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在忽然插口道：“河北通州聶家拳聶老拳師聶立人，並無什麼過惡，何以
你們將他滿門殺了？”
龍島主抽出一本簿子，隨手輕揮，說道：“威德先生請看。翻開封面，只見寫著
“凌霄城白自在”六字，白自在微微一奇，打開內容，第一行便是“庚申五月初二，
偕小妾梅香敦倫，未幾而終”，第二行書道：“庚申十月十七，遣弟子蘇萬虹向戴大
夫購六陽犀角丹，不效。”第三行書道：“庚申十二月初十，楊梅瘡發，遣弟子蘇萬
虹向南大夫求醫。”
白自在平日威風凜凜，暗中竟有此寡人之疾，竟是誰也不知。
翻過下一頁，“庚申十二月初五，練功歸逢花萬紫沐浴，佇足良久而去；歸向小
妾梅香求歡，未竟，憤而摑之”，“辛未正月初八，佯癲殺弟子蘇萬虹，初十，殺戴大
夫、南大夫”。
白自在面色鎮定如恆，沉吟道：“這些事死無對證，也不知是真是假。在下不敢說
二位島主故意濫殺無辜，但俠客島派出去的弟子誤聽人言，只怕也是有的。”
張三突然說道：“威德先生既是不信，請你不妨再瞧瞧一件東西。”說著轉身入內
，隨即回出，右手一揚，一本簿籍緩緩向白自在飛去。白自在伸手抄起，打了開來，卻
見正是自己手書的一本帳簿。
其中一筆帳是：“十月十七，向戴大夫購六陽犀角丹十八粒，價銀七十兩。”白自
在心中一凜。又看下去，見另一筆帳上又寫了：“十一月十五，赴怡香院，花費一百四
十兩。”“十二月初十，楊梅瘡診金八十七兩。”
白自在不由得掩卷長歎，說道：“這聶立人當真可殺。姓白的倘若早得幾年見了這
本帳簿，俠客島就是對他手下留情，姓白的也要殺他全家。”說著站起身來，雙手內力
到處，兩本簿子已化為片片紙片，隨風飛揚。
龍島主微笑道：“威德先生請坐。先生久居西域，對中原那批衣冠禽獸的所作所
為，多有未知，原也怪先生不得。”白自在搖了搖頭，回歸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