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英國自古與歐洲道不同

作者: AsamiImai (今井麻美)   2016-06-06 09:28:20
英國自古與歐洲道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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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倫敦皮卡迪利大街(Piccadilly)步行,你會看到一面歐盟旗幟——懸掛在馬耳他高級
專員公署(Maltese High Commission)——而在歐洲大陸上,歐盟旗幟似乎無處不在:在
總理的新聞發布會上,在公共建築上,在汽車號牌上。
英國人並不顯露出對歐洲的熱情,這不僅僅是因為歐洲的旗幟非常乏味。歐洲身份認同的
概念引起了困惑。在不同國家間,乃至一國之內,語言、民族、宗教和文學的多樣性表明
,從塞浦路斯到芬蘭我們都有一個共同身份的理念是虛假的。讓意大利走向統一的19世紀
意大利復興運動(Risorgimento)的領導者之一說過:“我們已經創造了意大利;現在我們
必須創造意大利人。”這個說法在當代的主張中得到了呼應——這個主張是,即使現在沒
有形成歐洲身份認同,我們也需要在未來建立這樣的認同。
作為一名歷史學家,比起大膽的預測未來,我對嘗試理解過去更感興趣。英國是否留在歐
洲的公投活動的宣傳淪落為對我們離開歐洲,經濟或者國家安全會發生什麽的胡亂猜測,
我和很多人一樣,都對此感到失望。我們總該仔細看看英國在歐盟(EU)中的過往經濟表現
,很難說這令人欣慰:增長疲弱,在世界貿易中的份額下滑,貨幣在一場場危機中艱難前
行。
在發放給每個家庭的小冊子里,英國政府斷定它可以列出事實,同時建議英國應該留在一
個經過改革的歐盟中。事實上,唯一改革的是英國和其他歐盟成員國的關系,而需要徹底
改革的是整體架構。一本羅列真正事實的小冊子不會是個糟糕的主意,因為這些都是歷史
性事實,也很容易匯編:經濟表現;歐盟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歐盟部長理事
會(Council of Ministers)和歐洲議會(European Parliament)的職能;特定多數表決制
;歐盟成員國身份的真實成本(告誡兩個陣營都要搞清楚這一點);對從無國界申根區赴
英人士的審查安排;與主要國家的貿易協定;歐洲法院(European Court of Justice)的
成員國身份及權限(如果可以這麽說的話)。
沒有這些基本信息,選民們會帶著偏見、假設和(那些留歐運動人士所希望的)對未來的
恐懼走進投票間。然而,即使是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還存在很多無形的事物。一個日益緊
密的聯盟意味著什麽?在共同市場的創造者心中,這意味著創造一個“歐羅巴合眾國”,
除了經濟一體化以外,所有人都會成為一個單一政體下的公民,這個政體將由一位共同的
總統統治,實施共同的防衛和外交政策。
然後是主權的問題。每個國家都在這個問題上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讓步。大多數讓步是非常
輕微的:比如,法國在“歐洲之星”列車位於倫敦聖潘克拉斯(St Pancras)的終點站派駐
了邊境警察。北約(Nato)的成員國身份必然涉及限制我們在外交政策方面的絕對自由的承
諾;但就如法國戴高樂將軍(General Charles de Gaulle)的舉動表明的,國家可以退出
北約,盡管我肯定不會建議這樣做。
將主權讓渡給歐盟就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情況了。在這種情況下,法規是從外部強制實施的
,而且盡管英國政府在法規制定中有一定的發言權,但它並不能決定其最終形態。在法律
解釋方面,英國必須認同歐洲法院的判決。
這個法院是由值得尊敬的律師組成的(希望如此),他們大多數人是在一種與英國截然不
同的法律傳統下受到培訓的。英國的普通法系在歐盟成員國中並不普通。這種法系植根於
歷史之中——它不僅僅是英國歷史的產物,其本身就是歷史,是對先例的創造性運用。英
國普通法系也突顯出我們獨特的憲法安排:沒有成文憲法,厄斯金‧梅(Erskine May)的
《議會慣例》(A Treatise upon the Law, Privileges, Proceedings and Usage of
Parliament)僅僅是一份寫於1844年、之後不斷更新再版的非正式指南。
數個世紀以來,英國與其歐洲鄰國走的都不是一條路。沒人會否認英國的國王偶爾也在歐
洲大陸上行使大權(盡管從來都不是以英格蘭國王的身份,而是以諾曼底公爵或者漢諾威
選帝侯的身份)。英國首相戴維‧卡梅倫(David Cameron)曾經援引布倫海姆(Blenheim)
戰役、特拉法加(Trafalgar)海戰和滑鐵盧(Waterloo)戰役,作為英國在歐洲大陸發揮作
用的例證;但這些都是在惡戰中的勝利時刻,並不能作為在未來的歐洲可以效仿的例子。
埃德蒙‧柏克(Edmund Burke)在《法國革命論》(Reflections on the Revolution in
France)中為演變、而非革命開出的處方,體現了這個國家的真實性情。
當然,英國也曾經歷過激烈的內戰,尤其是在15世紀和17世紀,在19世紀還曾發生過動亂
。然而,英國整體上是一個異常穩定的政體,其演變打破了馬克思(Marx)和恩格斯
(Engels)關於第一個工業國家將成為第一個革命國家的預言。法西斯主義在這里幾乎沒有
市場,極左翼的影響力在不久以前都微乎其微。
那些主張歐盟給我們帶來了關於規範勞動條件(盡管工作時間指令引起的困難和其解決的
困難一樣多)的寶貴立法的人,應該對我們本國政府有能力引入更完善、更貼合本國需求
的類似法律展現出更多的信心。我們不能受治於凌駕在本國法律之上的歐洲法規。為退歐
投票就是為民主投票。
本文作者是劍橋大學(University of Cambridge)地中海歷史學教授
譯者/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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