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星月與十字架(上):土耳其與希臘「人口互換」,尷尬的祖國信仰
文章來源: (須有正確連結)
https://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4/4130650
2019/12/24 陳琬喻
https://uc.udn.com.tw/photo/2019/10/28/99/7237885.jpg
圖為第四次十字軍東征,當時基督教世界的大城——君士坦丁堡——遭攻陷。圖/維基共
享
現今土耳其共和國信奉伊斯蘭教的人口高達9成以上,基督宗教的人口相當少,但土耳其
境內仍有許多重要的基督宗教遺址,每年吸引不少外國遊客前來展開「宗教探索之旅」。
例如位於土耳其南部梅爾辛省(mersin)的大數市(Tarsus)有座聖保羅教堂,傳說是聖
保羅的出生地,目前教堂以博物館的形式對外開放參觀。
在土耳其為數甚少的非穆斯林族群當中,又以信仰東正教的希臘裔人口為大宗。但從東正
教扎根,到鄂圖曼帝國帶來伊斯蘭教,安納托利亞這片土地上的東正教徒,是如何發展到
如今只剩一小撮人?又過著怎樣的生活?答案一部分則要回到20世紀初的希土戰爭與「人
口互換」談起。
▌從拜占庭到鄂圖曼:帝國治下的東正教
從拜占庭帝國時期開始,東正教就在安納托利亞這片土地上發展。君士坦丁大帝設都於君
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堡),成為帝國的政治與文化中心。其後拜占庭帝國將基督教尊為國
教,並發展成為東正教。至今土耳其許多教堂多為東正教式,就是與拜占庭帝國的歷史息
息相關。
15世紀後,拜占庭帝國逐漸衰敗,君士坦丁堡也在1453年時被蘇丹穆罕默德二世所率領的
鄂圖曼大軍所攻陷。伊斯蘭教的元素隨著鄂圖曼人的到來,與原本的東正教互相混合。在
鄂圖曼帝國的統治下,保留許多拜占庭的教堂建築並轉型為清真寺,現今位於伊斯坦堡的
聖索菲亞大教堂,正是最好的文化融合例子。
當時鄂圖曼帝國境內除了有穆斯林族群外,也仍還有為數眾多的基督宗教與猶太教族群。
為了管理境內不同宗教、種族的人民,鄂圖曼帝國施行了「國家系統管理法」。以民族來
區分的話,鄂圖曼境內可略分為穆斯林、猶太人、希臘裔與亞美尼亞人;若以宗教區分,
鄂圖曼帝國主要由穆斯林、東正教、天主教、新教與猶太教組成。每個宗教都有自己的社
群以及自己推派的社群管理者,管理者則對鄂圖曼中央負責。
在「國家系統」的治理下,包含穆斯林與非穆斯林在內的所有「鄂圖曼人」,基本上都享
有同等的權利與義務,非穆斯林族群享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權,讓不同種族、宗教的人民可
以在帝國中安居樂業。
但隨著鄂圖曼帝國積極向外拓展,版圖愈來愈大,轄下人民的組成也愈來愈複雜。鄂圖曼
中央逐漸無法有效深入管治地方,通常委任地方仕紳管理,但這卻也埋下了後來造成帝國
分裂的種子。
▌土希衝突下,離散的希臘裔東正教徒
自17世紀鄂圖曼帝國經歷維也納戰役大敗後,帝國聲勢開始走下坡,昔日風光不再。隨後
又需與來自北方的俄羅斯,以及歐洲英法強權對抗,鄂圖曼帝國愈是想掌控境內的非穆斯
林區域,反而愈造成族群間的矛盾。帝國晚期,許多非穆斯林人民因害怕受到政府的猜疑
而被懲罰,因此逐漸倒戈西方。
20世紀初,鄂圖曼帝國在民族主義崛起與外部勢力入侵下分崩離析,並在第一次世界大戰
後走向終點,取而代之的是由凱末爾成立的土耳其共和國。土耳其共和國成立後,在凱末
爾的政策方針下,人口組成急速走向單一,成為一個由「土耳其人」所組成的土耳其共和
國,非穆斯林常被扣上「西方分裂分子」的帽子,境內非穆斯林人數也因此大幅下降。
其中有趣的是,從鄂圖曼帝國時期的人口組成來看,非穆斯林人口約佔總人口的4分之1,
其中以希臘裔東正教的人口最多,在1906年時約有280萬,其次是亞美尼亞裔居民,約有
103萬人。但如今,東正教在土耳其式微,希臘裔更只剩下不到2,000人,這與第一次世界
大戰後期,到土耳其共和國成立前的「土希衝突」有關。
希臘約在15世紀時被納入鄂圖曼帝國的版圖,在帝國的治理下長達約360年,直到1822年
希臘自行宣布獨立,鄂圖曼帝國立即派兵干預,與希臘展開多年的戰爭,但希臘仍憑藉著
英、法、俄的干預,在1832年時正式宣佈獨立成功。當時居住在現今希臘土地上的「希臘
裔鄂圖曼人」也就成為「希臘人」,與生活在安納托利亞、同為希臘裔的「鄂圖曼人」成
為兩個敵對國家的人民。
希臘獨立後,鄂圖曼帝國內部分裂的聲音愈來愈大,為了不讓有心人士分化種族與社會,
鄂圖曼帝國頒布了新政策,讓原本豁免兵役的非穆斯林鄂圖曼人民,也需要與穆斯林一樣
履行當兵義務(帝國起初認為,穆斯林加入軍隊才能有共同的「聖戰」概念),不得以繳
納稅金的方式抵免兵役。
這項新政策,讓許多不願從軍的希臘裔居民開始離開鄂圖曼帝國,當時約有16萬的希臘裔
移民至希臘。除此之外,鄂圖曼帝國意識到國內的少數民族已經成為西方國家施力分化的
目標,便下令將居住在西部安納托利亞(現今愛琴海沿岸)的希臘裔移居至「較安全」的
中部安納托利亞地區。
但大部分的人不願意放棄自身的財產與久居的家園,對於鄂圖曼帝國的政策頗有怨言。而
這些被迫遷的希臘裔離開原居土地後,穆斯林族群也趁勢搶進,進駐希臘裔留下的舊村莊
,這也是造成後來土耳其穆斯林與希臘裔之間爭端的開端。
▌以東正教為號召:回歸希臘「祖國」
隨著列強不斷侵略鄂圖曼帝國,希臘也在巴黎和會後正式佔領西部安那托利亞地區。希臘
軍隊來到西部安納托利亞地區後,發現本身的兵力無法控制整個安納托利亞地區,因而將
腦筋動到了鄂圖曼帝國下、同文同種同宗教的希臘裔「同胞」頭上,要求安納托利亞地區
的希臘裔居民加入希臘軍隊,不料卻被斷然拒絕。
雖然同為一個種族,但鄂圖曼帝國的希臘裔人民,當時的國家認同仍是鄂圖曼帝國人。眼
看利用族裔/國家認同無法收服希臘裔鄂圖曼人,希臘便想利用宗教來吸引希臘裔鄂圖曼
人歸化。
當時的東正教大主教多里席歐(Dorotheos Mammelis)曾發表聲明,表示「希臘裔鄂圖曼
人對鄂圖曼帝國不存在任何義務」,同時也以宗教為名希望召喚希臘裔鄂圖曼人「重回祖
國懷抱」,加入希臘軍隊。甚至威脅如果不加入希臘軍隊,就將他們逐出教會;如果不捐
款給希臘軍隊,就納入黑名單。
▌裡外不是人:希臘裔土耳其人的兩難
相較於族裔/國家認同,以宗教為武器的手段顯然更能讓希臘裔鄂圖曼人倒戈,有一部分
的希臘裔鄂圖曼人,就因此選擇換邊站,加入希臘軍隊。但在希臘軍事控制下的西部安納
托利亞區域,人民卻沒有選擇權,當地居民一律硬是被視為希臘人。
1920年時,希臘宣布西部安納托利亞32歲以下的男性,都必須加入希臘軍隊,與鄂圖曼帝
國作戰。部分不想加入軍隊的希臘裔鄂圖曼人便逃到伊斯坦堡,光是1921年到1922年期間
,伊茲米爾(mir)地區就有約2萬名軍人逃離希臘軍隊。
面對希臘的「搶人」攻勢,當時的凱末爾也下令,只要加入希臘軍隊,或被希臘軍隊俘虜
而與鄂圖曼/土耳其軍隊作戰者,一律以叛國罪處以死刑。在希臘與土耳其的交戰之下,
土耳其境內的希臘裔與土耳其人,彼此矛盾也日漸增多——
土耳其人不再相信曾經共同生活上百年的希臘裔人民,希臘裔人民也因為政府的政策,被
迫離開自己的家鄉,看著穆斯林接管他們的財產,還要被社會懷疑是否真的忠心愛國。土
耳其獨立戰爭後期,凱末爾的軍隊逐漸逼退希臘軍隊,收回許多被希臘軍隊佔領的區域,
雖然當時凱末爾下令,不許軍隊對希臘佔領區的希臘裔居民施以暴力,但卻已難修補土裔
與希臘裔間的關係。
在凱末爾軍隊到達伊茲米爾前,港口上擠滿了想逃亡的希臘裔居民,對他們來說,無論心
中的國家認同是土耳其還是希臘,都已經不會被土耳其人民所接受。
▌人口互換:大時代下小人物的離合悲劇
眼看土耳其內部族群分化問題已相當嚴重,凱末爾在獨立戰爭結束、與協約國簽訂《洛桑
條約》時,就和希臘達成「交換人民」的協議——強制將居住在安納托利亞地區的希臘裔
東正教居民,與居住在巴爾幹半島的穆斯林互換。當時約有150萬希臘裔東正教居民從土
耳其遷離到希臘,50萬的希臘穆斯林搬到土耳其境內。
雖然土耳其與希臘幾百年來曾經都在同一個帝國的統治下,除了宗教信仰外,兩國的生活
習慣與文化其實相差不遠,但在「交換人民」下,新來的希臘裔穆斯林移民卻不會講土耳
其語,對於土耳其也沒有歸屬感與國家認同,只是因為與土耳其人信仰同一宗教,就在雙
方政府的安排下來到了異鄉,成為了「土耳其人」。
許多家庭在「交換人民」政策中被迫分離,土耳其也有許多書籍與紀錄片,討論動盪大時
代下小人物的困境,知名電影《香料共和國》說的便是這段歷史下的家庭故事。
當時來到土耳其的希臘裔穆斯林,雖然初期適應不良,但隨著時間過去,現在多與一般土
耳其人無異,後代的國家認同也是土耳其,許多人甚至不會說希臘語了,只會說土耳其語
;反之亦然,遷移至希臘的土裔東正教徒後代,現在絕大多數也已不會說土耳其語。
如今每年在伊斯坦堡,都會舉行「土希交換人民政策紀念日」,邀請當時被交換至土耳其
的家庭後代成員參與。不過土耳其社會對於該政策的褒貶不一,多認為是戰爭所造成的離
合悲劇。
土希政府的交換人民政策,從塑造國家人民組成「同質性」的角度來看相當成功,但對於
保護國內少數民族文化卻是一大傷害。交換人民政策降低了兩國文化的多元性,魯莽地以
宗教信仰綁定國家認同,更加大了族群間的裂痕。
https://uc.udn.com.tw/photo/2019/10/28/99/7237887.jpg
圖為伊斯坦堡耶誕期間的街頭一景。圖/路透社
───────────────────────────────────────
星月與十字架(下):土耳其建國後第一座教堂的「共融」盤算?
https://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4/4130651
2019/12/24 陳琬喻
https://uc.udn.com.tw/photo/2019/10/28/99/7239423.jpg
圖為伊斯坦堡的「藍色清真寺」蘇丹艾哈邁德清真寺。圖/lensnmatter's flickr
雖然土耳其境內的基督宗教人口不到1%,在社會中也較少討論與基督徒或教會有關的新聞
,但在今年夏天時,土耳其總統厄多安(Recep Tayyip Erdon)參加一座位於伊斯坦
堡的東正教教堂動土儀式,卻罕見地引起各界熱議。
這座亞述人的東正教教堂,是土耳其共和國成立以來第一座由官方興建的教堂,參與合作
的伊斯坦堡東正教基金會表示,與政府交涉10年之久,政府才同意協助興建教堂。教堂預
計將在2年內——也就是2021年——完工。
雖然許多人都對厄多安興建教堂的決定感到驚訝,但厄多安在動土儀式時卻也表示:伊斯
坦堡是因為多元的文化而富有,尤其在敘利亞內戰後,土耳其接受了超過400萬的移民,
除了有同為穆斯林的阿拉伯人、庫德人與土庫曼人外,還有亞述人與亞茲迪人等信奉東正
教的移民,希望在真主阿拉的允許下,不同的族群可以在同個城市一起繼續生活。
社會上對於政府撥經費,使用伊斯坦堡市政府的公有地,替人口數不到2萬人的亞述人興
建教堂,看法兩極:有民眾認為伊斯坦堡本就是擁有多元文化的城市,政府的作為是擁抱
多元文化的第一步;但也有人認為在經濟不景氣的大環境下,這種公共建設顯得過於奢侈
,甚至懷疑可能是利益掛勾。
這並不是厄多安政府第一次為國內的東正教徒修建教堂,2011年時土耳其政府也曾為位於
伊斯坦堡的保加利亞鐵教堂進行整修計畫。保加利亞鐵教堂的整修期長達7年,斥資1500
萬里拉,終於在2018年時重新對外開放。
當年由總統厄多安、總理葉德仁(Binali Yildirim)與保加利亞總理鮑里索夫(Boyko
Borisov)共同出席開幕典禮。厄多安在致詞時表示,教堂的重新開幕,給了國際社會一
個正面的訊息,那就是伊斯坦堡是座適合不同宗教、不同文化的族群共同生活的城市。
但執政黨的「擁抱多元文化」政策,卻引來在野黨的抨擊。
https://uc.udn.com.tw/photo/2019/10/28/99/7239429.jpg
圖為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巴爾多祿茂(Bartholomew I of Constantinople)。圖/美聯
社
▌厄多安蓋教堂,所為何事?
保加利亞鐵教堂風光重新開幕後,共和人民黨(CHP)向執政黨提出質疑,要求政府拿出
執政多年來所修繕的教堂總數與花費金額報告。CHP表示,土耳其國內的清真寺都隸屬於
宗教局管理,有支出花費相關的數據資料,但執政黨卻無法提供修繕教堂的相關資料,是
否為刻意隱瞞?資訊不透明。
面對CHP的批評,執政黨並未做出回應。土耳其的教堂不在宗教局的管理之下,資金來源
多由相關的私人基金會提供,而這些基金會則是隸屬於土耳其基金會總局(Vaklar Genel
Mudurlugu)之下。根據土耳其基金會總局的資料,截至2018年為止與宗教/族群相關的
基金會共有167個,其中為數最多的是希臘裔東正教的基金會,共有77間,並且主要集中
在伊斯坦堡;亞美尼亞裔的基金會則以54間的總數緊追在後;除此之外還有亞述人與猶太
人所組成的基金會。
這些以宗教/族群為主的基金會在土耳其的總資產高達30億里拉,基金會每年都必須提供
年度聲明書給土耳其基金會總局。根據資料顯示,基金會的支出多用於教育、研究與社會
服務上。由此可見,興建或修繕教堂等較大的工程,則必須透過政府的協助,才有可能完
成。
政府修繕教堂的動機,多是出於對文化古蹟的維護或是觀光考量。由於基督宗教人口稀少
,從國內政治來看,政府破天荒主動興建教堂並不能替政黨帶來更多的支持,但從國際政
治來看,卻有不少加分效果。
https://uc.udn.com.tw/photo/2019/10/28/99/7239427.jpg
由於基督宗教人口稀少,從國內政治來看,政府破天荒主動興建教堂並不能替政黨帶來更
多的支持,但從國際政治來看,卻有不少加分效果。 圖/法新社
▌賽普勒斯:宗教與祖國的拉扯
在厄多安出席亞述東正教教堂的破土儀式後,塞普勒斯希臘東正教大主教西索斯托摩斯二
世(II. Hrisostomos)就對厄多安多加讚譽,稱讚厄多安是一位「聰明、愛國且勇敢的
領導人」,同時也強調土耳其並沒有要拿下整個賽普勒斯的意圖。
雖然大主教曾多次公開表示賽普勒斯問題永遠無法獲得解決,甚至也曾表示期待塞普勒斯
統一後,在北賽區域舉行宗教儀式的想法。但如今卻對厄多安有如此高的評價,讓人不禁
聯想,土耳其政府開始積極興建與修繕教堂、拉攏國內東正教徒的深層目的,是否為希望
藉由宗教,進而影響賽普勒斯的政治氛圍?
塞普勒斯在1960年從英國的統治中獨立後,又在1974年分裂為在北部以土耳其裔為主、親
土耳其的北賽普勒斯土耳其共和國,以及在南部以希臘裔為主、親歐盟與希臘的賽普勒斯
共和國。目前在國際社會上只有土耳其承認北賽普勒斯,希臘裔的賽普勒斯共和國則是得
到國際社會的普遍承認。
賽普勒斯問題一直以來都是土耳其重要外交問題。對土耳其民族主義者來說,北賽普勒斯
上居住著同為土耳其裔的人民,賽普勒斯島上的少數族群「同胞」,一直受到來自希臘裔
居民的壓迫,土耳其身為「宗主國」,當然有義務保護同種的小老弟。
再者,土耳其與希臘之間自從鄂圖曼帝國後期以來就衝突不斷,親希臘的賽普勒斯共和國
如成功統一北賽區域,希臘在地中海東部海域的影響力將會大幅提升,進而威脅土耳其的
利益。雖然賽普勒斯是否統一的議題時常成為歐盟、希臘與土耳其之間的熱門話題,但在
區域政治與大國角力的政治環境下,賽普勒斯的統一可以說是遙遙無期。
自2000年初,在地中海東部海域發現大量天然氣蘊藏量後,塞普勒斯問題就更加複雜。
2002年開始,賽普勒斯共和國與埃及、黎巴嫩、敘利亞、以色列接觸,共同在地中海東部
海域規劃出經濟特區,並進行天然氣探勘活動。土耳其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賽普勒斯共和
國佔去所有資源,遂從今年5月開始也逕自前往該區進行探勘活動。
▌以宗教為依歸的政治籌碼
土耳其的行動受到來自歐盟與美國的抗議,塞普勒斯共和國更是大力抨擊土耳其無視國際
法。對於各界的批評,土耳其則是強調將會保護土耳其與北賽普勒斯在當地的利益,希望
在天然資源的議題上創造雙贏的局面。地中海東部海域的天然氣資源讓各國摩拳擦掌,個
個都希望能搶佔先機。土耳其為了保全自身利益,勢必需要支持北賽普勒斯和賽普勒斯共
和國競爭資源,但同時又不能引起歐盟以及美國的強力反彈。
賽普勒斯希臘東正教教會有著一定程度的政治影響力,如果可以藉由教會的力量緩和土耳
其與塞普勒斯的衝突,對土耳其來說是有益無害。雖然塞普勒斯希臘東正教大主教公開讚
賞厄多安的言論,沒有引起後續更多的政治漣漪,但對土耳其在尊重多元文化的形象上仍
有十足的加分作用。
伊斯蘭教的本質,是以包容的態度接納不同宗教。「在宗教上,不存在著強迫。」是古蘭
經中重要的一段話,土耳其社會對於不同宗教也有相當高的包容度,在日常生活中,鮮少
發生穆斯林與非穆斯林之間的衝突。而土耳其政府尊重不同的宗教與民族,這些都有助於
朔造土耳其良好的國際形象,也是土耳其在發展與歐盟、美國的關係中可以運用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