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大家都比總統行"
http://blog.udn.com/wuyiutang/7614700
2013/05/12 16:16:08
台灣漁民被殺，媒體一片撻伐，網路群情激憤。還有人貼圖說：
如果是俄國，就馬上開火；是韓國，就由總統宣戰；是日本，就自衛隊出動；
是美國，美國隊長就立馬打他個稀巴爛。而馬總統，就只會「是、是，謝謝總理」地應答。
哇，如果這是 game 的話，一定很好玩。
可惜國家大事不是 game，不能夠 game over之後再來一次。
漁民事件恰巧驗證了網路的「愚民」現像。大家現在好像在比狠，
你打我，我打你；你讓我流血，我使你痛哭。不管真相如何，先打了再說。
這個叫言論自由的「廣場哲學」。就像過氣的玉女明星，
為了博取版面愈穿愈少，最後終於淪落成AV女優一樣，電子媒體一片斬刈殺伐，
不管如何，我們的海軍不能當龜孫子；從立委到名嘴，大家一片滅此朝食的氣魄。
講得越兇、越離譜，人氣越高，越有人捧場。
當中道的聲音被驅離的時候，言論自由，特別是網路的言論自
是會被它本來天生的自由特性窒死的。
這種弔詭，余秋雨先生說的極好。他在「新文化苦旅」裡，
評論戰國時期齊國的「稷下學宮」時，有感而發時下言論自由的氾濫，
主張言論分級，避免「廣場式」的言論自由：
「大家也許要問：既然我們主張言論自由、人格平等，為什麼要分等級呢？
不同人群間的言論自由，可以體現在不同的空間。並不是任何人在任何空間都可以任意放言，
才叫言論自由。
「良莠不齊的發言混雜在一起，高低不一的智能膠著成一團，那麼結果一定是菁英被淘汰，
這種現象叫『菁英淘汰制』。平靜、理性的高層思維一旦陷入這種吵鬧的市場，
在現場說服力上一定比不了雜亂無章、大紅大綠的庸俗表演。廣場辯論的時候，
高嗓門一定勝利，安安靜靜的邏輯高度一定被埋沒、被遺忘。這種現象叫『廣場哲學』。」
那麼言論自由該被限制嗎？不是的，但一定要區分發言的等級，一定「要在卡拉OK、
文字戲謔的狂潮中救出真正的貝多芬、海明威。……國民素質的提高，
應該表現在大家對於精神等級的承認、梳理和守護，表現在大家對於高層思考者的尊重、
保護和禮讓。如果我們的民眾開始具有辨別力，我們的知識份子能夠擁有創造力，
那麼，一個新文化的黃金時代將會降臨。」
年少時分所讀的余英時先生纂編的「五四與知識份子」文集，
依稀記得他闡述海耶克對於自由的定義：「外在自由」之取得未必等於「內在自由」之保證。
反而有時「民主」這個孩子長大以後，會掉頭反噬養育他的普羅大眾
這些人本來是相信民主女神會是自由女神的孿生姊妹的。
我們現在有著無與倫比的外在自由，可內在自由方面，就相對斯人憔悴。
頻道多了，可報的是一樣的惡質新聞；新聞檢查沒了，但吸引大眾目光的，
變成露奶暴力加灑狗血的淺碟化報導。當財團再以廉價資金與豢養專家學者代
議士護航的方式掌控媒體資源的時候，我們離那「所有動物皆生而平等；
但某些動物比某些動物更加『平等』一些」(喬治歐威爾《動物農莊》)
的寡頭社會，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所以年輕人需要增加自己的免疫力。當媒體飼餵垃圾資訊的時候，
必須是我們、一般的讀者、獨立的公民扮演起臧否陟升的角色。
如果蘋果日報像白雪公主的後母給的那顆毒蘋果般必須繼續存在，
那麼我們至少可以不要啃到有毒的那一半。
講到這兒，我不由得感激起馬先生跟他團隊的遲鈍或是「持重」來。
如果是他的前任這般以民意為依歸的「烽火外交」，煽起民族主義的怒火，
是最廉價、也最有效的轉移目前國內施政困境的方式。大概是國際法的素養，
讓我們的政府目前還是「一切按照規矩來」。
兵凶戰危。你們，光打嘴砲的名嘴立委袞袞諸公；
你們，每天掛網喊爽打 game 的網民，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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