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冷冷的道:「諸位造訪武當,只是想領教張真人的武功到底是真是假,
若只是想得知獅王下落,不會等到張真人百歲壽誕結束?這樣罷,我這裡有六個家人,
一個練過幾天殺豬屠狗的劍法,一個會得一點粗淺的內功,還有一個學過幾招三腳貓的拳
腳,再來一個只會從船上到岸邊跳來跳去,最後兩個隨便練過點妖術。
阿山、阿立、阿易、阿七、阿言、阿皮,你們站出來,諸位神僧只須將我這幾個不中用的
家人打發了,我們佩服少林的武功確是名下無虛。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論,也不用我
多說。」說著雙手一拍。她身後緩步走出六個人來。
只見那阿山身材甚是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
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那阿立濃眉大眼,胸寬腰挺,也是三十來歲年紀,上唇微留鬍鬚。
那阿易身穿灰色長袍,右袖束在腰帶之中,似是斷了一臂,背後揹著一把黝黑長劍,
再看那人相貌臉色焦黃,木僵枯槁,實不像個活人,更像是一個殭屍。
剩餘三人中,那阿七相貌好生醜陋,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
那阿言身穿淡黃輕衫,面目俊美,瀟灑閒雅。
那阿皮身材粗壯,只是盯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
空聞、空智等人看了這六人情狀,心下都是一驚。
鮮于通說道:「趙姑娘,這六位都是武林中頂尖兒的高手,我鮮于通一個也鬥不過,
怎地不識羞的喬裝了家人,來跟少林高僧開玩笑麼?」
趙敏道:「他們是武林中頂尖兒的高手?我倒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啊?」
鮮于通一時語塞,隨即打個哈哈,說道:「頭一位是『鐵拳無敵』山大王,第二位則是
『九九神功』立尊者,第三位「隻手遮天」易仙人,第四位『一夜七回』七大師。
餘下兩位嘛,天下無人不知,哪個不曉,嘿嘿,乃是…那個…『黃衫妹控』言狀元與
『跳遠國手』皮大神。」
趙敏聽他瞎說八道,胡謅一番,不禁噗哧一笑,說道:「我家裡幾個煮飯烹茶、
抹桌掃地的家人,甚麼大王、尊者、仙人、大師、狀元、大神的?阿山和阿立你二人先
讓大家見識見識三腳貓拳腳與粗淺內力。」
那阿山和阿立各踏上一步,雙雙抱拳道:「諸位請!」阿立伸出腳在地下青石板開始寫
字,但聽得嗤嗤響聲不絕,竟如同在沙中寫字一般,十六個字每一筆都深入石裡。阿山見
他寫完,一言不發,走上前去伸腳在地下擦了幾擦,登時將石板上這十六個字擦得乾乾
淨淨。兩個人一個寫,一個擦,一片青石板鋪成的道觀,竟顯得便如沙灘一般。
眾人見二人輕描淡寫地於石板擦寫字,心下盡皆駭然,均想:「世間竟有如此神功!」
鮮于通更是臉色大變,額頭冷汗涔涔。
趙敏臉上頗有得意之色,說道:「阿易阿皮展示展示殺豬屠狗劍和微末身法輕功。」
阿易阿皮應聲而出,阿易左手從背後抽出黝黑重劍,氣運丹田,力運左臂,順手揮出,
牆壁轟的一聲,應劍而破,裂出了一個成人大的洞口。
阿皮跟著雙膝一彎,全身力道都聚到了足底,使勁撐出,身子便如箭離弦,從牆壁破洞中
激射而出。眾人奔出屋外一看,只見那阿皮人已到了幾百丈外的山腳下。
眾人又想:「那牆壁以極厚的花崗石砌成,這殭屍般的阿易隨手一劍竟能戳出如此大洞,
可謂驚世駭俗。而那阿皮輕鬆一躍便能從山頂上跳到山腳下,更是震古鑠今!」
鮮于通已是臉如死灰,眼中淚水滾來滾去。
趙敏喜不自禁,笑吟吟道:「阿七阿言你倆的妖術讓大家見笑見笑罷。」
阿七阿言緩緩走出,那阿七從口袋中取出了幾枚松毬,雙手一揚,掌中真氣奔騰,
松毬同時往屋頂擲出,天花板被松毬穿過,裂出了幾個碗口大的洞,直奔天際而去,
足足過了一盞茶時間,松毬才掉回地板上。
阿言跟著雙手揮出,真氣激發,十指紛彈,此來彼去,連綿無盡。霎息之間,道觀中劍氣
縱橫。劍氣撞向牆壁,竟將石壁的浮面都震得酥了,這劍氣乃武學中的巔峰功夫,
鋒芒不顯,是以牆壁雖毀,卻並非立時破碎,而是慢慢的酥解跌落。
眾人見到此等功夫早已嚇壞,盡皆默然無語。
鮮于通瞬間暈了過去,嘴角還有一絲白沫。
趙敏見狀嘆了一口氣,道:「他奶奶的,正派沒一個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