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昇過世，2006
這一系列文章要進入尾聲了，如果沒有想到其他東西的話，這一篇應該是歷史事件
系列的結尾。之後還會有一兩篇比較通論型的討論，然後就可以結束了。這一篇要談
的是「轉型正義」的一些部分，但是我真的想講的，是政治人物「說和作是兩回事」
的現象。
「轉型正義」是民進黨選舉很喜歡搬出來的一個詞彙，其中一個概念就是對歷史的
清算，（或者說，揭露真相）。2000年到2003年間，南非成為許多學者眼中理想的對
象，特別是屠圖主教和大法官奧比的風範，必須要以崇高來形容。轉型正義在這個過
程中被描繪成「徹底地清算歷史並且承認錯誤，和解才有可能」的說詞。
我對轉型正義有自己的看法，不過在這裡我略而不提，我這裡要談的，是陳水扁執
政時實際的作法，讓大家回想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南案、陳文成案、林家血案這三個案子，在陳水扁執政的後期，成為他選戰時高
唱「轉型正義」的標靶。比如說：
http://www.epochtimes.com/b5/7/10/15/n1867739.htm
陳水扁：馬英九應承認林宅血案是國民黨做的
陳總統指出，林宅血案與陳文成命案，他已經查了七、八年，很多資料與
敏感的檔案都不見。有人告訴他，誰暗殺民進黨前主席林義雄家人、誰讓
陳文成命喪台大校園，都與國民黨有關，不用等到明年當選後再查，「他
（馬英九）承認就好」。
這是2007年的事情，類似的例子還有好幾件。陳水扁開始強調自己想要追查真相，
要做到「轉型正義」，然後毫無疑問地，綠營就開始一波的政治宣傳攻勢。這就是後
期選戰所發生的事情。不過真要理解陳水扁為這個轉型正義做到了什麼，我們就要回
到這一篇的標題，回頭思考這一號人物了。
在研究國民黨威權體制鎮壓反對勢力的那段歷史時，基本上都會提到王昇這個人。
他在當時激進派的標竿人物，「李換王升」指得就是鴿派的李煥失勢，鷹派的王昇上
場的重要事件。1970年到1983年他是國防部總政治作戰部的副主任、執行官與主任，
「特務頭子」之名不脛而走，也成為當時海外台獨恐怖主義的目標。他兒子王步天便
曾在美國接到郵包炸彈，那正是林家血案發生的前一天。
林家血案之後，王昇被蔣經國外放到巴拉圭，基本上也宣告國民黨內主張鎮壓反對
運動的激進派失勢，民主化的腳步開始加速。
很多人在討論整個威權體制歷史的時候，對於王昇的描述，大概就到1983年他被外
放為止。然而他並不是真的就沒有故事了。蔣經國過世之後，1991年王昇回到台灣，
並且成為李登輝的國策顧問。
那麼，陳水扁時代呢？
沒錯，王昇他一直是陳水扁政府的國策顧問，直到2006年他過世為止。
這就是整個「轉型正義」最弔詭的地方。與事實最接近、最關鍵人物明明就在總統
府內，但是陳水扁對此完全沒有反應、沒有動過，讓王昇繼續擔任他的國策顧問，安
享晚年。等到王昇過世、死無對證之後，陳水扁又開始高調地炒作這些舊案，高喊要
查明真相，「實現」轉型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