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歐洲可能出現更多加泰羅尼亞?
新聞來源: https://goo.gl/4yDHjR
加內什:加泰羅尼亞人具有特彆強烈的民族認同感,但是分離主義情緒的其他原料存在於
歐洲很多地方的城市區域。
從我到米蘭和阿姆斯特丹的出差經歷看,如果歐盟(EU)在試圖阻止其成員經濟體走向全球
,那麼它做得很無能。這些城市裡滿是活生生的證據,證明布魯塞爾並不是歐洲懷疑論渲
染的那種「死亡之手」。從好的方向說,歐盟是商業開放的促進力量;從最糟糕的方向說
,它是無關緊要的。
對於所有富裕地區而言,複雜關係是(或者應當是)它們與所在國家之間的關係。正是民
族國家對它們的產出徵稅,然後把這些財政收入轉移到其他地區。正是民族國家可以通過
選票的絕對力量,採取不符合它們利益的行動。問問倫敦人吧。相比之下,歐盟儘管擁有
種種超國家主張,但沒有要求他們作出任何貢獻。
那麼為何沒有出現更多的加泰羅尼亞?或者是更多的威尼托和倫巴第(這是意大利的兩個
地區,上周日投票要求更大自治權)?未來會有更多嗎?加泰羅尼亞人具有比多數地區人
口更強烈的民族認同感,但是分離主義情緒的其他原料(似乎包括經濟自立和歷史上的自
治經歷)存在於歐洲乃至其他地方的城市區域。
過去幾十年來,城市與去工業化的內陸地帶之間的實質性差距,已成為西方民主國家內部
最棘手的斷層線。看看美國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法國馬琳‧勒龐(Marine
Le Pen)或者英國退歐的選民分布地圖吧。但是真正的麻煩始於我們只通過那些掉隊地區
的視野來看待這種失衡,以為可以用基建工程、產業保護和以新的文化敏感對待保守傾向
的鄉村地區來進行補救。
作為一項道德命題,這是正確的:先照顧弱勢群體。作為對隨着時間推移政治將如何發展
演變的解讀,這可能本末倒置了。貧窮的鄉村地區對快速發展的大都市感到的憤怒——加
來海峽(Pas-de-Calais)地區對巴黎的憤怒,印第安納州對紐約的憤怒——最終在分量上
可能不如反方向上的憤怒。根據後一版本,未來的局面將是城市居民感到不公,他們覺得
自己的富餘產出被鄉村地區搭便車,卻在投票時被那些地區的不開化選民佔上風。(不妨
稱其為「不納稅卻享有代表權」。)民族國家的政府發現,要從一個地區收稅來補貼另一
個地區變得更難了。地方主義運動興起了,要求獲得越來越大的自治權,即便不是要求正
式獨立的話。
如果不存在民族同質性,界定一個國家的將是自動財政穩定機制。國家觀念無非是富裕地
區理所當然地願意補貼其他地區。如果這種意願消失了,國家也就變得有名無實了。
如果不存在民族同質性,界定一個國家的將是自動財政穩定機制。國家觀念無非是富裕地
區理所當然地願意補貼其他地區。如果這種意願消失了,國家也就變得有名無實了。
會這樣嗎?如果說有任何東西可以表徵當今的保守派——比如特朗普總統的前顧問史蒂夫
‧班農(Steve Bannon)或者給你帶來英國退歐的那些人——那就是一種習慣:他們談起民
族國家時,就彷彿那是歷史長河中一個不可談判的常數、而非最近幾個世紀臨時湊合的產
物。他們散發出暴發戶的氣息,永遠對著一棟模擬的都鐸王府堡宣讀傳統。國家的歷史太
短了,不配獲得這種永恆假設。國家出現在福利國家之前,那時地區之間的財政轉移太小
,不會對任何人構成負擔。國家也出現在全球經濟之前,在全球經濟產生回報的是在城市
彙集的知識和資本,而不是土地和工業。國家這個概念尚未經受過現代世界的考驗是奇特
的。
有些倫敦人夢想著成立一個主權共和國,圍繞M25高速公路挖一條護城河,在沃特福特
(Watford)設立護照檢查點,但以歐洲標準來看,倫敦是一個不太可能的獨立候選地區。
英格蘭在1000年前已成為一個政治實體。即便聯合王國的其他部分分崩離析,倫敦自古以
來就屬於的英格蘭仍會存在。充當首都也是對倫敦輸送到其他地區的所有財富的補償。值
得關注的是歐洲大陸。有些最富有的歐洲城市管理自己和周邊地區的時間,比它們如今所
屬的國家存在時間更長。其中多數城市並未獲得首都地位作為安慰。
未來將不會出現城市國家的恢復、復興運動(Risorgimento,指意大利統一——譯者注)
的逆轉,或者漢堡和波爾多地區分離。但是,隨著城市與似乎既需要又厭惡它們的國家之
間關係惡化,城市很可能會要求更大的自治權。如果保守派人士珍視民族國家,他們不能
一邊倒地為最憤怒的鄉村地區遊說。那是一種虐待關係,而非一個國家。國家面臨的長期
威脅來自那些繁榮昌盛、面向外部的地區。這些地區看著國內的掉隊者,感覺自己——借
用一個短語——被枷鎖銬在一具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