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煥然.為什麼我不認同“選黨不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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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走廊,同事跟我說,我這幾週的專欄文章寫得很好。一陣辛酸。講這樣多,講給誰聽?拍照的拍照,狡辯的狡辯。熙熙攘攘,嘻嘻嚷嚷。
這天中午,和馬來穆斯林朋友吃飯。難免談到時局。大家都很客氣的微笑以對。對跳來跳去的,笑笑就好。但對未來,也認為還存在太多未知數,無法評論。你問他們有何看法,他們也問你華人有何感受?我只能對他們說,對於這個“再”變天,希望能讓那些過去掌握權力的人學會謙卑吧!做人不要太傲慢。
我們常常選出笨蛋和壞蛋。這是民主的悖論嗎?布萊恩卡普蘭在《理性選民的神話》認為,民主的缺陷,往往就是人性的缺陷,當選民無法理性地評估利害得失時,往往會將選票當作宣洩情緒的工具,而忽略投錯票的代價。而反市場、排外、創造就業和悲觀等4種偏見,往往造成偏見凌駕信念。這是選民的非理性行為。誰“擅用” 激化這4種偏見,誰就很可能在“民主”的選舉贏了選票。
為什麼我從一開始就不認同“選黨不選人”?505時,即使南院事件我站在學生這邊面對惡勢力也毅然出來講話,但我仍是公開講我不認同“選黨不選人”。當時很多朋友來勸我,你怎麼看不清“大勢之所趨”?到了509時,即使被罵是狗,我還是堅持“選黨不選人”是爛論調。當時更多人罵我,朋友質問:你為什麼這樣“不顧全大局”?直至今天,我當然還是反對“選黨不選人”。不為什麼,只因我認為這個是很差勁的“民主”投選。在“原則”與“大局”兩者間,我是比較堅持原則而不顧大局的人。
早期的海南會館有掛兩張明代(海南籍)的名臣畫像,一是丘濬,一是海瑞。他們都是“擇善固執”的讀書人。也不懂是不是“遺傳”吧!就這樣。
當然,以上只是個人因素。就當下現實來看,雖然我們經歷過“烈火莫熄”世代,但不昧於看現實,深感即使是現階段,火箭軍師所講的那套“新馬來西亞人”的口號,在馬來西亞其實還沒有成熟。種族的因素是必須考量的,尤其是馬來土著之主體優先議題還根深柢固存在,並一再強調時,你在得政後不但不直面現實卻竟“用中文”跟華人社群一直講什麼“新馬來西亞人”,只能說你是脫離現實,走得“太前”了。不切實際,弄巧反拙。
挾“騎馬殺雞”權謀結盟大局下之格局,你大選前的煽情呼籲(甚至抹黑異議者)要選民“選黨不選人”而得政,其開的局雖各有利弊,但這種權謀結盟的“破局”只是時間問題。畢竟,509的希盟其實只是一心想把納吉拉下台的權謀結盟,但希盟內部各成員黨,尤其是舊民聯和敦馬土團之間,根本就沒有堅毅的理念共識。一時間的避談“種族優先”,只是選戰的權宜之計。執政掌權後,矛盾必將突顯,無法“騎馬殺雞”的“真正大局”必將延續。成也權謀結盟,敗也權謀結盟。
希盟509時為什麼不敢敢跟選民講“選黨也看人”呢?一是心知肚明權謀結盟裡的一些人選素質確實有問題,一是本身缺乏在地深耕的誠意與耐性。喜用嫡係人馬(造成派系糾紛)、擅用空降調度,即使是跳槽降將,以為對方有資源可以“撿現成”而輕易信用,都是今天希盟敗局和大局開菊的潛伏因子。
很多人問我,這兩年來為什麼“突然”講這樣多政治。只能說,這是被逼出來的。讀聖賢書,面對此“大局”和盲從的民風,能不憂患嗎?縱然知道書生論政聲音渺小;縱然明知會被那些“護法”和“槍手”攻擊與嘲諷,仍很痛苦的寫、很努力的講,其實只是一種擔心。一直擔心我所擔心的那個“局”會“開”。
我本一書生,既不認同選黨不選人,也不認同只是選人不選黨,而是強調相互制衡,選黨也要看人。509前夕,我講“人”話,結果被“騎馬殺雞”擁護者罵我是狗。好啦!你厲害。如今,“大局”終究開菊。而且來得比想像中的快。全民買單。卻也怨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