
極為失望，除了擔憂選情可能提早崩盤，「拜登退選」的可能性更再次成為政壇焦點。
（前情提要：〈總統辯論如何改變美國大選：川普再戰拜登怎麼辯？政見和迷因的白宮之
戰〉）
嗓音渾濁且虛弱、放大老態，拜登一開場就陷入絕境
https://imgur.com/xdU7mXM
現任美國總統拜登在辯論過程中，不僅嗓音異常沙啞且混濁，發言時也不斷出現口誤修正
、用詞缺乏連貫性的問題，讓民主黨支持者極為失望，「拜登退選」的可能性更再次成為
政壇焦點。（攝影／Andrew Caballero-Reynolds／AFP）
這場由《CNN》主辦的總統辯論，不僅是美國史上舉行日期最早的總統辯論，與11月5日的
大選投票日間隔高達130天；參與辯論的拜登與川普，都各自有擔任總統的經驗，這也讓
這場辯論成為史上第一次的「前後任總統對決」。除此之外，81歲的拜登與78歲的川普，
也是美國史上最年長的總統選戰組合──無論最終誰能當選，都將再次刷新美國史上最老
在任總統的紀錄。
根據美國政治民調網站「RealClearPolitics」在辯論前夕整合的綜合民調，雙方民調雖
然僵持拉鋸，但拜登與民主黨的聲勢卻一直在誤差幅度內、微幅落後川普約1.5%。因此對
於這場辯論，民主黨支持者也寄與厚望，期待暫居下風的拜登能在全國轉播中展現出領袖
風範，並一掃外界對他的高齡與健康疑慮。
不料辯論一開場，率先發言的拜登就陷入了極大危機──在轉播中，拜登的聲音明顯沙啞
且渾濁，臉部表情也出現明顯疲態。除了很難聽清楚他的用字遣詞，拜登也不斷出現用詞
錯誤、結巴、甚至忘詞，以及在辯論演講裡缺乏聲音力量的尷尬狀況。
儘管白宮醫療團隊向《NBC新聞》表示，過去一週都在大衛營（Camp David）準備辯論的
拜登總統，在辯論前夕「染上了感冒」，但拜登虛弱渾濁的聲音，卻從開場第一瞬間就加
深了各方對於他身體健康狀況的擔憂，讓這位81歲的現任總統陷入極為不利的窘境。
辯論題目經濟掛帥，拜登在數據中忘詞、川普不斷閃避失分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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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以直白用詞、幾乎不引用具體數字，也不討論具體政策與政見的保守策略應對辯論，
砲火集中經濟與移民管理政策等議題。（攝影／Andrew Caballero-Reynolds／AFP）
主持辯論的《CNN》主播巴希（Dana Bash）和塔柏爾（Jake Tapper），將辯論流程分為3
個階段。上半場50分鐘著重於經濟、通貨膨脹、墮胎權、移民與邊境管控、外交戰略、美
國民主選舉等主要議題。下半場則就種族平權、氣候變遷、兒童照護與社會福利、鴉片類
藥物濫用，以及兩位候選人如何回應選民質疑的高齡參選的問題。最後，川普與拜登各自
有2分鐘的單獨結論陳述。
一開始，主持人先就美國選民最關心的經濟表現與通膨問題向兩名候選人提問。試圖展現
政績與領袖風範的拜登，舉出了一連串的經濟數字與表現對比，但這些複雜且並不直觀的
數字、比例與政策名詞，卻凸顯了拜登喉嚨不適的狀況，一開場就讓他出現口齒不清、不
斷修正用詞與結巴停頓的問題，這不僅讓電視機前的觀眾難以理解拜登的陳述政見，更放
大了拜登年紀與健康狀況的最大弱點。
78歲的川普登台狀況則採取了保守卻有效的辯論策略。與拜登相比，川普的嗓音與台風表
現相對硬朗，演說中的抑揚頓挫、與傳達的訊息用詞卻更為直白強烈──像是在辯論過程
中，川普幾乎不引用具體數字，也不討論具體政策與政見，只盡可能地將辯論話題引導於
「移民失控」、「通膨混亂」、「拜登執政讓美國失去威信」等概括型控訴。
川普與拜登的開場爭論，砲火集中在經濟表現。川普強調，自己任內美國的經濟狀況一飛
沖天，「直到COVID-19爆發之前一切都很完美」，主攻拜登的施政無能、增稅政策、移民
管理不力，才讓美國陷入「一切都將崩潰爆炸的邊緣」；拜登則主張，川普在疫情期間的
施政混亂，讓自己接手了一個經濟爛攤子，「川普說他任內沒有通膨，但這是因為他忘記
自己在任期最後引發的經濟成長停滯與失業率蔓延問題。」
事實上，川普在辯論中一直非常刻意卻精準地「挑選題目」。在經濟、移民與治安等議題
好球帶時，川普會大力展現對於「拜登無能」的批評陳述；但當遇到氣候政策、外交、是
否會尊重選舉結果等敏感或容易失言的壞球議題時，就不斷以答非所問或用「讓我們回到
上一題」的方式迴避答覆。
例如在氣候變遷政策的議題上，川普就把回答時間用於陳述「治安問題」，直到主持人再
三提醒提問內容是氣候變遷政策後，川普才匆促地表示「在我任內，美國的水源很乾淨、
空氣很清新，各項環境標準都創下最好的紀錄」，但並未正面回答提問。
更令人擔憂的是，當主持人向川普提問「是否能承諾，無論勝敗、你都會尊重2024年的大
選結果」時，川普卻一直不願意給出直接答案，僅表示「我只會接受公正、公平的選舉結
果」。
外交政策著重烏克蘭，並未討論中國與印太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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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交政策上，面對俄烏戰爭議題，川普以迂迴戰術回應，拜登則未提出更具想像力或魄
力的外交戰略。圖為2024年6月12日，在頓內茨克的烏克蘭陸軍正在對馬林卡方向的俄軍
發射BM-21火箭炮。（攝影／Dmytro Smolienko／Ukrinform／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儘管辯論主題以美國內政為主，但《CNN》主播在外交政策上，仍就俄羅斯入侵烏克蘭、
與以色列─哈瑪斯在加薩走廊的戰爭，向兩位候選人提出政見質問，要求川普和拜登各自
提出對這兩場戰爭的和平政見。
但在外交政策上，川普卻選擇了迂迴戰術──他反覆強調：如果4年前是自己連任，「這
兩場戰爭就不會有機會發生。」川普主張，在自己的任內，烏克蘭與俄羅斯的狀況是和平
且穩定，「但民主黨的歐巴馬（Barack Obama）與拜登都太為孱弱，讓美國失去了國際威
信，才會誘使俄羅斯看不起美國、進而大膽發兵侵略烏克蘭。」川普指出，美國對烏克蘭
的「金援」政策造成了無謂的浪費與犧牲，宣稱只要自己上台、不需等到2025年1月總統
交接，川普就有辦法讓俄烏雙方停止戰爭達成「和平進程」。
但川普並沒有進一步說明何謂「川普版本的和平進程」，面對主持人的提問：川普政府會
不會繼續支持烏克蘭抗戰？以及美國會不會接受俄國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的提議
，即以烏克蘭割讓被俄國占領的國土與承諾永遠不加入北約為交換俄烏停火？川普也都沒
有正面答案。
相對於川普，在烏克蘭、加薩戰爭的問題上，拜登的答辯陳述雖然更為具體，甚至猛攻川
普與普丁、金正恩等獨裁者的「交好獻媚」，並堅持民主黨政府絕不會讓「戰爭罪犯普丁
予取予求」，但在維持目前的既有政策以外，拜登也沒有提出更具想像力或魄力的外交戰
略。
值得注意的是，在90分鐘的辯論裡，川普與拜登都沒有特別針對「中國政策」進行攻防。
辯論中，川普雖再次爭議且無法指出證據地重提拜登「收中國獻金」，並錯誤地控訴拜登
正擴大與中國的貿易逆差（2023年美國對中國貿易的逆差，其實創下2009年以來新低），
但雙方都沒有提到與印太戰略或台海相關的政見，也沒有討論如何因應中共威脅的戰略願
景。
儘管缺少對中國政策的交鋒，但美國總統大選辯論仍在中國媒體與社群網路引發相當大的
關注。《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就觀察到中國網路上對於「川普與拜登辯論
前後沒有握手」以及「拜登凸顯老態」的討論熱烈，甚至登上了微博熱搜關鍵字，但所有
針對美國大選辯論的貼文也都出現了「大V限流」（只有官方認證帳號的貼文能被搜尋曝
光）的官方監控跡象。
美國輿論與外媒一致認為拜登慘敗，民主黨面臨「陣前換帥」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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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在加州聖塔莫尼卡（Santa Monica）的酒吧內觀看2024首場美國總統大選辯論轉播。
（攝影／MediaNews Group／Pasadena Star-News via Getty Images）
辯論結束之後，主辦的《CNN》也公布了針對候選人表現的快速民調：在收看直播的選民
中，67％的選民認為「川普表現更好」，只有33%同意拜登占有優勢。
與此同時，以美國《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華
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與英國《路透社》（Reuters）、《金融時報》（
Financial Times）為首的主流媒體，全都認為拜登的辯論表現虛弱而混亂，並皆報導「
民主黨內部正因拜登的災難性表現而陷入恐慌」。
美國輿論大多同意，無論拜登是否感冒，他災難性的辯論表現正以最不可收拾的方式放大
了自己最被選民質疑的「老邁」缺點。其中，《紐約時報》和《金融時報》都提出了民主
黨內已出現了恐慌性討論，希望能在8月民主黨提名程序之前「勸退拜登」、讓更年輕候
選人取而代之的可能性。
根據現有程序，民主黨將在今年8月19日於芝加哥舉辦的「2024民主黨全國大會」（2024
Democratic National Convention）中，完成總統大選的正式提名程序。截至目前為止，
作為現任總統的拜登，在民主黨各州初選都遙遙領先，除非拜登本人放棄提名，否則民主
黨無法撤換拜登被提名的權利。
若拜登主動放棄提名，各州黨代表則必須於民主黨大會中重新協調新的總統提名人選，並
展開一連串未知、不確定、甚至可能引發黨內分裂的程序；但若拜登堅持不放棄提名，民
主黨可能會因為恐慌、或逼宮爭議而讓選情提前崩潰。
面對辯論過後排山倒海的負面質疑，民主黨內最有機會接替拜登的兩大「備案熱門」──
現任副總統賀錦麗（Kamala Harris）與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辯論後各自
接受媒體訪問，並強調團結一致、支持拜登的重要性。他們都強調，與川普只顧著攻擊政
府相比，拜登才是真正提出政見與國家願景的領導人。但紐森也承認民主黨選情正遭逆風
壓力，賀錦麗亦坦承拜登總統的辯論開場「有些慢熱」而不盡人意。
「我覺得我們的表現還不錯，」辯論結束之後，拜登與第一夫人吉兒（Jill Biden）一同
前往亞特蘭大市區的家庭餐廳用餐。簡短發言中，拜登並未就自己的辯論表現與外界批評
有所回應，他並不擔心自己的選情，並強調「和騙徒（指川普）辯論本來就不可理喻」。
在第一次辯論會結束後，川普預期將於未來兩週內公布副總統搭檔人選，並於7月15日於
密爾瓦基舉行的共和黨全國大會（Republican National Convention）上，正式接受總統
參選提名。之後，賀錦麗將與川普的副手進行一次辯論，而拜登與川普則將於9月10日於
《ABC》電視台進行第二場電視辯論──如果拜登還能撐過民主黨的「換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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