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研究】康麗娜：當前吉爾吉斯斯坦政治發展及其未來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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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關國政外交學人
2019-09-29 15:36　作者單位系西北大學中東研究所
內容摘要
2017年10月15日，吉爾吉斯斯坦舉行總統選舉。索隆拜·沙裡波維奇·熱恩別科夫在第一
輪中選票超過半數直接當選吉爾吉斯斯坦第五任總統。對於經歷了2005年和2010年兩次政
變的吉爾吉斯斯坦而言，此次選舉意義重大。這是吉爾吉斯斯坦獨立後首次結束民選總統
任期，依法通過選舉順利平穩交接權力的一次選舉。本文擬通過概述吉爾吉斯斯坦2017年
總統選舉情況，重點從部族主義的傳統政治文化、阿塔姆巴耶夫 (Jeenbekov Sooronbay
Sharipovich，全稱阿爾馬茲別克·沙爾舍諾維奇·阿塔姆巴耶夫)任期國內形勢、吉爾吉
斯斯坦與周邊鄰國的關系三個影響因素分析此次選舉，並對新總統熱恩別科夫上任後的執
政情況做簡要分析。
一、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的總統選舉
2017年10月15日，吉爾吉斯斯坦舉行了近15年來最為民主的一次總統選舉。作為中亞「民
主島」的吉爾吉斯斯坦，此次總統選舉競爭頗為激烈，在此之前，吉爾吉斯斯坦專家認為
選舉結果很難預測，排名靠前的兩位候選人熱恩別科夫和奧穆爾別克·巴巴諾夫
(Almazbek Sharshenovich Atambayev)均有可能當選新總統。通常情況下，中亞國家的政
府在選舉前會提前修改憲法，以保證自身能夠獲得合法連任。但是，吉爾吉斯斯坦選舉並
未如此，因為2011年新憲法明確規定：總統任期為6年，且不得連任。選舉前，時任總統
阿塔姆巴耶夫多次表示將遵循憲法規定按期離任，並承諾不再擔任任何相關職務。由此可
見，吉爾吉斯斯坦的政治民主化進程依然在向前推進。
自1991年獨立後，吉爾吉斯斯坦已舉行7次總統選舉，1次確立過渡時期總統。從表1中歷
屆總統選舉的當選總統和主要競爭者的得票率來看，當選總統得票率總體呈下降趨勢，而
競爭對手的得票率則恰恰相反，2017年的選舉更是如此。這表明吉爾吉斯斯坦政體自2010
年從總統制改為議會制之後，國家政府改革和發展趨於完善。
表1 吉爾吉斯斯坦歷屆總統選舉當選總統和主要競爭者的得票率和得票數
https://i.imgur.com/0jxVptQ.jpg
據統計，本次總統選舉共登記選民約302.5萬人，最終參加投票的為169.2萬人，投票率達
到55.93%。而報名參加的總統候選人60余名，經中央選舉委員會審核，13名符合，之後其
中2名候選人主動棄選，故最終注冊的登記候選人為11名，主要候選人包括議會第一大黨
——社會民主黨候選人熱恩別科夫和共和國故鄉黨候選人奧穆爾別克·巴巴諾夫。據中央
選舉委員會統計，選舉當日，共設有國內選舉站點2375個，國外37個，站點開放時間為當
地時間8點至20點。絕大多數選舉站點計票正常運轉，只有個別站點計票存在遲緩現像，
工作人員待站點關閉後在觀察員的監督下及時進行人工計票，以避免影響選舉結果。2015
年吉爾吉斯斯坦議會選舉首次引入指紋生物識別技術，旨在提高選舉透明度。因首次使用
新技術，存在諸多缺陷，進而導致選舉投票率低，此後相關部門開始完善相關技術和程序
以保證2017年總統選舉過程的真實性和結果的有效性。國際觀察員對本次選舉采用的新技
術予以高度評價，獨聯體觀察員委員會主任兼執行秘書謝爾蓋·列別傑夫(Sergej
Sergejevitj Lebedev)指出：「截至目前，獨聯體國家，甚至西歐國家在本國選舉中尚未
引進此類選舉技術，而在吉爾吉斯斯坦，這種新技術已被熟練運用。這樣，出現選舉舞弊
的概率下降，選舉結果也更符合民眾意願。」
2017年10月16日，根據中央選舉委員會公布的選票數據，熱恩別科夫在第一輪選舉中獲得
54.74%的選票，而主要競爭對手巴巴諾夫則獲得33.74%的選票。根據吉爾吉斯斯坦選舉法
，若總統候選人在第一輪競選中獲得一半以上選票，將直接當選總統。所以，熱恩別科夫
當選新一屆總統，競爭對手巴巴諾夫也承認敗選，本次總統選舉平穩落幕。中國、俄羅斯
和塔吉克斯坦等國家領導人對吉爾吉斯斯坦順利舉行總統選舉和熱恩別科夫當選新總統表
示祝賀。另外，59個國家及獨聯體、歐盟、歐安等組織的773名國際觀察員一致認為，本
次總統選舉具有相當的合法性、公開性和客觀性。
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總統選舉不僅影響國內政局走向，還牽動著整個中亞地區乃至周邊地
區的安全神經。所以，此次選舉能否平穩落幕備受國際社會關注。選舉結果令人欣慰，前
任總統阿塔姆巴耶夫按期卸任，未重蹈阿卡耶夫和巴基耶夫的覆轍，將權力平穩交接至新
任總統熱恩別科夫。這成為吉爾吉斯斯坦歷史發展的轉折點，也是吉爾吉斯斯坦政治體制
成熟和完善的重要標志，從中折射出中亞地區政治發展多元化的基本趨勢。
繼2005年後，時隔5年，2010年4月，巴基耶夫政權垮台，繼而引發大規模騷亂和南部居民
衝突。眾所周知，這兩次軍變均與選舉密切相關。2005年反對派抗議執政當局在議會選舉
中存在舞弊行為，借助外力，並以國內民生、腐敗等問題鼓動民眾發動街頭暴動，趕走時
任總統阿卡耶夫。2010年的吉爾吉斯斯坦軍變和2005年類似。兩次動亂的共同點為反對派
以選舉舞弊為由，借助國內民生、腐敗、家族統治等問題發起暴動，最終導致國家動蕩、
社會暴亂、總統逃離、經濟停滯、民眾受苦。所以，國際社會評價吉爾吉斯斯坦為「失敗
國家」的典型。在前任總統奧通巴耶娃執政期間，2010年4月27日全民公投通過新憲法，
確立符合部族傳統文化的議會制政體。2011年阿塔姆巴耶夫上任後，政府執政能力不斷提
升，國家逐漸走向穩定，國內經濟和民生狀況有所改善，民族認同感增強。另外，近些年
，吉爾吉斯斯坦優先發展與俄羅斯關系，同時積極改善與周邊鄰國關系。這為吉爾吉斯斯
坦的國家穩定奠定了良好基礎，2017年總統選舉最終平穩進行，阿塔姆巴耶夫可以「安全
著落」，總統權力實現順利交接。本文對2017年總統選舉順利進行的影響因素主要從以下
三個方面展開分析：部族主義的傳統政治文化、阿塔姆巴耶夫任期漸穩的國內形勢、重視
發展與周邊鄰國的關系。
二、部族主義的傳統政治文化
關於部族的定義，本文將采用中國學者焦一強對「兀魯」概念的闡釋：指密切生活在一定
地域的，其成員之間不僅有現實，而且有臆想血緣關系的較大共同體。而部族主義等同於
部落政治文化，認為同一部落或部族的人們懷有強烈的集團意識，強調對本部族或本部落
的忠誠和認同，這種部族主義是傳統政治文化的核心內容，它傾向於排斥其他部族或部落
，將對國家和民族的忠誠和認同置於次要地位。綜上分析，相較國家和民族，部族認同對
於游牧民族才是最根本、最重要的，故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國家和社會的發展。
吉爾吉斯民族形成於15世紀下半葉，彼此之間的劃分與聯系總是以強烈的部族意識和以血
緣為紐帶的親屬關系為基礎，並沒有形成現代意義基礎上的國家。所以，部族成為保障每
個吉爾吉斯人安全及其利益最可靠的社會組織，而每個吉爾吉斯人也對自己的部族保持了
絕對的忠誠和認同。吉爾吉斯斯坦國旗上的40道光芒像征著民族英雄瑪納斯統一的40個部
落。這些部落主要由左翼(西部、北部的平原地區)、右翼(南部山區)、南方諸部落群(既
不屬於左翼也不屬於右翼的中間部族集團)三支構成。19世紀下半葉吉爾吉斯地區被沙俄
統治，之後成為蘇聯的加盟共和國。在這150余年時間裡，沙俄政府及後來的蘇聯政府對
其部族主義進行了多次改革與遏制，但成效甚微。1991年蘇聯解體，吉爾吉斯斯坦宣布獨
立，開始走上民族國家建構、民族傳統文化復興的道路。部族主義作為吉爾吉斯斯坦傳統
政治文化必然受到推崇和重視。在國家的政治生活中，部族主義開始扮演重要角色，以部
族主義構建不同派別的利益集團，部族認同遠高於國家認同。另外，因地理、歷史和文化
差異，吉爾吉斯斯坦部族主義帶有濃厚的地域色彩，主要分為北方部族和南方部族。長期
的游牧生活形成的只忠於本部族，而排斥外部族的保守思維，導致南北部族矛盾尖銳，地
區衝突不斷。這是吉爾吉斯斯坦獨立後國家持續動蕩的根源所在。相較總統制，現吉爾吉
斯斯坦采用的議會制政體更符合本國部族主義的傳統政治文化狀況。因此，2015年的議會
選舉和2017年總統選舉均可順利進行。
自1991年吉爾吉斯斯坦獨立後，第一任總統阿卡耶夫開始強調部族意識，鼓勵吉爾吉斯人
按照部族進行劃分，並使其在吉爾吉斯斯坦政治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每逢選舉期，各部
族之間的鬥爭加劇。1995年的議會選舉第一次充分顯示了部族傳統對國家政治的影響。
1996年時任副總理奧斯莫納庫·伊布拉伊莫夫表示：「由於吉爾吉斯人只認同自己的部族
所屬，現存的議會選舉和地方機構選舉均會導致國家分離，地域傾向更加明顯。」相關分
析人士稱，選舉前夕，所有候選人均最大限度地尋求本部族成員或同鄉人的支持，選民也
會全力支持來自本部族或同鄉的候選人。吉爾吉斯人始終認為「凡是同鄉人或本部族人永
遠都是正確的」，而且若是本部族人當選，該部族成員或能得到重用，或能得到豐厚的利
益回報。近些年，部族主義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影響依舊明顯。例如，曾經在蘇聯時期黨
政機構工作的吉爾吉斯斯坦議會議員納吉拉·納爾馬托娃，在2014年舉行的議會上提議按
照部族特征進行議會選舉。由此可見，部族主義對吉爾吉斯人思維觀念的形成具有無可替
代的作用。與此同時，當前吉爾吉斯斯坦政治形勢復雜多變，國家認同和國家意識依然薄
弱。所以，部族主義再次成為維持國家穩定，進行政治改革的重要因素。
2017年的總統選舉更是體現了南北兩大部族的激烈爭奪。新總統熱恩別科夫來自南部最有
影響力的阿迪格乃部族，同時，總統所在的政黨——社會民主黨多數成員均來自這一部族
，如伊斯瑪爾·伊薩科夫、阿赫瑪特別克·格爾基別科夫等。競爭對手巴巴諾夫則來自北
方著名的薩魯部族，前代總統奧通巴耶娃也屬於這一部族。近些年，部族主義出現新的發
展趨勢，即部族之間因利益驅使而進行聯合，巴巴諾夫競選團隊則為北方地區主要部族聯
合的產物。巴巴諾夫不僅有薩魯部族的支持，還有塔拉斯州、賈拉拉巴德州、伊塞克湖州
等其他北方地區的部族勢力的擁護。除以上兩位候選人外，其他候選人也都有自己的部族
背景。因此，總統選舉候選人的競選團隊可以說是按照部族劃分的。另外，考慮到南北部
族利益的均衡分配，自蘇聯時期開始，吉爾吉斯斯坦的政權統治一直采用南北部族輪流執
政的方式。此次總統選舉能夠順利進行，也與協調南北部族矛盾密切相關。回顧吉爾吉斯
斯坦的歷任總統，可以發現，1991年擔任吉爾吉斯斯坦第一任總統的阿卡耶夫，其勢力源
於北方部族；第二任總統則由來自南方部族的巴基耶夫於2005年擔任；2011年則由來自北
方的阿塔姆巴耶夫當選總統(2010～2011年過渡時期總統奧通巴耶娃除外)。依照這一規律
，下一任總統應當出自南方部族。唯有如此，總統選舉獲勝的可能性更大。因此，2017年
總統選舉中來自南方部族的熱恩別科夫獲勝自然是預料之中。
三、阿塔姆巴耶夫任期漸穩的國內形勢
吉爾吉斯斯坦是一個山地國家，資源貧瘠，經濟基礎薄弱，工業體系不完整，農業發展落
後。經濟水平低下直接導致民眾生活貧困、社會秩序混亂、腐敗叢生，民怨載道，最終引
發國家動蕩，2005年和2010年兩次軍變即為例證。自2011年阿塔姆巴耶夫執政後，注重改
善國內經濟狀況，控制影子經濟，打擊貪污腐敗現像。但是，吉爾吉斯斯坦的經濟對外依
賴性強。近幾年因全球性經濟增速下降，歐美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等，在一定程度上影
響了吉爾吉斯斯坦的經濟發展。表2數據顯示，自2015年吉爾吉斯斯坦的經濟總量開始下
降。但是，2016年吉爾吉斯斯坦的經濟出現可能恢復的信號，成為歐亞經濟聯盟成員國中
經濟增速最快的國家。表2可以看出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經濟總量增加明顯。另外，2012
年9月普京訪問吉爾吉斯斯坦，其間簽署了一系列重要的合作協議，其中規定從2016年3月
起，分10年免除吉爾吉斯斯坦3億美元的債務。2017年6月時任總統阿塔姆巴耶夫對俄羅斯
進行國事訪問，並簽署了一次性免除吉爾吉斯斯坦剩余的2.4億美元債務。顯而易見，吉
爾吉斯斯坦的經濟增長呈現復蘇跡像，外債縮減相應減輕了本國的經濟壓力。
表2 2011～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的國內生產總值和人均生產總值
https://i.imgur.com/QCdYXjI.jpg
阿塔姆巴耶夫在2011年12月1日總統就職典禮上承諾：「我們只有在這個國家生活才會幸
福。」在他執政期間，一個混亂無序的國家逐漸步入穩定有序的發展軌道。2011～2012年
是阿塔姆巴耶夫任內國家最為混亂之時，人們習慣通過暴力手段解決所有問題，完全無視
法律法規。2011年末在比什凱克監獄發生了大規模暴動。2012年吉爾吉斯斯坦與哈薩克斯
坦邊境楚河州恰達瓦爾(Chaldybar)村發生騷亂；同年，三名議員在會議期間發生爭執，
引發騷亂。據統計，在阿塔姆巴耶夫任期的前兩年，共發生4000多人參與的75次抗議，平
均每天發生約277人參與的3次抗議，換言之大約1/20的公民參與過集會抗議。針對這些情
況，阿塔姆巴耶夫並未立即采取武力措施，而是讓民眾意識到國家正在構建法治社會，集
會和抗議並不能解決問題，應該遵守法律法規，依法辦事。與此同時，阿塔姆巴耶夫授意
相關部門盡快完善本國法律條文。對於擾亂社會秩序、蓄意制造事端的行為判處有期徒刑
1～10年。這一定程度上穩定了社會秩序，制止了部分政治精英借助暴力達到其政治目的
的行為。2011年「阿拉伯之春」席卷整個中東，部分國家政權垮台，烏克蘭也陷入動亂。
而最易受外界影響的吉爾吉斯斯坦卻在新總統的領導下，避免了動亂和民族衝突，國內形
勢趨於穩定，社會的法制化日益完善。
在2011年以前，吉爾吉斯斯坦居民的用電一直無法得到保障。在巴基耶夫時代，冬天時節
居民不得不忍受10～12小時的停電。2011年阿塔姆巴耶夫擔任總統後，著手解決居民用電
問題。托克托古爾水庫作為吉爾吉斯斯坦重要的供電來源，2012年初啟動修建長405千米
、電壓500千伏的「達特卡-克明」輸變電線路項目，2015年8月完工。至此，吉爾吉斯斯
坦全國範圍均實現電力自給，不再依賴哈、烏兩國的供電。此外，阿塔姆巴耶夫重視基礎
設施建設，尤其是交通道路的修建和完善。截至2015年，已完成比什凱克-巴雷克奇公路
段的修建，並為180公裡公路重鋪瀝青，雙行道擴成四行道，同年修復巴雷克奇-卡魯姆杜
(Balykchy-Korumdu)公路。最受關注的「北-南」公路自2014年始修建，連接北方的伊塞
克湖州和南方的賈拉拉巴德州，途經伊塞克湖州、納倫州、賈拉拉巴德州，全長433公裡
，分三段完成。目前正在進行前兩段的施工，而第三段自巴雷克奇至克孜勒尤爾杜茲村莊
(瑪納斯區)的公路預計2022年建成。這條公路不僅連接本國的南北地區，而且確保從俄羅
斯至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順利過境，帶動本國旅游業和貿易的發展
。2011～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在阿塔姆巴耶夫執政期間，基礎設施進一步完善，人民生活
質量逐漸改善。因此，唯有解決好國內矛盾，才能保證國家的穩定發展。2017年總統選舉
的平穩落幕首先取決於穩定的國內形勢。
除此之外，在阿塔姆巴耶夫總統執政期間，吉爾吉斯斯坦教育、醫療、文化等領域的機構
及設施得以大規模增加和完善。吉爾吉斯斯坦獨立20多年後，首次進行預算撥款，用於修
建現代化的醫院、學校，以及修復文化設施。教育領域，2015年阿塔姆巴耶夫承諾兩年內
修建100多所新的中小學學校，僅在2016年已建好76所學校，2017年已有千余名學生入學
。醫療方面，2017年，阿塔姆巴耶夫從吉爾吉斯斯坦總統基金會中撥出7000萬索姆用於建
成腫瘤學和血液病學國家中心，另修建婦幼保健中心。2018年由土耳其資助的吉爾吉斯-
土耳其友誼醫院在比什凱克落成。2018年10月，吉爾吉斯斯坦衛生部部長科斯莫斯別克·
切波巴耶夫·薩裡耶維奇宣稱，目前這所高水平的國家醫院所有工作都已准備就緒，待手
續流程完成後立即對外開放。這所醫院配備現代化的手術實驗室和高科技的醫療設備，土
耳其將派遣專門的醫學專家對當地的醫務人員進行培訓。文化領域，自2015年起文藝工作
者的工資水平整體上調。2017年國家預算撥款4500萬索姆用於修復塔拉斯戲劇院，2900萬
索姆用於修繕吉爾吉斯斯坦國家歌劇、芭蕾舞劇院。概而論之，經過阿塔姆巴耶夫6年的
執政，吉爾吉斯斯坦在能源、交通、教育、醫療、文化等領域的發展取得了驕人成績，這
一方面促進了國家發展保障了社會穩定，另一方面也改善了人民生活環境，讓飽受暴亂之
苦的吉爾吉斯斯坦民眾轉變觀念，放棄街頭暴政，重拾對國家政權的信心。
四、重視發展與周邊鄰國的關系
吉爾吉斯斯坦獨立後一直奉行務實多元的外交政策，與世界各國發展外交關系，力求在大
國博弈中獲取最大利益。吉爾吉斯斯坦政局趨向與大國博弈有一定聯系，2005年和2010年
的均有大國博弈的影子。由此可見，多元化的外交政策並不能保證政權穩定。2011年，阿
塔姆巴耶夫在總統就職典禮上明確外交方向，即優先發展與俄羅斯的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力爭加入歐亞經濟聯盟。近些年，吉爾吉斯斯坦力爭改善與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的
關系，同時全面加強與中國的友好合作。
(一)優先發展與俄羅斯的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自19世紀下半葉吉爾吉斯地區並入沙俄，直到1991年吉爾吉斯斯坦成為一個獨立國家，它
的命運始終與俄羅斯捆綁在一起。即使在獨立20多年後，俄羅斯依然對吉爾吉斯斯坦的政
治、經濟、軍事安全等領域產生較大影響。阿塔姆巴耶夫上台後推行親俄政策。政治方面
，吉爾吉斯斯坦-俄羅斯雙方高層會晤與互訪不斷，簽署了一系列政府間合作協議。經濟
方面，2015年5月吉爾吉斯斯坦正式加入由俄羅斯主導的歐亞經濟聯盟，簡化勞務移民程
序，在俄享受多項優惠政策，保障了在俄羅斯的吉爾吉斯斯坦勞工權益，僑彙收入相應增
加。據統計，2016年吉爾吉斯斯坦僑彙收入超過19.9億美元，占吉爾吉斯斯坦GDP的35%；
2017年1～9月僑彙收入已超18億美元，與2016年同期相比增長25%。目前海外的吉爾吉斯
斯坦勞務移民約80萬，其中在俄羅斯的已超64萬。軍事安全方面，雙方在獨聯體集體安全
條約組織的框架下加強軍事合作。吉爾吉斯斯坦方建議俄羅斯在吉、塔兩國交界的南部地
區建立第二個軍事基地(第一個是位於北部的坎特軍事基地)，以此保證吉爾吉斯斯坦南部
安全。
關於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的總統選舉，俄羅斯方面提前承諾不會干涉。從俄羅斯角度來講
，兩名主要候選人的競選口號中均支持與俄羅斯繼續保持友好關系。在選舉前夕，候選人
各自陣營代表均與俄方高層代表會面，希望得到競選支持。所以，對俄羅斯而言，無論是
熱恩別科夫還是巴巴諾夫當選，吉爾吉斯斯坦對俄的友好外交政策不會改變，吉爾吉斯斯
坦-俄羅斯雙方合作空間或許會進一步提升。新總統熱恩別科夫在2017年11月24日上任後
明確與俄羅斯優先發展對外關系，29日即啟程訪俄，開啟了新總統的首次外訪，並授予俄
羅斯總統普京吉爾吉斯斯坦國家最高榮譽——瑪納斯勛章。由此可見，吉爾吉斯斯坦依舊
重視與俄羅斯的外交關系。
(二)改善與烏茲別克斯坦、哈薩克斯坦的關系
一直以來，哈薩克斯坦與烏茲別克斯坦極力爭奪中亞地區的領導權。吉爾吉斯斯坦作為中
亞國家之一，也在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兩國博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其地區影響力
不容忽視。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的總統選舉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吉爾吉斯斯坦對中亞地
區形勢走向的影響。
對於吉爾吉斯斯坦而言，改善與烏茲別克斯坦關系意義重大，因為吉爾吉斯斯坦兩次軍變
都與南部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兩族衝突有關。2016年12月，在撒馬爾罕市吉爾吉
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兩國元首完成了近16年以來的首次會晤，至此雙方關系迅速升溫，
雙邊合作全面展開。2017年兩國領導人會面多達6次，簽署合作文件42份。2017年被視為
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關系的歷史性轉折之年。這成為近兩年吉爾吉斯斯坦在外交
領域取得的最顯著成績，也是保持國家南部穩定的重要基礎，更是保證2017年總統選舉平
穩進行的關鍵。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關系改善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1.邊界劃分問題妥善解決
2016年12月，兩國元首在撒馬爾罕首次會晤，並就兩國最關心的政治、社會等領域問題進
行了談判。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擁有1378公裡的共同邊界，截至目前已確定85%的
邊界歸屬。2017年9月6日兩國最大的邊境檢查站，即自吉爾吉斯斯坦的奧什至烏茲別克斯
坦的安集延的邊境「多斯杜克」(Dostuk)通行檢查站正式開放，「拜馬克-公路」邊境通
行檢查站也隨之開放。兩國邊境的通行程序簡化，兩國公民可自由通行。雙方就邊境地區
簽署了相關協議，如吉爾吉斯斯坦的巴特肯州與烏茲別克斯坦的費爾干納州的合作備忘錄
。另外，雙方設立邊境地區管理委員會，保證兩國邊境通行的常態化。目前兩國邊境地區
每日通行人數達1萬～1.2萬人次。
2.經貿合作加強
2016年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商品貿易總額約1.5億美元，2017年增長至2.6億美元
，2018年達4.81億美元。不僅如此，雙方還希望通過歐亞經濟聯盟實現多邊貿易合作。另
外，吉爾吉斯斯坦力求通過烏茲別克斯坦與阿富汗的自由貿易區加快對阿富汗的水泥、玻
璃等產品出口。
3.人文教育領域交流增多
奧什國立大學與安集延國立大學的校際合作進一步深化。2017年烏茲別克斯坦國家音樂劇
院與奧什國立烏茲別克音樂戲劇院合作，共同組織了巡回演出。奧什市修建了由烏方資助
的一所可容納600名學生現代化學校，它成為兩國人民友誼的像征。吉爾吉斯斯坦也成功
舉辦了烏茲別克文化日活動。烏茲別克斯坦國立大學舉辦「欽吉茲·艾特瑪托夫和吉爾吉
斯斯坦」紀念展，讓師生加深對吉爾吉斯斯坦文學作品的研究，進而建立吉爾吉斯斯坦-
烏茲別克斯坦兩國的人文對話。另外，吉爾吉斯斯坦代表隊還參加了由烏茲別克斯坦舉辦
的拳擊、田徑、像棋、柔道等項目的國際比賽，並取得了好成績。
4.其他領域合作
烏茲別克斯坦總統米爾濟約耶夫接見吉爾吉斯斯坦時任總統阿塔姆巴耶夫時，強調兩國合
作領域應逐步擴大和深入，其中，包括軍事技術方面的合作。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
坦兩國已同意共建「卡穆巴爾·阿基」水電站。2017年7月，塔什干·伊塞克湖州的航班
得以重啟，僅兩個月時間，吉爾吉斯斯坦接待烏茲別克斯坦的游客達上千名。2018年3月
已恢復自塔什干至伊塞克湖州的鐵路運輸。烏茲別克斯坦開始考慮恢復自塔什干奧什和賈
拉拉巴德州的鐵路運界，進一步推動兩國旅游業的發展。因此，自2017年起，兩國關系進
入歷史上的「甜蜜期」。
自古以來，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經濟文化等方面聯系密切，兩國關系一直較為穩
定。但是，此次總統選舉卻引發了雙方矛盾和衝突。總統選舉日之前，即9月19日，候選
人巴巴諾夫會見哈薩克斯坦總統納扎爾巴耶夫並受到其稱贊，吉爾吉斯斯坦當局立刻發表
聲明指責哈薩克斯坦干涉吉爾吉斯斯坦內政。至此，兩國關系開始惡化，雙方元首公開批
評對方，兩國邊境關閉，這不僅阻礙了雙方的邊境貿易，而且也影響整個歐亞經濟聯盟的
發展。阿塔姆巴耶夫向歐亞經濟聯盟和世貿組織提起正式訴訟，指責哈薩克斯坦實施邊境
「封鎖」。然而，這種衝突和矛盾具有暫時性。12月25日吉爾吉斯斯坦新總統熱恩別科夫
訪問哈薩克斯坦，並與納扎爾巴耶夫進行了交談，主要圍繞兩國邊界劃分和雙方貿易改善
兩大問題進行對話，並計劃共建邊境事務委員會。至此，雙方的爭端和危機得以解除。總
而言之，此次危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巴巴諾夫的敗選。
(三)全面加強與中國的友好合作
中國歷來重視與鄰國的關系，奉行睦鄰友好政策。在吉爾吉斯斯坦外交政策中，發展與中
國的友好合作關系是一條不變的原則。1996年和2002年兩國分別簽訂《中華人民共和國和
吉爾吉斯共和國友好關系基礎的聯合聲明》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吉爾吉斯共和國睦鄰友
好合作條約》。2013年9月11日中國領導人和吉爾吉斯斯坦時任總統阿塔姆巴耶夫在比什
凱克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吉爾吉斯斯坦關於建立戰略伙伴關系的聯合宣言》；2014
年5月18日雙方簽署《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吉爾吉斯共和國關於進一步深化戰略伙伴關系的
聯合宣言》。至此，兩國的政治互信不斷加深，經濟合作更加密切，人文交流更趨活躍，
安全合作更受重視。2018年6月應中國領導人邀請，熱恩別科夫對中國進行了國事訪問。
雙方領導人充分肯定了兩國建交26年來雙邊關系和各領域合作取得的顯著成績，宣布建立
全面戰略伙伴關系，簽署《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吉爾吉斯共和國關於建立全面戰略伙伴關系
聯合聲明》，並對進一步提升兩國關系和深化各領域合作提出新方案。2019年2月，在中
國外交部部長王毅接見吉爾吉斯斯坦外交部部長艾達爾別科夫(Ч.Ａйдａｐбｅｋοв
)期間，中方表示一如既往地支持吉爾吉斯斯坦根據本國國情自主選擇發展道路，繼續推
進兩國的戰略伙伴關系，共同維護地區安全與穩定。中方將全力配合吉爾吉斯斯坦舉辦好
2019年6月在比什凱克舉行的上海合作組織峰會，並歡迎吉爾吉斯斯坦總統熱恩別科夫參
加2019年由中國舉辦的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
吉爾吉斯斯坦一直以來堅定支持「一帶一路」倡議，並成為積極參與倡議建設的重要伙伴
。與此同時，作為歐亞經濟聯盟的成員國，吉爾吉斯斯坦希望成為歐亞經濟聯盟與「一帶
一路」的對接橋梁，拓展互利合作空間，發揮其「過境國」的作用，重新打通「古絲綢之
路」上的貿易通道。吉爾吉斯斯坦將充分利用機會，切實擺脫本國經濟困局，努力實現國
家穩定發展。中國-吉爾吉斯斯坦合作目前主要集中在經濟、安全、教育等方面。
其一，經濟方面。吉爾吉斯斯坦的水力和礦產資源豐富，開采潛力大。同時也可為我國提
供優質、綠色的農產品。中方為吉爾吉斯斯坦提供基礎設施建設和能源開采方面的援助。
因此，雙方的經濟互補性較強。據吉爾吉斯斯坦家統計委公布的數據，2016年1～9月中國
對吉爾吉斯斯坦的投資額為2.10億美元，而到了2017年同期投資額度在外國投資額中排名
第一，為2.27億美元。19由中國投資恢復吉爾吉斯斯坦43家企業的正常運轉，為當地民眾
提供更多就業機會。自2013年始，中國已連續4年成為吉爾吉斯斯坦的第一大債權國。截
至2017年11月30日，吉爾吉斯斯坦的國債總額為44.468億美元，其中對中國的債務額達
16.6981億美元。吉爾吉斯斯坦對中國的債務逐年增加。這些債務主要用於基礎設施建設
，包括「達特卡-克明」輸變電線路、比什凱克-吐爾尕特公路、南北公路二號線、比什凱
克熱電站改造、比什凱克城市道路修復等項目。
其二，安全方面。吉爾吉斯斯坦與中國接壤。對吉爾吉斯斯坦而言，周邊環境是否穩定對
本國政局的影響顯著。因此，吉爾吉斯斯坦也希望營造一個穩定良好的周邊環境。2001年
上海合作組織成立後，吉爾吉斯斯坦—中國在此框架下舉行聯合軍事演習、遏制「三股勢
力」蔓延，共同打擊一切形式的跨國犯罪活動，共同維護地區和平、安全與穩定。
其三，教育方面。吉爾吉斯斯坦—中國在教育領域一直保持密切合作。2015年12月時任總
理薩利耶夫訪問中國期間雙方簽署了《中國與吉爾吉斯斯坦兩國教育部之間關於教育領域
合作的協議》和《2016—2019年吉爾吉斯斯坦文化、信息和旅游部與中國文化部之間的合
作方案》。截至目前，吉爾吉斯斯坦已建立四所孔子學院。在「一帶一路」倡議的號召下
，中國國家留學基金委和高校針對包括吉爾吉斯斯坦在內的絲路沿線國家的學生來中國留
學設立各類獎學金項目，吸引他們來華留學。據2015年統計，中國有超過一萬名吉爾吉斯
斯坦留學生，而在吉爾吉斯斯坦的中國留學生達1000余名。在吉爾吉斯斯坦—中國兩國教
育部簽署的《科教領域合作協議》和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間簽署的《教育領域合作協議》
的框架下，2017年中國國家基金委分撥於吉爾吉斯斯坦23個政府獎學金名額，為其提供
2017～2018年赴中國高校進行本科、碩士、語言進修三個項目的留學機會。吉爾吉斯斯坦
—中國雙方都希望通過科教領域的合作，培養更多國際化人才，加深兩國人民之間的了解
，實現真正的民心相通。
除上所述，得益於吉爾吉斯斯坦—烏茲別克斯坦關系的改善。2017年，中國，吉爾吉斯斯
坦、烏茲別克斯坦三方重啟了共建中—吉—烏鐵路的談判，2018年6月三方就聯合鐵路的
建設參數達成一致，鐵路路線已基本確定。該鐵路建成後，將形成一條經高加索地區直接
通往東歐國家的商品貨物運輸通道，極大縮減從中國、中亞國家運往高加索地區、中東國
家、甚至是歐盟國家的運輸時間，極大促進中國、中亞和歐洲的國際貿易，同時也帶動沿
線國家和地區的經濟發展。此外，2018年1月11日，吉爾吉斯斯坦與中國華為公司簽署《
關於投資6千萬美元用於打造吉爾吉斯斯坦智慧城項目》框架協議，助力實現吉爾吉斯斯
坦城市的現代化。該項目的規劃方案主要包括對比什凱克、奧什和其他城市的道路，比什
凱克至奧什段、比什凱克至喬潘納塔段的公路干線，以及瑪納斯機場的監控設備的完善。
通過采用高科技設備和實施新機制，不僅可以提高吉爾吉斯斯坦政府的工作效率；而且能
夠加快吉爾吉斯斯坦主要城市的現代化進程。
綜上所述，吉爾吉斯斯坦—中國兩國發展戰略伙伴關系對吉爾吉斯斯坦政局穩定影響深遠
。一方面，中國始終秉持不干涉吉爾吉斯斯坦內政，並尊重吉爾吉斯斯坦選擇適應本國國
情的議會制政體；另一方面，吉爾吉斯斯坦—中國兩國關系的重心仍主要體現在經貿合作
和地區安全的維護上。雙方在基礎設施建設、采礦工業等方面的合作促使吉爾吉斯斯坦經
濟逐步發展。這些條件為2017年總統選舉的平穩舉行奠定了良好基礎。
五、吉爾吉斯斯坦的政局走向
通過全民選舉，阿塔姆巴耶夫推薦人選——熱恩別克夫順利當選吉爾吉斯斯坦新總統，這
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民眾對阿塔姆巴耶夫6年政績的肯定。新總統熱恩別科夫上任一年多
以來，對內對外采取了各項措施，國內形勢暫趨穩定。但是，吉爾吉斯斯坦的政治民主化
進程相對緩慢、政權鬥爭依舊激烈，社會經濟狀況依然不容樂觀。
第一，名清除異。2018年2月8日，熱恩別科夫在主持國家安全委員會(簡稱國安委)的會議
上表示：「腐敗是國家的重要威脅，應盡快解決這一問題。打擊腐敗等同於捍衛我們國家
的主權」。國安委下設專門的反腐敗部門，專門負責調查相關事件。自2018年7月1日熱恩
別科夫發表反腐敗宣言，所有國家公務人員開始申報個人財政收入和開支情況。2019年2
月7日，國安委秘書薩根巴耶夫向媒體宣稱，2018年全國共查處988起與腐敗有關的刑事案
件，其中19起的涉案人員曾為政府高級官員，涉案總金額69.3億索姆(約合1億美元)。
2018年5月29日，前總理伊薩科夫被指控涉嫌腐敗，相關部門已立案調查。薩根巴耶夫特
別指出，若在調查過程中有證據證明阿塔姆巴耶夫涉案，最高議會將剝奪前總統的豁免權
，對其提起刑事訴訟。作為回應，2018年11月19日前總統阿塔姆巴耶夫接受「四月」電視
台采訪，對個人資產的來源做了詳細說明，並允許媒體公開其個人資產情況。2018年11月
27日最高議會委員會通過取消前總統豁免權的修正案。由此可見，打擊腐敗是手段，權力
鬥爭才是目的。曾經以兄弟相稱的兩位總統關系開始出現裂痕。
第二，解舊培新。2018年4月19日，議會以102名議員的贊成票表示對總理薩帕爾·伊薩科
夫及政府的不信任，總統支持議會決定，簽署解除總理職務和解散政府的總統令。4月20
日，議會會議確定新總理和新一屆的政府成員。在吉爾吉斯斯坦，更換總理已經習以為常
。自吉爾吉斯斯坦獨立28年來先後出現了29位總理，這是蘇聯國家未曾有過的情況。據分
析，伊薩科夫被解除職務的原因是他仍與前總統阿塔姆巴耶夫商議所有事宜。15前總理伊
薩科夫被解除職務以後，7天後於27日當選社民黨領導人。新一屆總理為原吉爾吉斯斯坦
總統辦公廳主任穆哈姆梅德卡雷·阿布爾加濟耶夫。與伊薩科夫不同的是，阿布爾加濟耶
夫支持熱恩別科夫的執政路線。政府更迭頻繁、總統的影響力依舊表明吉爾吉斯斯坦的議
會制政體僅流於表面。另外，阿塔姆巴耶夫於2018年3月31日社民黨代表大會上再次當選
主席，表示要重新整合社民黨，為2020年議會選舉做准備。這意味著阿塔姆巴耶夫正式重
返政壇。與此同時，熱恩別科夫試圖通過重組政府、拉攏議會，進行重要職位的人事變動
等方式培植新的政權階層。因此，吉爾吉斯斯坦隱現「兩個政權」並存的信號，這也是吉
爾吉斯斯坦自獨立後出現的一種新的政治模式。
第三，社會經濟形勢依舊嚴峻。自熱恩別科夫上任後，逐漸改變阿塔姆巴耶夫時期的執政
路線，但在切實改善國內民生方面成效微弱。吉爾吉斯斯坦社會仍面臨部族矛盾頻發、毒
品販運猖獗、腐敗叢生等社會問題。經濟方面，國內投資環境惡化，人民生活依然貧窮。
據統計，2017年吉爾吉斯斯坦的貧窮人口比例達25.6%，較2016年增加0.2%。2018年吉爾
吉斯斯坦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為1222美元，進入世界最窮十大國家之列。對於經歷了兩次
動亂的吉爾吉斯斯坦民眾而言，無論政治權力如何分配，最終能否確保社會安定、改善民
眾生活才是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因此，對於熱恩別科夫及其新政權而言，能否從根本上
解決國內現存的社會經濟困境將決定未來吉爾吉斯斯坦的政局走向。
綜上所述，2017年的總統選舉早已塵埃落定，但根據一年多來新總統的執政情況來看，未
來吉爾吉斯斯坦的政治形勢仍存有變數。筆者認為，新政權唯有在保證社會穩定的前提下
，逐步推進政治民主化進程，重點發展經濟改善民生，處理好與大國和鄰國的關系，維護
地區安全，吉爾吉斯斯坦才會成為一個穩定繁榮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