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中國資本收購法國公司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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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工業集團Eiffage表示，已經完成了從中國航天國際公司(Casil)收購法國南部城市
圖盧茲-布拉尼亞克機場近一半股權的交易。 Reuters/Regis Duvignau
中國投資者來到法國後，收購時滿口的承諾卻沒有兌現的案例越來越多。為此法國費加
羅報日前撰寫長文，綜合報道分析了這一現象，下面是文章的具體內容。
愛情故事的結局通常不圓滿。許多法國公司可以用麗塔-米蘇科的這句歌詞來描述他們與
中國投資者的婚姻。從法國的輕奢成衣集團SMCP開始，(SMCP公司擁的輕奢成衣品牌有
Sandro, Maje, Claudie Pierlot, de Fursac）。本周五(1月14日)，在巴黎舉行的股東
大會將投票決定把與山東如意集團有關的五名中國人趕出董事會，如意集團是通過它的歐
洲子公司TopSoho持有公司股票的前大股東。這是這家中國集團公司和其西方債權人之間
如荷馬史詩般戰役的又一個插曲。
2016年，當山東如意集團收購SMCP 53%的股份時，一切都開始得很好。這家實力強大的紡
織集團承諾幫助法國公司加速在中東地區的發展。中國投資者曾多次提出這一想法。2018
年浙江森馬集團（Semir）收購了法國童裝Kidiliz公司，即前Zannier集團（擁有嬰幼兒
服裝品牌Z、Catimini、Absorba......），許諾將公司打造成童裝行業的世界第二。同年
，中國另一家公司拉夏貝爾接管了法國成衣品牌Naf Naf，並承諾說五年內在中國開設500
家商店。
在奢侈品行業、旅遊業和食品工業方面，也有很多例子。2017年，灃沅資本金融集團（
Fortune Fountain Capital）在收購法國著名奢華水晶製造品牌巴卡拉時，這家與香港和
中國家族有關的公司承諾將把巴卡拉水晶拓展國際市場。通過在2015年接管Pierre &
Vacances 10%的股份，中國巨頭海航集團曾承諾投資10億歐元，資助法國度假村運營商在
中國開設5家休閑娛樂中心（Center Parcs）。通過與索迪雅集團合作社（Sodiaal）聯手
，中國公司聖元承諾在法國發展工廠，將成噸的嬰兒奶粉運往中國。中國航天國際公司（
Casil）曾一度擁法國南部有圖盧茲機場49.9%的股份，它的承諾是開通圖盧茲與中國之間
的航線。
業務縮減
在文件上看，這些項目是很有意義的。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眾多領域的最大市場，其中包
括時尚、奢侈品和旅遊。尋求發展的法國高端品牌與，既了解這片大陸的神秘面紗並準備
打開錢袋的中國投資者之間的互補是完美的。
可令人灰心的是許多項目都變了味。最具代表性的案例？是牛奶。雖然2016年“科坦登地
區奶業合作社（Maîtres Laitiers du Cotentin）” 在芒什省的梅奧蒂市（Méautis）
投資了1.14億歐元建牛奶廠，這家工廠本應每年向聖元公司提供7億盒盒裝牛奶，但是當
聖元公司意識到這種牛奶在中國的銷售預測過於樂觀後，就突然解除了合同。此外，聖元
也未能完成在菲尼斯泰爾省卡萊（Carhaix）建一家大型嬰兒奶製品廠的項目。儘管已經
投資1.7億歐元，但仍無法克服工業技術上的困難。開工生產一再推遲，經過兩年的等待
，工廠最後被法國合作社索迪雅集團（Sodiaal）部分接管。再往南走，在法國南部重鎮
圖盧茲，中國股東也引起了爭議：中國股東將擁有的所有重量都壓在機場的利潤分配上，
甚至連日常運行的儲備金也用於分紅。
還有一些人則因為眼高手低而失敗。由異想天開的Coco Chu領導的灃沅資本基金（FFC）
就是這種情況，她選擇可可這個西方名字是為了向可可·香奈兒（Coco Chanel）致敬。
基金為購買巴卡拉借了大筆資金，但無法按時還款。2020年底，水晶廠落入國際基金——
灃沅資本的債權人手中。這種狂妄自大的行為也打擊了企業。海航集團在全速發展後發現
自己已經負債纍纍。在北京的壓力下，集團不得不進行收縮。它在2018年退出了Pierre
& Vacances，沒有完成任何項目。
山東如意也集團也同樣讓人失望：這個集團原本是一家紡織品製造商，在對包括Cerruti
1881品牌在內進行多項收購之後，深陷債務的泥潭。但是它的管理人員正在為保留SMCP公
司而奮鬥。而這家法國公司確實已經加快了在中國的發展。
事實上，現狀並不總是一團黑的。Naf Naf品牌的首席執行官Luc Mory表示："我們的中國
股東一直給予我們很大的自主權。可另一方面，他們只注入了承諾的2700萬現金中的一半
。結果，公司的資金鏈過於緊張，沒辦法撐過第一次新冠禁足，所以我們在2020年春天申
請了破產。"
這似乎不合邏輯，因為當時拉夏貝爾公司是毫不猶豫地斥資5200萬歐元買下Naf Naf的。
但這可以解釋為中國經銷商遇到的困難。該公司在中國國內應有9000家時裝店，目前正在
努力應對疫情造成的貿易動蕩，並處於破產的邊緣。一位觀察家表示："當主要市場遇到
困難時，關注這個市場並放棄其他市場是符合邏輯的"。
如果說Naf Naf被賣給了與管理層有關的法國土耳其集團SY，沒有造成太大的社會損失（
75%的工作崗位得以保留），那麼連褲襪公司Gerbe則在其中國股東拒絕追加資金後被清算
資產。至於Kidiliz集團，在2020年底被解散了：公司擁有的一些品牌被ID Kids接手，其
他品牌被CWF接管，而著名的Z標誌則消失了。這個巨大的混亂在法國留下了苦澀的味道。
被雇來扭轉公司局面的Patrick Puy表示，為了拯救Kidiliz，浙江森馬集團（Semir）應
該投入約3000萬歐元。他說：“當我在2020年夏天到任時，他們同意注入800萬歐元維持
兩個月的運營。然後就沒有了。" 此前，森馬集團已經投資了1億多歐元，並將其財務總
監派駐法國。顯然此前公司的狀態很好。一位接近此案的人士說"它（森馬）專營童裝，
擁有出色的物流。但我認為他們意識到，他們不知道應該如何在一個停滯不前的市場中經
營業務。也就是說保持成本下降，優化一切，否則就是下滑。他們知道如何在繁榮的經濟
中產生額外的增長，"。知情人補充說："他們一度癱瘓，不再做出決定。在這種情況下，
新冠疫情加速了墜落。
在時尚界，中國投資者也常常低估了發展品牌的難度。法國女裝聯合會主席皮埃爾-弗朗
索瓦-勒魯瓦（Pierre-François Le Louët）解釋說："這是一項需要技巧、注意力、考
慮完美和細節的技能"。還要有很多的堅持不懈。這一切都與無形資產有關，與工業流程
無關。
政治壓力
不過，一位時尚界人士還是指出："值得稱讚的是，中國投資人有時會收購一些已經陷入
困境的品牌，如Kidiliz、Sonia Rykiel和Carven。這些都是賭注，並不總是成功。更不
用說，法國人很高興找到投資者，以確保他們一些老品牌的輝煌得以延續。First
Heritage Brands（FHB）是香港富豪馮氏家族旗下的投資基金，馮氏家族是香港利豐集團
的股東，基金投資重振了高檔鞋類製造商Clergerie和比利時皮具製造商Delvaux，而受到
歡迎。
不過在利豐經營這兩個品牌受挫之後，FHB放棄了它們。最終將Clergerie賣給了Renaud
Dutreil的基金Mirabaud Patrimoine Vivant，Delvaux則賣給了珠寶品牌卡地亞的所有者
Richemont集團。此前，儘管投資了數千萬歐元，FHB仍未能使法國高訂時裝品牌Sonia
Rykiel轉危為安，因為沒有找到令人滿意的設計風格。經過多次起伏，這個巴黎的品牌在
2021年底被美國集團G-III收購。
恢復Lanvin公司似乎很困難，因為這個品牌的身份仍很模糊。不過自2018年以來，擁有這
一品牌擁有者的復星集團，決心給自己時間。這家集團在2015年收購了法國旅遊休閑公司
地中海俱樂部，並給它注入了新的活力。
並非所有的中國投資都是失敗的，遠非如此。甚至在牛奶行業。諾曼底的依思尼乳業集團
（Isigny-Sainte-Mère）和它的股東在過去八年間的成功合作就是證明。在中國分銷其
嬰兒牛奶的H&H國際控股剛剛增持依思尼49%的股份。由於新建的生產點，依思尼集團的嬰
兒牛奶產量（45,000噸，占公司總產量的一半），將增產到每年70,000噸。
為了確認大團圓結局的可能性，中國股東和法國公司之間是否會有新的聯合呢？什麼都是
不太確定的。兩年來，中國和西方之間已經豎起了障礙。中國限制對外投資，而法國則密
切關注收購事宜。有人認為，一些投資的撤回可能與政治壓力有關，如圖盧茲機場。中國
航天國際公司已經疏遠了當地的民選官員。在總統馬克龍的干預下，國家在2019年放棄了
出售擁有的10.01%的機場股份，可中國航天國際公司有權購買股份。最後中國公司在投資
機場四年後，將股份賣給了Eiffage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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