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伊朗與西亞世界》移動到西亞的武漢肺炎

作者: AsamiImai (今井麻美)   2020-03-01 13:18:02
伊朗與西亞世界》移動到西亞的武漢肺炎
陳立樵/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2020年開春,全球多國陷入武漢肺炎(COVID-19)的危機之中,西亞地區也不例外。從2月19日伊朗的什葉派(Shiite)聖城庫姆(Qum)確診兩名病患起,截至日前病例已增至130多例,死亡近20人。伊朗衛生部表示「這些受感染的患者並未出國或與中國人接觸,可能是境內的中國工人或者在中伊兩國往返的中國人帶來的病毒。」隨後,伊朗部分學校關閉;在中國武漢的伊朗留學生,回國後進行14天隔離;伊朗對中國的航班也停航兩週,只有貨機往來。台灣中央流行疫情指揮部日前也已宣布,伊朗旅遊疫情提升至第二級警戒。
某一地區流行的疾病演變成「世界」性質的病症,過去並非沒有無例可循。例如14世紀擊
潰歐洲的黑死病(Black Death),便是來自於亞洲內陸的蒙古西征。《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s)作者梵科潘(Peter Frankopan)說,乾旱草原的鼠疫桿菌讓蒙古人帶往歐洲
散播,造成歐洲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死亡。但梵科潘也指出,因人口大量缺少,使
得還有能力工作的人要求極高的薪資,甚至因而能夠享受奢侈的人生。另外,南美洲印加
帝國(Inca Empire)覆滅之因,並非中南美洲人比西班牙人無知,而是當地人未曾面對過外來病毒,沒有免疫力,以致於這樣「看不見的殺手」成了帝國滅亡與西班牙人大獲全勝的「彩蛋」。以前的人不懂,將一切歸為神的懲罰。《瘟疫與人》(Plagues and Peoples)的作者麥克尼爾(William McNeill)寫道,「由於西班牙人的到來而導致中南美洲本土強權崩潰,讓當地人認為歐洲來的基督教較有『優勢』,進而改信了基督教。」
從古至今,不論何時何地,人類面對病毒幾乎都難以招架,改變人類歷史的不盡然是重大戰爭與政治變化。「看不見的殺手」即使在醫學發展下靠特殊儀器已經能夠「看得見」,卻仍擁有奪走生命、毀滅文明的能力。而在這時代更因為資訊發達、人群密集接觸,散播速度越快、層面越廣,病毒也「入境隨俗」而「本土化」,進化成更容易生存、更難以撲滅的殺手。然而,殺死人類、擾亂生活的或許不是病毒,而是無形的恐懼,疫情無所不在的恐懼感隨著資訊傳播迅速而加溫,各種亂象也隨之出現,「口罩之亂」便是一例。
疫情擴大迅速,人群移動與互動當然是重要因素。伊朗的感染來自境內中國人的移動所致,值得注意的是,日前伊朗國會進行選舉,這是大規模人群移動與接觸的場合,尤其這國家有9千萬人口,大城市人口密集的程度是很難想像的,這也將提高病毒感染機會。有說法指出寒冷的氣候讓病毒存活時間延長,人群聚集室內也增加感染機會。若是如此,從去年年末到現在仍多處在大雪覆蓋下的伊朗,短時間內天氣若無回暖,病毒「停留」伊朗的時間便不得而知。只是若天氣回暖,是否一切就會好轉,仍是未知數。
此刻,科威特航空(Kuwait Airways)已停航伊朗,但科威特境內已有確診病例;土耳其(Turkey)正密切關注從伊朗回國的居民,甚至有病徵者不得入境;伊拉克(Iraq)禁止民眾前往伊朗,但國內也有病例;沙烏地阿拉伯(Saudi Arabia)政府禁止民眾前往伊朗,曾入境伊朗者需隔離14天,同時沙烏地也暫停了宗教訪問,這將導致讓數以萬計的伊朗穆斯林無法前往伊斯蘭聖地麥加(Mecca)與麥地那(Medina)朝聖。伊朗受國際社會封鎖的情況,看來將因疫情出現另類封鎖。只是從東亞到西亞,都出現了疫情失控的危機,這是許多國家必須共同面對的難題。
定期在每年5月舉辦的伊朗德黑蘭國際書展,今年中國已決定不參展。德黑蘭書展場面向來盛大,但疫情衝擊之下屆時場面可能極為冷清。沃爾夫(Eric Wolf)在《歐洲與沒有歷史的人》(Europe and the People with History)一書中強調了那些在主流歷史描述中被忽略的一部份人,卻也指出了所謂沒有歷史的人,其實都是世界歷史裡很重要的一部份,因為不同區域群體間的交流一直以來都很密切,而在我們身處的時代,人群間的移動與互動太過密集與頻繁,再多的封鎖與管制,事實上都很難有效阻絕。
「看不見的殺手」帶來「看得見的結果」,只是結果有好有壞,疫病危害了健康、重創了經濟,但部份產業或技術卻可能因此榮景可期。從世界局的發展來看,武漢肺炎疫情也帶有改變國際秩序的意涵。只是,看到了疾病的源頭,卻還看不出誰受益、誰受害。
https://talk.ltn.com.tw/article/breakingnews/308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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