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風雲人物菲總統改變亞洲權力版圖
亞洲週刊
http://www.yzzk.com/cfm/content_archive.cfm?id=1482378327003&docissue=2017-01
亞洲週刊選出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為二零一六年度風雲人物，他「親華疏美」政策，逆轉
了菲律賓過去全面親美的路線，改變亞洲均衡的局勢，也獲得逾七成民意支持。杜特爾特
「親華不拒美」又能在「獨立自主外交」政策有所作為，同時尋求與美國對立的中國及俄
羅斯建立更為緊密關係，為東亞地區的未來提出另種方向。但他的立場引起敵對陣營的不
滿，面對遭政變推翻的巨大威脅。
亞洲週刊選出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為二零一六年度風雲人物。
席捲中國網絡的杜特爾特是「硬漢」還是「狂人」？杜特爾特自六月三十日上任以來，波
瀾不斷，爭議排山倒海襲來，攻佔了各大國際媒體的頭條新聞，「菲律賓」這個國家轉眼
間躍升為世界的焦點。
杜特爾特或許是亞洲第一個找到「既親華不拒美」又能在「獨立自主外交」政策有所作為
，同時尋求與美國對立的中國及俄羅斯建立更為緊密關係，為東亞地區的未來提出另種方
向的亞洲領導人。
菲律賓與美國恩怨情仇交集，菲律賓憲法明文禁止外國在菲設立軍事基地，但菲美兩國一
九九八年簽署《來訪部隊協議》，允許美軍來菲參加聯合軍演。在菲國前總統阿奎諾三世
任內，美軍更是以「輪換」駐紮方式大幅擴大在菲軍事存在。杜特爾特強調，不希望在菲
國境內看到外國軍隊，「不管是美國、加拿大還是澳洲軍隊，我都不希望他們在我的國家
出現」。杜特爾特說：「你們（美國） 想回來這裏？你們得付錢。讓我們只講錢。那會
比較好。」他還說，不希望外國士兵教菲律賓什麼是戰爭，因為當地的軍人長期以來剿匪
堅韌，很勇敢。
稍早前，美國國會因擔憂杜特爾特政權的人權狀況，否決了向菲律賓出售二萬六千枝衝鋒
槍的軍售協議。杜特爾特表示菲律賓向中國訂購的武器已準備好，等待菲方接收，並稱中
國將提供二十五年低息貸款優惠。美國政府旗下千禧挑戰公司近日以關注菲國人權問題為
由宣布暫停對菲律賓的一項援助計劃，引發杜特爾特憤怒回應。杜特爾特公開揚言要對美
國「以牙還牙」，廢除菲美兩國之間簽署的《來訪部隊協議》，並要美國準備離開菲律賓
，引發菲美關係破裂擔憂，菲律賓通訊部助理部長描那亞急忙辯解：「只是一個警告。總
統說他將要廢除的真正意思是在警告。」 杜特爾特表示，如果菲律賓失去千禧挑戰公司
的四億美元援助的話，有著善良靈魂的中國將會給菲律賓提供五百億美元。沒有美國的錢
，菲律賓也能生存下去。杜特爾特雖然怒氣沖沖，但語帶保留，不願得罪即將上任的美國
總統當選人特朗普。之前杜特爾特在與特朗普通電話後透露特朗普支持他的掃毒工作，並
約他在紐約喝咖啡。杜特爾特說：「他（特朗普）跟我通話時十分有禮，我會等奧巴馬下
台後，重新評估情勢。」馬尼拉美國大使館在聲明中說，華盛頓將與杜特爾特政府緊密合
作，解決任何的問題。
杜特爾特十月中訪問北京，他通過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高層接觸，在有爭議的南海主
權問題上用「安靜外交」，成功處理中菲兩國這個敏感而棘手的問題，讓南中國海的局勢
平靜了下來。他帶回中國二百四十億美元的發展援助和投資承諾。中國悄然停止了阻止菲
律賓漁民前往黃岩島（Scarborough Shoal）捕魚作業的行動。中國通過和杜特爾特之間
開闢出一條道路，中菲之間就廣泛合作關係進行了磋商。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十二月三日表
示，中國與菲律賓關係實現轉圜，杜特爾特的訪問意味著兩國關係出現重大改善。王毅說
：「這標誌著南海問題重回對話協商解決的正確軌道，意味著有關國家利用南海問題攪亂
地區的圖謀徹底破產。」
杜特爾特在短短期間內把宿敵中國變成朋友，不僅改變中菲因南海紛爭造成的緊張局勢，
更顛覆美國「亞洲再平衡」的南海布局戰略。他訪問北京時宣布菲律賓與美國「分道揚鑣
」，未來將與中國建立緊密關係 。杜特爾特的「親華疏美」政策，逆轉了菲律賓過去全
面親美的路線，改變亞洲均衡局勢。
杜特爾特宣稱中國是一個不同的經濟、政治和文化秩序的國家，他的「親華疏美」政策，
讓因南海仲裁案受挫折的中國在突破南海困局大逆轉，取得空前的戰略機遇。中國大有面
子，對杜特爾特投桃報李，全力支持這位上任才六個月的菲律賓新總統，擱下兩國分歧。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表示，中方願同菲方恢復並加強在各個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包括反
恐和打擊毒品犯罪。
十二月十六日，中國駐菲律賓大使趙鑒華與菲律賓社會福利與發展部部長朱迪．達藝瓦洛
就在菲達沃等地區開展民生項目合作共同簽署諒解備忘錄。中國駐菲使館將向菲社會福利
與發展部提供一億披索（約二百萬美元）專項資金，用於資助菲扶貧、救災等民生項目，
幫助包括達沃在內的菲最貧困地區人民改善生活環境、提高生活水平。中國駐菲大使館也
向菲律賓呂宋島中部歐羅拉省六百多名災民捐贈十噸雜交水稻稻種，並組織水稻專家對當
地農戶進行培訓。
中菲海警十二月十五日至十六日在馬尼拉舉行了海警海上合作聯合委員會第一次籌備會議
，雙方就建立聯合委員會事宜友好交換了意見，包括聯委會組織架構、職責任務和工作流
程的相關原則等。雙方共同探討了可能開展的海上合作項目，包括打擊販毒等海上違法犯
罪、海洋環境保護、海上救援及相關領域能力建設等。雙方就兩國海警間熱線聯絡機制的
臨時安排進行了實質性討論，並同意於二零一七年二月在菲律賓舉行聯委會第二次籌備會
議暨聯委會第一次會議。菲國海岸防衛隊發言人巴里羅（Armand Balilo）表示：「這是
一大里程碑，開啟了涉及南海爭議兩國間的溝通管道。」
近日美國智庫機構「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下屬的「亞洲海事透明倡議」(AMTI)發
佈衛星圖片，稱中國在有領土爭議的南沙群島修建的人工島礁上部署了防空和反導彈設施
。菲外交部長雅賽表示，菲政府不會向中國提出外交抗議。雅賽強調，「我們與中國有雙
邊接觸，不希望有任何行動提升雙邊緊張。」
美國國防部指責中國海軍十二月十五日在距菲國蘇比克灣西北方約五十海里處、屬於菲國
專屬經濟區的南海水域取走美方一部水下無人潛航器，要求中方盡速歸還。菲國防部長洛
仁薩那表示，這是美國與中國之間的瓜葛，美方在南海使用此類設備前並未知會菲方，菲
律賓駐美大使館在事發後才接到美方通知。美國在菲國或附近海域使用水下無人潛航器已
不是新聞，十一月，菲律賓漁民在距黃岩島約一百二十四海里馬辛洛克社的沙灘上，發現
一架漂流的美軍無人機；一六年一月，菲國漁民在呂宋島東部離島巴納龍幹岸邊撈起一架
美軍無人機。
菲外長與防長的這些表態與前任政權大相逕庭，展現杜特爾特政權對中方的友善態度，拒
絕受美國利用，不再在南海挑釁中國。
杜特爾特訪華後，亞洲更多領導人像杜特爾特一樣走獨立自主的路線，世界秩序正在逐漸
拋棄「美國是全球和平和繁榮的唯一保護者」的觀點。他的行為影響深遠，是本年度亞洲
的風雲人物。
迎合民眾對「善治」期待
分析家認為，杜特爾特藉著強勢的民族情緒上台，迎合的是菲律賓國內對「良善社會治理
」和「贏回政治權威」的期待。一八九八年美西戰爭西班牙戰敗將菲律賓割讓給美國，美
國開始對菲律賓進行殖民統治，殖民期間多次屠殺原住民。菲律賓二戰期間又被日本攻陷
佔領三年，百萬菲人喪失生命。二戰結束後，菲律賓開始建立自己的政府，然而美國還是
將菲律賓當作自己家一般，予取予求，在菲律賓保留軍事基地。
一百一十八年來菲律賓人民一方面崇拜前殖民國文化優越與現代化成就，「凡事都是美國
好」；另方面心理上又抗拒前殖民國藉政經優勢對國家的強大影響力，「希望不要被看不
起」，這種交集著對殖民國的景仰和對自己祖國主權維護的複雜心境，經過長時間的醞釀
，間接成就了杜特爾特。杜特爾特在二零一六年五月九日菲律賓總統大選以「黑馬」姿態
勝出，是菲律賓史上第一位成為總統的地方官，更是菲國歷史上就任時年紀最大的總統。
找回菲律賓人的尊嚴
對七十一歲的杜特爾特而言，擔任總統是他政治生涯的最後一戰，他嗆聯合國、美國、歐
盟，不只是嘴上之爭，是求「認同」。杜特爾特反映了菲律賓人內心深處的渴望：「找回
菲律賓人的尊嚴」。
分析家指出，杜特爾特六月底上任後將執政重點放在經濟發展與加強國內治理，是為了由
下而上地紓解菲律賓人民的「心理困局」。他執政後展現務實的作風，希望將菲律賓從南
海困局中釋放出來，積極尋求與中國改善關係。二零一六年十月內，他先後訪問中國與日
本，成功爭取到中日的援助，計劃用於基礎建設、教育、農業、衛生改善和犯罪治理等內
政項目。因為他知道，唯有改善菲律賓人民的生活，不辜負人民的寄託，他這個受菲律賓
人民寄予重望的總統位置才坐得穩。
杜特爾特呼籲與美國「外交政策的分離」而不是要「斷絕關係」。菲律賓拒絕美國主導的
秩序並不意味著它拒絕西方或美國，杜特爾特通過找到既「親華又不拒美」的立場來表達
菲律賓的獨立自主外交路線意圖，之後他在訪問日本期間喊話美軍在兩年內撤出菲律賓，
並向日本保證他不會尋求與中國建立軍事同盟。杜特爾特向日本示好，在一定程度緩和了
美菲的敵對關係。
杜特爾特行事作風往往出人意料，他做事講求時機，不會讓人看透心思，因為他認為這樣
才有搞頭。
杜特爾特十月二十八日深夜結束日本訪問行程，返回家鄉達沃市。他聲稱在飛行途中聽到
上帝的聲音，警告他勿再飆髒話，否則要讓他墜機，「所以，我對上帝承諾，不再講俚語
、粗言穢語等等」。
一名記者詢問，不再飆髒話的承諾是否當真？杜特爾特回應，所有事情都有它的時機，有
罵髒話的時機，也有不罵的時機。他補充：「我不要被人看透心思，這樣我就無法施展策
略。一切都要經過校準，一切都有它的時機。」
杜特爾特時而親和、時而飆髒話，外交語言又常相互牴觸，令人猜不透，在痛罵美國之後
，中國及日本的訪問行程滿載而歸，這番話格外耐人尋味。
杜特爾特認為，現在菲律賓的問題，在於經濟不振，所以才會有那麼多菲律賓人到海外去
工作，賺錢回來養家。為什麼經濟不好呢？外國人不願意來菲國投資，覺得菲國的治安很
差，有危險，為什麼菲國的治安很差？因為毒品泛濫。毒品是這個國家現今最大的隱憂，
他首要解決的眼前核心問題，就是毒品。而心中那個遠程的目標，是富國強民。
杜特爾特在公開場合放出了這些訊息，菲國陷入瘋狂的緝毒風潮，菲國警方報告，直至十
一月，政府的反毒戰已導致約四千名毒販和吸毒者死亡，其中近二千人是在合法的警方行
動中死亡。另外，警方的上門勸降行動計劃已拘捕了超過三萬七千名毒嫌，超過八十萬名
毒癮者及毒販向當局自首。
杜特爾特形容他的反毒戰是將最好的食物給最多的人。他說：「我不會提出任何的藉口，
也不會作出道歉。當我在面對上帝時，我將會回答祂。」
杜特爾特並不是當總統後才痛恨毒販，他最近承認，早在當達沃市長時就曾親自開槍殺過
三名疑犯。他在擔任達沃市長的二十二年間，以鐵腕手段整治治安問題，贏得民心。
杜特爾特重申解決國家毒品問題的承諾。他表示，毒品已毒害了四百萬菲律賓人，如果不
遏止毒品問題的話，它將在未來毒害一千萬菲律賓人。他說：「不管怎麼說，被殺的人越
來越少了，只剩下了少數人。我的繼任人應該可以擺脫這個惡性腫瘤。」
西方國家批評說，許多人在這場運動中以非法的方式被處決，引來了聯合國的關注，痛批
杜特爾特踐踏人權，杜特爾特反嗆聯合國干預菲國內政，他甚至還說：「你們那麼無能，
放大檢視我們的緝毒行動，卻對其他國家的反人權作為視而不見？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如
果再這樣下去，我們只好離開聯合國。」杜特爾特引來美國總統奧巴馬的批評，奧巴馬直
指杜特爾特反毒戰爭是侵犯人權之舉，杜特爾特聽到後直接嗆奧巴馬：「當初美國在菲律
賓殺了這麼多人，現在跟我談人權？奧巴馬你這傢伙根本就是婊子養的！」此話一出，引
起外交風波，原定在老撾（寮國）萬象（永珍）的東盟峰會會面，奧巴馬緊急取消。杜特
爾特近日承認先前其發言人在聲明稱他因時差缺席APEC領袖峰會活動，腸胃不適的理由是
假的，因為他不想與奧巴馬見面。杜特爾特說：「我沒有腸胃問題，這只是個藉口。但是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他（奧巴馬）推開我的手，我該作何反應？」
十一月在秘魯參加APEC領導人峰會期間，杜特爾特故意稱病缺席APEC領袖峰會晚宴以及傳
統領導人合影活動，也是為避免與奧巴馬會面的尷尬場景。十二月十二日他在商業論壇上
致辭時坦承：「事實上我出席了會議。但是你們知道，奧巴馬也在，我們之間有過言語交
鋒，我只是為了避免陷入尷尬的處境。」杜特爾特說他擔憂奧巴馬拒絕與他握手或者故意
避開他。
歐盟硬是要軋一個角色，也來嗆杜特爾特血腥掃毒，杜特爾特表示：「歐盟自己在中東的
問題搞成這副德性還來批判我們？這群偽君子！」每一個對杜特爾特指指點點的人，最後
無不灰頭土臉。
《紐約時報》十二月七日發表了一篇標題為「他們像屠宰動物一樣的屠殺我們」的專題報
道，作者丹尼爾．貝雷胡拉克在其報道中選用了遭謀殺之死者的照片，並提到他在菲律賓
三十五天內紀錄的警方行動和私刑處決，指責杜特爾特政權蔑視人權，法外殺人非常嚴重
。
菲總統發言人安達納指控貝雷胡拉克沒有進行深入的全面調查，完全一邊倒地把菲律賓描
繪成這個世界上的一個狂野西部，離真相非常的遠。
安達納堅稱警方與身份不明之槍手所犯下的兇殺案無關。他說：「總統沒有指示他們只根
據懷疑就格殺毒販和吸毒者。警察人員只在遇到激烈反抗時才使用武力，否則，死的可能
會是警員。」
安達納沒有提到有多少警員因為反毒戰而死亡。據菲國警方直至十二月十二日的統計，自
七月一日開始，有十九名警員在警方行動期間死亡。
七成七民意滿意表現
即使杜特爾特不時飆出髒話，政府掃毒行動引發人權爭議，令人略感意外的是，民眾仍然
滿意他執政近六個月的成績，在一六年第四季維持「非常好」的評級。
民意調查機構「社會氣象站」（SWS）十二月三日至六日所作的調查，有七成七受訪者滿
意杜特爾特的施政表現（一成三不滿意、一成無法決定）。「滿意比率」減去「不滿意比
率」，菲人對杜特爾特的淨滿意評分為「正六十三」。杜特爾特的淨滿意評分只比九月份
民調的「正六十四」微跌一點，等同沒有變動。
在第四季民意調查完成之前的一段時間，菲國涉及杜特爾特的重大事件為：前總統馬可斯
閃電下葬英雄墓園，杜特爾特對此持贊成立場；杜特爾特與美國總統當選人特朗普通電話
，以及副總統羅布雷多因與杜特爾特理念不和而離開內閣等。
在九月份的民調，七成六受訪民眾滿意政府的整體表現，杜特爾特取得正六十四的淨滿意
度。這兩次民調結果優於一九八六年菲國人民革命後的五任總統（科拉桑、拉莫斯、埃斯
特拉達、阿羅約和阿奎諾三世）。就個別項目而言，菲人對杜特爾特政府「掃毒行動」的
淨滿意度為正七十八，相當於「卓越」；「扶貧」、「協助海外菲勞」與「肅貪」分別得
到正六十三、正六十二及正五十七，評級為「非常好」。
菲律賓總統府表示，各項民調結果反映出人民的情緒，菲當局感謝人民在兩次民調中連續
對杜特爾特的施政表現予以肯定。菲總統府新聞部長安達納稱，菲律賓人民的堅定支持將
會鼓舞杜特爾特加倍努力，兌現消除社會上毒品、犯罪及貪腐問題的承諾。
十一月二十九日杜特爾特的先遣部隊在菲南部南拉瑙省(Lanao Del Sur)遇襲，七名杜特
爾特警衛兵及兩兵士受傷，社交媒體傳杜特爾特在其中，引起對其安全的擔憂。實際上杜
特爾特該日正在北部蕊描依絲夏省(Nueva Ecija) 為中國慈善家黃如論捐建的大型戒毒所
落成揭幕，杜特爾特三十日要到南拉瑙省慰勞正在攻克馬巫德(Maute)恐怖團夥佔據社鎮
大樓交火的軍人。菲政府認為馬巫德團夥是九月在杜特爾特大本營達沃(Davao)炸彈事件
的元兇，與伊斯蘭國有關連。菲律賓南部有眾多支持伊斯蘭國組織的極端組織，包括阿布
沙耶夫、菲律賓伊斯蘭國支持者組織（AKP）、南拉瑙省叛軍馬巫德，它們在菲南和馬來
西亞沙巴之間海域幹下多起綁架勒索案，贖金極有可能充作區域未來恐怖活動的資金。杜
特爾特最近通過對印尼、馬來西亞、汶萊、柬埔寨、新加坡等東盟國家的出訪，尋求共識
，合作消滅恐怖份子。
馬巫德團夥九月在達沃放置炸彈，杜特爾特宣佈菲國處於無秩序狀態。與此同時，馬尼拉
美國大使館發現有炸彈，菲國警首長巴托宣布菲處於三級警戒，軍方不以為然。反對派指
這些事件是杜特爾特政府自導自演，目的是要藉恐怖事件廢除人身保護法，為軍事戒嚴作
準備。杜特爾特在慰勞南拉瑙省作戰的軍人時否認計劃戒嚴，並稱馬可斯當年戒嚴並未使
菲人生活改善，他不會軍事戒嚴。十一月初馬可斯家人在菲國警方幫忙下，迅雷不及掩耳
靜悄悄將去世近三十年的老馬屍體安葬在馬尼拉的英雄墓園，激發戒嚴受害者、人權鬥士
、左派分子和阿奎諾三世政權官員群起抨擊，十一月三十日全菲多地舉行大型示威，衝擊
杜特爾特政權。
另一方面，在參院涉毒的前司法部長德利馬正與支持杜特爾特的議員作殊死戰，德利馬稱
掌握杜特爾特掃毒法外殺人及他在達沃任市長時諸多不法事件，國民法庭法官莫拉禮示
(Conchita Carpio Morales )稱將調查杜特爾特任達沃市長期間有七百多幽靈職員（無實
在人謊報）事件，並表示若證據確實，將對自首的杜特爾特在達沃組織的暗殺隊成員馬圖
巴杜(Edgar Matobato) 揭露杜特爾特暗殺隊法外殺掉近千人事件重新開庭，馬圖巴杜不
久前多次出席參議院公聽會控訴杜特爾特，與支持杜特爾特的議員攻防呈白熱化。
杜特爾特堅決表示六年執政期掃毒到底，並稱有太多人要將他暗殺，他恐無法完成任期，
近日據稱他一度昏迷，引起人們對其身體狀況的擔憂。不過他一再強調將做好本職工作，
並兌現自己對菲律賓人民許下的諾言。杜特爾特十二月十二日在出席一場活動時稱，當上
總統以後，每天舟車勞頓，要審批來自各部門的大量報告，常常要淩晨三點才能離開辦公
室。他抱怨說：「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不會競選總統。這份差事要求苛刻，它讓人筋疲力
盡，薪水還那麼少（十三萬披索，約合二千六百美元），不足以讓我養活兩個家庭(他與
大女兒的家庭)。」他感嘆道，當上總統自己非常孤獨，完全沒有隱私可言。他表示自己
並不沉迷於權力，如果國會通過他提議的聯邦制改革議案，他隨時可以辭職。
杜特爾特曾兩度公開表示自己可能無法活到任期結束，甚至被刺殺也無所謂。他在與一些
企業領袖聚會時說：「把我趕下台，很好；暗殺我，更好！我每天都承受偏頭痛，我的脊
椎有很多問題，我有血栓閉塞性脈管炎。」顯見他的身體狀況欠佳，但他強調沒有罹患癌
症。早在競選期間，坊間就流傳許多有關杜特爾特健康狀況的傳聞。部分觀察人士甚至認
為，沒有指望作完任期，是杜特爾特敢衝敢撞的原因。
杜特爾特上任近六個月，掃毒等內政迄今仍得淨百分之六十三的支持率，正是其高支持率
讓杜特爾特兵行危著，十二月初其支持者欲就修改憲法進行審議，杜特爾特已組織一個二
十多人的修憲委員會。他念茲在茲的要推行聯邦制，並稱唯有聯邦制才能解決菲南回教叛
亂問題。論者指他要將中央權力及財富下放地方，均衡各地區的發展。
起用左傾與前共黨分子閣員
杜特爾特挑戰馬尼拉精英「中央帝國」，起用大量左傾及共產黨分子為閣員，他師從菲共
創辦人施順，任達沃市長時與共黨多有來往，執政後與菲共和解，並欲特赦大量菲共分子
。杜特爾特稱菲共會為他捨身取義，犧牲生命，展示其反美的思想根源。近日美國西點軍
校出身、被視為親美派大老的前總統拉莫斯數次公開抨擊杜特爾特，指其政府沒組織，反
對他親中疏美政策及草率將馬可斯下葬撕裂國家。菲歷史博物館館長迪厄諾憤而辭職帶頭
示威，指責杜特爾特為暴君正名，篾視傷痛改寫歷史，菲知識界群起抨擊，副總統羅布雷
多(Leni Robreno，華人稱林麗妮)參加集會，支持遊行。各方反對力量聚集，聲勢浩大，
欲圖讓杜特爾特陷於困局。
儘管不時有推翻杜特爾特的陰謀計劃，但杜特爾特依然有信心大多數菲律賓人民是支持他
的。不過，在「對外關係」方面，杜特爾特政府只取得正三十九的淨滿意度，評級為「好
」。杜特爾特屢次咒罵外國領袖或國際組織官員之舉，「社會氣象站」（SWS）調查，有
五成一受訪民眾表示不認同，淨認同評分為「正十八」，依評分對照表屬於「一般」。菲
律賓總統府新聞部長安達納則呼籲民眾能夠給予理解，並強調，杜特爾特的有關言論並不
是針對某一特定個人的人身攻擊，只是為了對許多至今未能解決的問題表達厭惡和不耐煩
的情緒。
杜特爾特親中疏美，引起菲人緊張怕禍及在美近四百萬菲僑及其在菲親友，菲國三分之一
匯款來自美國，在美菲僑每年匯入八十六億美元。杜特爾特外交政策改弦更張，菲人不習
慣。商界也處於迷茫中，近期菲幣匯率打破五十比一關口，商人憂心忡忡。
杜特爾特欲以空間換時間，萬億披索基建即將上馬，想以大型建設刺激經濟，以繼續獲得
高支持率，但基建很難立竿見影，經濟效益很難即刻見效，這對他要改善菲國百姓生活是
大考驗。不過，大破大治，近期亞洲發展銀行、世界銀行等國際評估機構都看好菲律賓未
來的經濟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