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古龍作品
作者：高渠
原載於《華視綜合週刊》第581期（1982/12/07）
　　封面的標題是：武林盟主、文壇瑰寶。副標題是：古龍的作品；
讓你通過時光隧道，置身古代中國的俠義世界。然後打開扉頁，四幅
山水風景照片，分别冠以：「瀟灑」、「奇譎」、「豪放」、「絕艷
」四個標題，這四幅照片是：桂林山水，拉薩月色、黃山雲海、西湖
桃花，讓讀者從上面的四幅照片中，感覺出古龍作品的四種風貌。
　　古龍的作品是現代感的武俠小說，它的內涵精神是古典的情操，
是傳統的俠義，但它都經由一支生花妙筆，將文字隨心所欲的活潑差
遣，而形成了一種更有節奏感，更為濃縮性的結晶，是一種充滿了新
的風貌的文學作品。在他的作品中，先天上就具有著畫面感與立體感
，正如通過一架最好的攝影機來攝取一些古代的傳奇事件，你時而可
以看到驚心動魄的大特寫，時而又給你一個如夢如幻的重叠畫面……
他得對白俐落而詼諧，充滿了生命感，他的剪接快速而神奇，令你感
到震撼……而經過他強有力旳組合之下，使他的作品又蔚成了四種特
色：意境優美、佈局奇絕、人物鮮活、妙趣橫生。現在，我們不妨找
出一些實例來：
　　一、瀟灑：古龍的文句瀟灑，作品中的人物更瀟灑，蕭十一郞瀟
灑，陸小鳳也瀟癩，楚留香更瀟灑。他們是活得瀟灑，活得痛快。而
古龍手下的人物，死得也瀟灑，如「幽靈山莊」中的顧飛雲，當一刀
刺進自己的胸膛時，何等痛快！
　　二、奇譎：古龍的作品中永遠具有著一種神秘的氣氛，那是由於
他佈局的奇譎神妙，而由奇譎而造成震撼。如葉雪殺木道人為父（老
刀把子）復仇，而誰又能知道老刀把子就是木道人呢？奇譎震撼！
　　三、豪放：豪邁與奔放，是一種氣慨，可以使人目瞪口呆，歎爲
觀止，當讀到陸小鳳與「將軍」比吃「人肉」時，你就可知何爲豪放
！
　　四、絕艷：「新月傳奇」中的櫻子姑娘，艶！「幽靈山莊」中的
葉雪更艷，當她在爲父復仇之後「忽然撕開衣襟，露出晶瑩潔白的胸
膛……」任何讀者都會呼吸停止。而蕭十一郞中的風四娘，更是絕艷
！
　　五、意境優美：古龍的作品寫境時，是一幅美妙的圖畫：「……
夜，春夜，有雨，江南的春雨密如離愁。……遠在異鄕的離人，也許
還在殘更中懷念着這千條萬縷永遠剪不斷的雨絲……」(『新月傳奇』
境色）
　　「山坡下的杜鵰已經開花了，遠處的靑山被春雨洗得靑翠如玉，
雙蝴蝶飛入花叢，又飛出來，庭園寂寂，彷彿已在紅塵外……」（楚
留香傳奇）
　　六、佈局奇絕：古龍的作品的佈局常有出人意表之舉，它有如桂
林的山水，奇峯林立，又如廬山的煙雲，變幻無窮。因此在一部作品
之開始，似乎描寫的是一些驚世駭俗的奇人異事，而峰廻路轉，結果
讀者在最後却發現他敍述術仍然是傳統的俠義天道。玉劍公主的殺死
史天王，木道人的死於葉雪。佈局皆奇，令人叫絕！
　　七、人物鮮活：且看他描寫杜先生（『新月傳奇』中人物）：「
……杜先生靜靜的看著瓶中白色的山茶花，她的臉色看來也好像那一
朵朵有八片瓣的茶花一樣，純雅、淸麗、潔白，一片，一瓣，一重重
叠在一起。」再如他描寫粉燕子：「……一個人燕子般飛下來。粉紅
的燕子，一張少女般嫣紅的臉，一身剪裁極合身旳粉紅色衣裳，粉紅
色的腰帶旁，斜掛着一隻粉紅色的皮囊，甚至連他的眼睛裡都帶着這
種粉紅色的表情……」。
　　八、妙趣橫生：古龍的意趣詼諧，大都表現在他的那些絕妙的對
白裡，這些你可在他作品中慢慢去體會，不在此贅言。
　　瀟灑、奇譎、豪放、絕艶、優美、奇絕、鮮活、妙趣，正是古龍
作品特色，如今，古龍作品「小李飛刀」在華視頻道播映，値得你一
一驗證、欣賞、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