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向師弟說了幾句梵語,簡述郭靖的作為。那天竺僧人道:「斯里星,昂依納得。」
郭靖一怔,這兩句話他是會背的,當下依次背了下去,說道:因苦乃羅斯,不爾甘兒星,
柯羅波基斯坦,兵那斯尼,伐爾不坦羅……
一燈與那天竺僧人聽他居然會說梵語,都是一驚,又聽他所說的卻是一篇習練武功的秘
訣,更是詫異。一燈問起原委,郭靖照實說了。
一燈大師雖然學識淵博,內功深邃,卻也不能一時盡解,說道:「你們在山上多住些日子
,待我詳加鑽研,轉授你二人。之後再轉告你師父。」
豈知一燈越譯越是驚奇,又帶著幾分失望,但他既已答應了小輩,自是不願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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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道:「靖哥哥背熟了的那篇嘰哩咕嚕、咕嚕嘰哩,一燈大師譯出來教給了我們。他吩
咐我們跟你老人家說。」
當下將一燈的譯文念了一遍。洪七公傾聽之後,大失所望,道:「這一篇不過是極高明的
拳掌功夫而已,又有什麼希奇了?」於是照著經文試演一遍
郭靖見他身形向前一撞,似要摔倒,搶上去要扶,洪七公卻已站定,呼呼喘氣,說道:「
不礙事。」過了片刻,左手又發一掌。郭靖見他跌跌撞撞,腳步踉蹌,顯得辛苦異常,數
次張口欲勸,豈知洪七公越練精神越是旺盛,初時發一掌喘息半晌,到後來身隨掌轉,足
步沉穩,竟是大有進境。
洪七公道:「我受傷之後,只知運氣調養,卻沒想到我這門外家功夫,愈是動得厲害,愈
是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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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鋒素服黃藥師之能,心想這篇古怪文字要是始終無人能解,那便罷了,若有一人解識
得出,則普天下舍黃藥師之外更無旁人,仍是淡淡說道:「那可要恭賀你爹爹了。」黃蓉
聽他言中之意,仍是將信將疑,又道:「我看了之後,現下還記得幾句,不妨背給你聽聽
。」當下念道:「如或長夜不安,心念紛飛,如何懾伏,卻將紛飛之心,以究紛飛之處,
究之無處,則紛飛之念何存?返究究心,則能究之心安在?能照之智本空,所緣之境亦寂
,寂而非寂者,蓋無能寂之人也,照而非照者,蓋無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慮安然。
外不尋塵,內不住定,二途俱泯,一性怡然......」
歐陽鋒聽罷面如死灰,想不到自己花了大半輩子欲得之而後快的真經,雖非一文不值,但
以他修為見識,這拳掌功夫也不比老叫化的降龍十八掌、裘千仞的鐵掌神功高明;不禁心
中一片茫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霎時之間,猶如身在雲端,飄飄蕩蕩,在這世間
更無立足之地。內心中說不出的寂寞凄涼,只覺得這世間再也沒什麼事情可干,活著也是
白活。
黃蓉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無顏去見歐陽克,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圖個自盡,也算
是英雄好漢的行徑,唉,唉!不如自盡了罷,不如自盡了罷!」話聲柔和動聽,
歐陽鋒哪知九陰真經中有一門功夫叫做「移魂大法」,系以心靈之力克敵制勝。當年洞庭
湖君山丐幫大會,黃蓉曾以此法克制彭長老迷神催眠的「懾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