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以色列女社會學家談巴以衝突:恐懼不能

作者: haijin   2014-08-20 22:30:46
http://news.sina.com.tw/article/20140820/13158894.html
以色列女社會學家談巴以衝突:恐懼不能為暴力正名
  採訪對象·伊魯茲
  艾娃·伊魯茲(EvaIllouz),現年53歲,出生於摩洛哥,在法國長大。她是耶路撒冷
希伯來大學的社會學教授,研究情感、經濟與社會的關係。伊魯茲經常撰寫文章,探討巴
以衝突的本質以及衝突對以色列社會的影響。
  8月18日,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同意將加沙地帶臨時停火再延長24小時以便繼續和談。
在過去兩周,以巴雙方達成數次臨時停火協議。
  自以色列7月8日發起“護刃行動”以來,已造成上千人死亡。本輪的加沙衝突,是自
2007年哈馬斯控制加沙後,巴以衝突最激烈和傷亡最慘重的一次。以色列社會學家艾娃·
伊魯茲是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社會學教授,她多年來致力於研究以色列社會和政治問題
以及巴以衝突。伊魯接受南都記者採訪時說,以色列被恐懼緊緊攫住,真正的危險來自內
部。
  南方都市報(以下簡稱“南都”):此次加沙衝突中,傷亡的很多是平民及兒童。以色
列7月30日襲擊位於加沙的聯合國學校,此舉招致歐美政府的譴責。儘管如此,以色列的
“護刃行動”還是得到了國內民眾的廣泛支持。為什麼?
  伊魯茲:以色列將巴勒斯坦人視為敵人。在敵人面前,一般人的本能是團結起來,共
同面對恐懼,這時你不會考慮到對方的脆弱。以色列有一種分裂的自我意識:它自身的實
力在不斷增強,卻一直認為自己很虛弱、受威脅。為何以色列會將巴勒斯坦人視為潛在或
真正的恐怖分子?理由有二:一是哈馬斯奉行極端的伊斯蘭和反猶意識形態,二是以色列
存在激進的反阿拉伯種族主義。你很難對威脅你的民族產生同情。
  南都:怎麼評價以色列作為一個國家強烈的軍事色彩?
  伊魯茲:以色列是軍事化和民主化結合的一個國家。舉個例子,軍隊通過一系列殖民
工具控制了巴勒斯坦人,例如檢查站,軍事法庭(跟以色列國內的司法系統不一樣),隨意
發放的工作許可證(巴勒斯坦人可憑藉工作許可證穿過邊境到以色列工作),拆除住宅以及
經濟製裁。我們是一個軍事化社會,因為每個家庭都至少有一名成員在軍隊,要麼是父親
或兒子,要麼是兄弟。軍隊在政治決策和公共範疇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事實上,我
認為“安全”是引導以色列社會和政治的一個重要概念。但以色列同時也是一個民主國家
,我們有選舉權。
  右翼逐漸成為以政壇主流
  南都:不管怎麼樣,很多人還是會說,以色列這次做得有點過了。
  伊魯茲:在我看來,以色列人已經失去了所謂的“人道主義感知力”,即識別敵對方
苦難的能力。在以色列人看來,巴勒斯坦人變成了真正的敵人,有種“他們在那頭”“我
們在這頭”的感覺。
  南都:你能否解釋一下這種變化?
  伊魯茲:過去,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混居在一起。他們一起當建築工人,是廉價勞
動力。後來,隔離牆建了起來。這堵牆阻礙了巴勒斯坦人的活動自由。之後以色列大量減
少了發放給巴勒斯坦人的工作許可證。幾年後,巴勒斯坦人從以色列社會消失了。
  巴勒斯坦第二次“起義”則是這種變化的催化劑。第二次“起義”發生在2000年,時
任以色列反對黨利庫德集團領導人沙龍強行登上位於耶路撒冷老城的“聖殿山”(伊斯蘭
稱“尊貴禁地”),從而重新引發了巴勒斯坦人的反對,與以色列發生了曠日持久的暴力
衝突。
  此外,以色列領導層也發生了變化。右翼政黨日益增強了對權力的控制。以前極右翼
勢力被邊緣化,現在它逐漸成為政壇的主流。極右翼政客在議會擁有一定議席,他們控制
著國家財政預算。許多以色列人並不理解右翼勢力的激進本質,它(右翼)成功地將自己偽
裝成了“愛國主義”或“猶太主義”。
  南都:現在巴勒斯坦對以色列的襲擊比以前少了很多,為何右翼還是主導了以色列的
政權?
  伊魯茲:領土問題跟以色列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定居點其實是具有意識形態的。定居
點不斷在擴建,併進入了以色列的主流政治生活。以色列為推動經濟發展一貫支持定居點
計劃,投入大量資助款、金融設施並向猶太人免除稅務。當局還鼓勵實業家和公司將工廠
和商店搬遷至定居點,在這些土地上施行農業投資、分配和改良。有相當一部分以色列人
從來沒見過一個世俗的人,他們從小接受宗教教育。一些猶太教極端正統派還具有民族主
義的特徵。
  在以色列,我們面對的現實是,必須在自由主義和猶太主義之中做出選擇。如果選擇
猶太主義,我們將被譴責為斯巴達(斯巴達是古代希臘城邦之一,以其嚴酷紀律、獨裁統
治和軍國主義而聞名)。
  然而,散居在外的猶太人在以色列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很多猶太人持極右翼觀點
,他們給以色列的報紙、智庫和宗教組織捐贈資金。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右翼勢力都
更成體系,也更具有動員力。
  南都:散居在外的猶太人和以色列的猶太人觀點一致嗎?
  伊魯茲:散居在外的猶太人被大屠殺的記憶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他們大多數生活在民
主國家。他們有時會受到反猶太主義的攻擊,因此覺得迫切需要增強猶太身份的認同感。
他們並不明白以色列人的悲痛,要知道,黑暗力量不斷在侵蝕著以色列的民主。如今,散
居在外的猶太人和以色列的猶太人利益不再一致。
  恐懼不能為暴力行動正名
  南都:從你的描述來看,以色列是一個充滿恐懼和焦慮的國家?
  伊魯茲:恐懼早就在以色列根深蒂固。對大屠殺的恐懼,對反猶太主義的恐懼,對伊
斯蘭的恐懼,對歐洲人的恐懼,對恐怖主義的恐懼,對種族滅絕的恐懼。你隨便說一個,
都能讓以色列人喘不過氣來。恐懼催生了一種獨特的思維方式,我稱之為“災變論”(災
變論與均變論相反,認為宇宙和地球演化過程中發生過一系列劇烈而突發性的災變事件,
這些事件發生的時間短促,但能量極高,影響面廣,同時引起地球上的生物集群絕滅)。
你總是會想到最壞的情況,而不是一般的情況。
  南都:雖然以色列自視為受害者,但很多國家逐漸認為以色列是在暴力侵占領土。
  伊魯茲:假如你是一個小女孩,從小被一個殘暴的父親撫養長大,你自然會對男性產
生懷疑,變得非常謹慎。長大後,如果你生活在一個男性都很紳士、很有教養的環境里,
你的猜疑會慢慢放鬆。但如果有些男性殘暴而有些不殘暴,你對男性的懷疑會使你很難分
辨清楚,到底哪些人殘暴哪些人溫和。這就是猶太人的歷史性創傷。以色列人已經不具備
這種分辨能力。
  南都:這種恐懼能為以色列在加沙衝突中的暴力行動正名嗎?
  伊魯茲:當然不能。我只是想說,恐懼干擾了以色列人的心智。這些恐懼被國家領導
人利用了,例如內塔尼亞胡。他使得以色列人相信其他人全都想摧毀我們———哈馬斯想
摧毀我們,聯合國想摧毀我們,“基地”組織和伊朗想摧毀我們,ISIS(伊拉克和黎凡特
伊斯蘭國)想摧毀我們,歐洲人和反猶太組織想摧毀我們。
  另外,在以色列看來,“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巴勒斯坦人被非人化,因為他們將士
兵安插在平民中,將小孩送上戰場,將錢浪費在建造致命隧道上而不是用來建設自己的國
家。在將巴勒斯坦人非人化的過程中,以色列人有一種強烈的道德優越感。“我們叫他們
不要待在家裡。我們打電話確保平民被疏散了。我們表現得很通情理。”以色列人是這樣
想的。
  南都:先前你提到,黑暗力量在不斷侵蝕著以色列的民主。能不能談談以色列的民主

  伊魯茲:以色列建國時就是一個現代國家。它的合法性來自於民主制度。但同時,它
也在建立高度反現代的機構,試圖將權力移交給拉比(猶太教的賢人,是猶太人中的一個
特別階層,是學者也是智者的象徵)以創建猶太民主。因此,這阻礙了普適性的思維。
  換句話說,以色列的民主特徵被含括在猶太性質中。顯然,猶太主義綁架了民主及其
內容。譬如,近年來學校教材開始改變、強化猶太內容減少普世內容。內務部驅逐外國務
工人員,因為沙斯黨(以色列第三大黨、極端正統派宗教政黨)擔心非猶太人會與猶太人通
婚。
  我們迫切需要維護民主的人。左右翼的分歧不再重要了。眼下有更緊急的事:維護民
主。極右翼的聲音比以前更大、更清晰。實際上,種族主義的右翼壓迫反對者,甚至壓迫
敢於對敵人表示同情的民眾,而且還不感到羞恥。以色列真正的危險來自內部。以色列內
部的種族主義元素也是一種威脅。
  南都:你個人支持加沙的軍事行動嗎?
  伊魯茲:不,我不支持。我不是和平主義者,我不認為所有軍事行動都是錯誤的。但
我並不支持此次行動,因為預先沒有任何政治過程。內塔尼亞胡明確表態,他對政治解決
危機的進程毫無興趣。我不認為我們與巴勒斯坦之間只有軍事關係。可以說,我們身在“
愚蠢進行曲”中。從歷史的角度看,人類會不斷地重覆著許多“愚蠢的事”,特別是政治
上。越來越多以色列人認為他們能夠征服巴勒斯坦人,在統治巴勒斯坦人的基礎上維持著
政權。但這可能嗎? 南都記者 胡超平
作者: ssarc (ftb)   2014-08-20 22:50:00
歡迎邁向軍國主義,日本與德國歡迎您
作者: chungrew (work hard, play hard)   2014-08-20 23:38:00
我上個禮拜才和一個美國學者聊天,談到Gaza Conflict他告訴我,美國人大多支持以色列對哈瑪斯的攻擊行動美國人認同以色列的說法,這是一個自衛行動。事實上,本篇的Eva已經算是相對理性來看待巴以衝突的人更多的以色列人、猶太人想法強硬,這是目前的狀況。
作者: inebriety (酩酊)   2014-08-21 00:35:00
拳頭大說的算 我話講完 誰贊成 誰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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