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cn.nytimes.com/china/20210511/china-xinjiang-women-births/
中國強迫穆斯林女性節育以降低出生率
紐約時報 AMY QIN 20210511
當政府下令她所在的以穆斯林為主社區的女性上避孕環時,凱爾比努爾·賽迪克(Qelbinur
Sedik)請求豁免。她對新疆官員說,她已經快50歲了。她遵守了政府的生育限制,只生了
一個孩子。
這些都沒用。工作人員威脅說,如果她繼續反抗,就把她送進公安局,她說。她屈從了,
並來到一家政府醫院,那裡的一名醫生用金屬產鉗將一個防止懷孕用的宮內節育器插入了
她的身體。整個過程中她一直在哭泣。
“我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正常的女子,”賽迪克在描述那場2017年的磨難時哽咽著說。“
好像我失去了什麼。”
在中國的大部分地區,隨著官員們試圖避免因出生率下降而引發人口危機,當局正在鼓勵
女性多生孩子。但在遙遠的西部新疆地區,隨著他們加強對穆斯林少數民族的控制,當局
正迫使這裡的人少生孩子。
這是一場巨大的壓制性社會工程的一部分,中共決意以這場運動來消除任何所謂對其統治
可能構成挑戰的東西,在新疆,這種挑戰是民族分裂主義。過去幾年裡,中共在最高領導
人習近平的領導下,聲勢浩大地鎮壓新疆的維吾爾族和其他中亞少數民族,將數十萬人關
進拘禁營和監獄。當局已將該地區置於嚴密監視之下,把居民送進工廠幹活,將兒童送進
寄宿學校。
當局正在更進一步,把穆斯林女性作為目標,試圖策劃一個將影響幾代人的人口結構變化
。隨著侵入式節育手術的使用增多,該地區的出生率近年來已經大幅下降,研究人員鄭國
恩(Adrian Zenz)與美聯社合作已對這一發現進行了記錄。
盡管當局表示,這些手術是自願的,但對十幾名來自新疆的維吾爾族、哈薩克族和其他穆
斯林男女的采訪,以及對官方統計數據、政府通知和官方媒體報道的審閱,描述了中共對
這些少數民族社區生育權的強行控制。當局強迫當地女性使用宮內節育器,或做絕育手術
。她們術後在家休養時,政府派官員到家裡與她們同住,觀察她們是否有不滿跡象;一名
女性還描述了她不得不忍受看守她的人對她的猥褻。
如果超生或拒絕避孕手術,她們將面臨高額罰款,甚至被關進拘禁營。在這些拘禁營中,
這些女性面臨遭受更多虐待的危險。一些曾被關進拘禁營的人說,她們被迫服藥以終止月
經週期。一名女性稱,她在一個拘禁營中被強奸。
對於維權人士和西方官員而言,中國政府在新疆的鎮壓行動無異於危害人類罪和種族滅絕
罪,這些罪行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遏制穆斯林人口的增長而採取的措施。1月,特朗普政府
成為第一個宣佈鎮壓行為是種族滅絕的政府,其中生殖壓迫是主要原因。拜登政府在3月確
認了這一說法。
《衛報》等媒體報道了賽迪克的經歷,這為美國政府做出這一決定奠定了基礎。“這是我
們擁有的最詳盡、最引人注目的親身敘述,”參與政府相關討論的前美國大使凱利·E·柯
裡(Kelley E. Currie)說。“它讓我們看到這個恐怖的統計數據背後的面孔。”
北京指責其批評者在推動反華議程。
政府表示,該地區最近的出生率下降是當局長期全面實施計劃生育的結果。它說,絕育和
避孕手術使女性擺脫了生育和宗教上的落後思想。
“是否採取避孕措施、採取何種方式避孕,均是個人自主自願決定的,”新疆政府發言人
徐貴相在3月的新聞發布會上說。“任何組織和個人都不得干涉。”
對於新疆的女性來說,政府的命令很明確:她們別無選擇。
去年,賽迪克曾經生活過的首府烏魯木齊的一名社區工作者發來信息說,年齡在18至59歲
之間的女性必須接受懷孕和節育檢查。
賽迪克與《紐約時報》分享的微信消息截圖顯示,這名工作人員寫道:“如果你在門口與
我們對抗,如果你拒絕與我們合作,你將被帶到公安局。”
還有一條消息說:“不要用命賭博,想都別想。”
“我對自己失去了所有希望”
賽迪克是烏茲別克族,她從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模範公民。
大學畢業後,她結婚並投入工作,向維吾爾族小學生教授漢語。賽迪克牢記這些規定,直
到得到僱主的批准才懷孕。1993年,她有了一個女兒,這是她唯一的孩子。
賽迪克本來可以有兩個孩子。當時的規定允許少數民族家庭比大多漢族人家庭多生一胎,
尤其是在農村地區。政府甚至向賽迪克頒發了榮譽證書,以表彰她遵守計劃生育。
然後,在2017年,一切都改變了。
當政府將維吾爾族和哈薩克族趕進大規模拘禁營時,也隨之採取行動,加大了節育措施的
實施力度。根據鄭國恩的計算,從2015年到2018年,新疆的絕育率猛增了近六倍,手術達
到了6萬多例,而全國范圍內絕育手術的數字是急劇下降的。
政府在新疆開展的這項運動與2015年廣泛鼓勵生育的舉措相矛盾,鼓勵舉措包括提供稅收
補貼和免費的宮內節育器摘除。但是從2015年到2018年,即使在全國范圍內上環人數下降
的情況下,新疆在全國新增上環總數中的比例也有所增加。
避孕運動似乎奏效了。
根據鄭國恩的計算,該地區以少數民族為主的縣的出生率從2015年到2018年出現大幅下降
。其中有幾個縣已經停止發布人口數據,但根據其他縣的數據,鄭國恩計算出,少數民族
地區的出生率在2019年可能比2018年下降50%以上。
加州大學歐文分校社會學教授、中國人口政策專家王豐表示,該地區出生率的急劇下降令
人震驚,一部分原因顯然是計劃生育政策執行力度加強的結果。他說,但其他因素可能包
括育齡女性人數減少、晚婚和推遲生育。
隨著政府對越來越多的批評進行反擊,它不再公開某些關鍵統計數據,包括一些每年發布
的縣級數據,比如2019年的出生率和節育使用數據。該地區的其他官方整體數據顯示,那
一年,上環和絕育手術的數量急劇減少,雖然絕育手術的數量仍然比該運動開始前要高得
多。
在北京的描述中,這場運動是該地區穆斯林女性的勝利。
“在去極端化的過程中,一些婦女的思想也得到解放,” 新疆政府的一個研究中心在1月
的一份報告中寫道。“避免了被極端主義裹挾淪為生育工具的痛苦。”
像賽迪克這樣遵守規定的女性並沒有倖免。宮內節育器手術後,賽迪克飽受大出血及頭痛
之苦。 她後來偷偷地做手術取出了節育器,然後重新植入。2019年,她決定絕育。
賽迪克說:“政府變得很嚴格,而且我再也無法忍受宮內節育器了。”在2019年逃離中國
後,賽迪克現居荷蘭。“我對自己失去了所有希望。”
“新疆女人處境危險”
不服從政府的懲罰是嚴厲的。違反生育規定的漢族女性將面臨罰款,而維吾爾族或哈薩克
族女性可能面臨拘禁。
古麗娜爾·奧米爾扎克(Gulnar Omirzakh)在2015年生下了第三個孩子,她所在的北部村莊
的官員為她做了出生登記。但三年後,他們說她違反了生育限制,欠了1.74萬人民幣的罰
款。
官員們表示,如果奧米爾扎克不付款,他們將拘禁她和她的兩個女兒。
她向親戚借錢。後來,她逃到了哈薩克斯坦。
“新疆女人處境危險,”奧米爾扎克在接受電話采訪時說。“政府想取代我們的人。”
拘禁的威脅是真實存在的。
三名女性告訴時報,她們在拘禁營見過其他因違反生育限制而被關押的被拘禁者。
哈薩克女性迪娜·努爾迪巴依(Dina Nurdybay)說,她幫助一名女性給當局寫了一封信,信
中責怪自己無知,生了太多孩子。
這些說法得到了去年新疆西南部墨玉縣洩露的一份137頁的政府文件的證實。文件顯示,被
拘禁的最常見原因之一是違反計劃生育政策。
根據研究人員鄭國恩發現的伊犁一個縣的政府通知,拒絕終止非法懷孕或繳納罰款的人將
被轉到拘禁營。
一旦女人消失在該地區秘密運作的拘禁營中,她們當中的許多人就會受到審訊。對一些人
來說,這種折磨更糟糕。
圖爾蘇娜依·孜亞伍敦(Tursunay Ziyawudun)因前往哈薩克斯坦,在伊犁地區的一個營地
被拘禁了10個月。她說,有三次,她被帶到一間黑暗的牢房,兩三個蒙面男子強奸了她,
並將電棍強行插入她的身體。
“你成了他們的玩具,”孜亞伍敦在她現在居住的美國接受電話采訪時說,她泣不成聲。
“你那時候只想死,但不幸的是你沒死。”
第三名前被拘禁者古麗巴哈爾·賈利洛瓦(Gulbahar Jalilova)在采訪中說,她在一個營地
裡遭到毆打,一名警衛在審訊中暴露生殖器,想讓她給自己口交。
這三名曾被拘禁的人以及另外接受了時報采訪的兩人還描述她們經常被迫服用不明藥丸,
或接受藥物注射,導致惡心和疲勞。她們中的一些人說,最終她們不再來月經了。
由於新疆的嚴格限制,一般人無法不受限制地進入拘禁營,這些曾被拘禁的人的說法因此
無法得到獨立消息來源的證實。中國政府強硬地否認了關於這些設施中存在虐待行為的所
有指控。
“根本不可能存在實施性侵和酷刑問題,”該地區發言人徐貴相在2月份的新聞發布會上說
。
北京試圖破壞發聲女性的可信度,指責她們撒謊和道德敗壞,同時又聲稱自己是女權的捍
衛者。
“我們都是中國人”
即使在家裡,這些女人們也沒有安全感。不請自來的中共幹部會出現,必須讓他們進門。
作為“結對認親”運動的一部分,共產黨派出100多萬名工作者定期訪問穆斯林的家,有時
還呆在穆斯林家裡。對許多維吾爾人來說,這些干部和間諜沒什麼兩樣。
這些干部的任務是報告他們走訪的家庭是否有“極端主義行為”的跡象。對於女性來說,
這包括她們是否對國家強制實施的避孕程序感到不滿。
黨的幹部在2018年入住時,祖木熱提·達伍提(Zumret Dawut)剛剛被強制絕育。
她回憶說,四名漢族幹部到烏魯木齊看望她,帶來酸奶和雞蛋幫助她恢復。他們還問了一
些問題:她在絕育手術中有什麼問題嗎?她對政府的政策不滿意嗎?
“我很害怕,擔心如果說錯話,他們就會把我送回拘禁營,”達伍提說。她是三個孩子的
母親。“所以我就告訴他們,‘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得遵守中國的法律。’”
但達伍提說,官員們那令人討厭的目光也落在了她11歲的女兒身上。其中一名幹部是被派
來照看孩子的19歲男子,他有時會給達伍提打電話,讓她把女兒帶到他家。她說,她可以
用孩子生病的藉口拒絕他。
其他女人則表示,即使是在丈夫的陪伴下,她們也得抵禦別人的挑逗。
當她的“親戚”——她丈夫的老闆——出現時,烏茲別克教師賽迪克女士還在絕育手術的
恢復。
盡管她還在因手術而疼痛,她還是被要求做飯、打掃和招待他。她說,更糟糕的是,他會
要求握著她的手,或者親吻和擁抱她。
大多數情況下,賽迪克同意他的要求,她害怕如果拒絕,他會告訴政府她是極端分子。她
只拒絕了他一次:他要求和她上床。
這樣的情況每個月都會發生,持續了兩年——直到她離開這個國家。
“他會說,‘你不喜歡我嗎?你不愛我嗎?’”她回憶。“‘拒絕我就是拒絕政府。’”
“我感到非常屈辱、壓抑和憤怒,”她說。“但我無能為力。”
作者:
cpcpao (.....)
2021-05-12 17:10:00五毛午點名
作者: mofass (真相調查委員) 2021-05-12 17:18:00
認真說,德政
作者:
zh9070 (我贏了)
2021-05-12 17:19:00"賽迪克本來可以有兩個孩子"﹕編得要有邏輯...
作者: Hohenzollern 2021-05-12 17:33:00
中國共產黨把少數民族人口數有計劃性地減少......
作者:
taipoo (要成功要積極)
2021-05-13 03:02:00我不相信任何從歐美地區發布的中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