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三聲笛子,呼喊律的名字,
鈴愛的火箭大使就會出現。
「我不能哭,沒有時間可以哭。」
「因為我一哭,全世界都會一起流淚。」
聲音,走出了鈴愛的半個世界,
這個九歲的孩子所擁有的堅強,
僅只是在淚水潰堤前的模糊眼眶。
幸好,鈴愛在河邊滿面淚痕的臉龐,
還有律在一旁陪伴。
「可以告訴我,兩邊都在下雨是什麼感覺嗎?」
「反正雨水落在傘上的聲音,也不是什麼好聲音。」
當鈴愛眼中看見陰天,
律總是堅定的伸手為她撥去烏雲。
就算全世界都在下雨,鈴愛仍有一半的藍天。
「大家都有夢想,我什麼都沒有。」
「因為妳只關心明天、後天的事情。」
「一般人也要考慮大後天的事情嗎?」
「還要更遠一些。」
鈴愛不懂人們未雨綢繆的煩惱,
就像一張純潔的白紙,抹去律的多愁善感。
「你的腦海一直都是春天,一直都是櫻花燦爛的季節。」
如果樂觀可以遺傳,
那麼鈴愛一定完美接收了父親的基因。
然而,律和鈴愛卻很不相同。
「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對我抱有期待。」
這些期盼,成了律的重擔。
「不管是東大或者京大,對我而言,都是觸不可及的行星。」
每個不安的時刻,
鈴愛不經大腦的話語,
都能給予律無限的力量。
「京大的諾貝爾獎得主,比東大多。」
鈴愛相信著律的夢想,
就像是在車站前的岩田屋買包子,
如此輕而一舉的事情。
在徬徨之際,
鈴愛因為律的一個建議,築起了巨大的夢想。
而律也因為鈴愛,建起了一個追尋的目標。
為了律,鈴愛握起了畫筆,
為了鈴愛,律開始研究機器人。
十九歲的七夕夜晚,律偷走了鈴愛的願望。
當青春漸漸遠去,很多事情也跟著遠去。
吹了三聲笛子,律沒有出現,
鈴愛發現火箭大使再也不會來了,
因為以前總在荻尾照像館召喚,
所以律才會不得已的現身。
「鈴愛對我來說,是哆啦A夢、世界之窗一樣的存在。」
「如果你是大雄,你應該要選哆啦A夢,而不是靜香。」
靠的太近,就看不見整個世界。
就如正人所說的哆啦A夢理論,
聽來荒誕,卻讓律無力反駁。
在二十五歲的夏蟲站,
看著十九歲的願望飛走了,
而鈴愛和律的願望都已實現。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離去,
會帶走另一個人的全世界。
時間滴答滴答的溜走,
一併帶走了鈴愛的無所畏懼。
「人生也許很殘酷,但我仍抱有夢想。」
「翅膀也許會折斷,但我仍飛向明天。」
一張紙條,帶來了一場春天。
律結婚的消息,讓鈴愛的世界下起滂沱大雨,
而涼次,甘願陪著她一起淋雨。
律和鈴愛在各自的人生堅守著,
不失分寸的問候彼此。
「人生的路上,一個人會有走錯的時候,但因為是一個人,所以沒發現走錯。」
就如導演背叛了涼次,
就如涼次離開了鈴愛與花野,
然後,他們在遺憾中學會珍惜,
這些失去就是成長必經的過程。
或許,時間會改變許多事情,
但有些事情永遠不會變質。
世界上有一種友情,叫「貓頭鷹會」。
「貓頭鷹會沒有秘密。」
從小一起闖禍的四個孩子,
長成在燈火聊青春、聊夢想的少年少女,
歲月流去,如今也都成為父母。
什麼都沒有變,但也都變了。
一樣四人談笑的貓頭鷹會,
話題卻從自己到了孩子,從夢想到了現實。
在各自奔走的人生中,偶爾相約貓頭鷹商店街上碰頭。
一樣的燈火酒館,一樣的座位,
一樣的四個死黨,一樣的情誼。
「我們只要活著,就會不斷失去。」
「每個人都在生與死的間隙中活著。」
「人生總在希望與絕望中循環往復。」
這些道理誰都懂,可是又多少人能真的釋懷。
面對母親將逝的痛苦,律的眼淚讓人心碎。
「其實我一點都不堅強。」
律從來不哭泣,畢業典禮時沒有哭泣,
貓頭鷹會各奔東西的聚會,也沒有哭泣,
與鈴愛分別的時候沒有哭泣,
和鈴愛在夏蟲站相逢,也沒有哭泣,
因為律是堅強的火箭大使,是英雄。
但在母親和子面前,律卻仍是孩子,
無助的對著岐阜犬淚流滿面。
「有煩惱的話,吹口哨就好。」
「有空的話,小花會來。」
三十七歲了,還沒有忘記火箭大使的約定。
律用花野送的口哨,呼喚鈴愛。
「就五秒。」
送走母親的律,第一次向鈴愛求救。
在一起長大的河邊,鈴愛給了律一個暖暖的擁抱。
當消失在世界的角落,
最愛你的人,總會找到你。
就像鈴愛找到律一樣。
「人是長不大的,永遠都是孩子。」
律與父親在燈火聊著回憶,
聊著母親離去後的生活。
「翼還小,需要爸爸的。」
「爸爸,我也需要爸爸的。」
當父親說著別擔心,自己一個人也能很好,
律輕聲回應,平和的語氣中卻藏著不安。
「迷茫也是人生的樂趣。」
「享受迷茫的時光吧,人生不像想像中那麼短暫。」
孤身一人回到東京的律,遇見了正人。
在茫然之時,在迷惘之際,
仍有個朋友無條件的支持著。
「有些時候,我就像不能飛的鳥。」
「膽小又差勁的我,已經不是鈴愛的火箭大使了。」
律從不生氣,唯獨跟鈴愛吵架,
因為只有鈴愛能看穿,律努力武裝的脆弱。
「我的火箭大使,只有你一個人。」
左耳太過喧囂的時候,
律會緊緊貼著鈴愛的左耳一起感受,
失戀的時候,律會借她溫暖的背。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遇見了誰,
鈴愛的火箭大使,始終只會是律。
「我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守護她。」
不管經過多長時間還是一樣,
律一直或遠或近,守護著鈴愛。
在畢業的雨天分開,在夏日的夏蟲站錯過。
鈴愛和律往反方向,各自繞了世界一圈,
三十九歲的兩人,在十九歲告別的東京找回最初的美好。
「我已經等了那個傢伙四十年了。」
很多年以後,鈴愛和律再次許下心願。
四十歲的律,在七夕的夜晚,
又一次,偷走了鈴愛的願望。
「願我能常伴律左右。」
「願鈴愛能永遠幸福。」
失去後遺憾,遺憾後珍惜,
不只鈴愛和律走在顛簸的人生路上,
或許每個人都一樣,
在跌跌撞撞以後才終於明白,
青春遠去,是成長的代價。
https://imgur.com/j77q6pe.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