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不需要強人總統
http://big5.ftchinese.com/story/001068971
英國《金融時報》 社評
驚人的言論和誇張的行為，為羅德里戈‧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贏得了“懲罰者”
、“骯臟的哈里”，還有“亞洲特朗普”等綽號。但這位菲律賓總統的行動一點也不滑稽
。
自5月當選以來，杜特爾特曾稱美國——菲律賓最堅定的盟友——駐菲大使為“婊子養的
”，鼓勵警方和公眾對販毒嫌疑人“殺無赦”，還提倡謀殺“腐敗”記者。與這位領導1
億菲律賓人的總統相比，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過分行為算不上什麽。
為響應杜特爾特呼籲的“立即正義”，自他當選以來估計已有800人被警方或自告奮勇的
義務警員打死。為了不成為法外處決的受害者，60多萬毒販和癮君子向警方自首，令本已
人滿為患的監獄系統壓力倍增。
在被殺害的人員中，絕大多數不是頭目，許多是來自最貧窮社區的普通吸毒者。人權組織
已對這些謀殺行為予以譴責，政治人士也警告杜特爾特可能因反人類罪受到海牙國際刑事
法院(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審判。或許最令人擔憂的事實是，杜特爾特是在執
行他在競選時提出的，並幫助他贏得大選的粗暴政策。
杜特爾特的方式如此廣受擁護，是對其前任無力遏制腐敗、安非他明(amphetamine)泛濫
、犯罪率飆升的一個控訴。但他的方法不太可能解決上述任何問題，反而會對菲律賓尚不
成熟的民主體製造成長遠損害。
杜特爾特把其中一些體制內機構納入辱罵範圍，他公佈了一份約150人的名單，其中包括
法官、市長、警察、軍人和政府官員。杜特爾特稱這些人參與非法毒品交易，命令他們自
首，否則將遭到抓捕。取消這些官員的持槍證，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撤除他們的官方警衛員
，意味著杜特爾特暗中鼓勵自告奮勇者對公職人員進行有針對性的暗殺。這還不算，杜特
爾特的批評者指出這份名單存在大量差錯，有些是張冠李戴，多名官員要麽身故，要麽已
在多年前被解職。
杜特爾特似乎還決心兌現另一個競選承諾：將前菲律賓獨裁者費迪南德‧馬科斯
(Ferdinand Marcos)葬在馬尼拉英雄公墓(Heroes Cemetery)。此舉引發一些人的憤怒抗
議，他們反對紀念一個被指刑訊並殺害成千上萬人的獨裁者。此事也迅速成為杜特爾特威
權沖動的一個象徵。周一，杜特爾特承諾將公佈更多官員名單，他稱這些人是貪官污吏，
必須被“清除”。上周他還暗示可能出台戒嚴令。鑒於該國在馬科斯統治時期的遭遇，這
是一個嚴重威脅。
與其縱容自己的獨裁幻想，杜特爾特更應專註國家所面臨的更緊迫的問題，包括南方的長
期叛亂，以及在南中國海與中國危險的領土爭端。此外，其他國家——尤其是美國——應
該向這位總統表明，他對人權的藐視是不可接受的。
美國政府表示近期向菲律賓提供的3200萬美元執法援助資金是為了促進當地人權、正當法
律程序以及法治。在杜特爾特展示他理解這些概念的涵義之前，應該擱置進一步援助。
譯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