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給那位來信的閱讀者

作者: dayend (神無月)   2022-12-17 18:22:32
嘿!你,原諒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才好。
關於你提起的哪一次書寫,緣起於一個我緩慢踱步過街頭,一對情侶的互動在我腦海
裡形成一個有趣的能造成聯想的記憶回顧,我始終記得那個當下,腦袋裡發展出了一
串自言自語
其實人可能總是能很輕易地找到蛛絲馬跡,
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一段愛情裡不再被愛的。
心裡浮現這個想法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但是過了一段時間沉潛與沉澱之後,這個依然
留在我腦海裡的印象,讓我意識到另一件事
原來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在不被愛的時候那麼無助,
在不愛的時候那麼殘忍。
可能我們都同時存有這兩種面向,只是容易放大其一。
最終我寫完那些讓你極度有感的一切,除了藏著一大串屬於我私人的、打算跟一個百
般不捨,卻決定只是永恆凝望此生不再碰觸的對象對話,也花了好大的一些篇幅跟自
己對話。或許,沒有任何能讓別人感動的文字完全能切割書寫者的嘔心瀝血!
如果能,我真希望能當面告訴你,那篇文章某種程度也是我自己的分水嶺、我確實是
站在某個生命的稜線上完成了它,也還記得敲打著那些文字的某些片刻安靜落淚的心
碎,這個過程協助消耗了我某一段時間的憤怒、哀傷、無助,以及我這場人生始終跟
世界存在著的疏離感。
那些被我寫在文字裡的錯愕、試圖挽回、暴怒無助、忌妒,甚至是委曲求全,包裹在
表象背後的真相可能既殘酷也溫柔、既暴戾也美麗,或多或少也確實是我私人的情緒
化,而書寫的最終,我才恍然明白,真的傷人的不是分開這件事、不是輪迴般的重蹈
覆轍,而是意識到自己不再被愛之後所產生的各種崩毀、不安全感、寂寞,和一種極
近於自我嫌惡的自我價值崩落感。
也許從某一個角度閱讀起來很悲觀,但我也相信,另一些對自己人生相對坦誠的人去
讀應該會覺得很痛快。過去的我從未想要對人和讀者的讀後感回應,因為讀和寫對我
來說是一串面對自己內在坑洞的過程,極其私密、極端自我,很多時候我需要的並不
是鼓勵或認同,只是需要透過這個方式跟自己取得溝通與共識。然而,不可諱言地,
你問的那句
那麼終究在愛徹底崩塌之後,還能剩下什麼?
給了我一個自我檢視、自我疑問的機會。也許看遍了我的文章也找不出樂觀的你不會
相信,我那些過度刻意的誇張隱喻和銳利雖然時常讓你只碰觸到我永遠都在血淋淋支
解自己的文字畫面,但書寫過後創造出對生命理解的多樣化想法,也同時發生在我的
真實人生上,我想我要給你的答案是
愛在崩潰過後,最美麗的畫面是接受然後承擔,
重新接納自己、接住自己,然後藉由這個過程,找到自己對於
真愛的定義,找到適合自己的愛。
踩過破碎,所以在拼湊的過程裡即便傷痕累累,
卻才真的能聽見內心的聲音,明白了關於自己、關於愛的實情。
人可能都是多情的動物,哈!連我這種醫學認證的自閉症者,對長時間相處的一切也
都能發展出各種情感。但那是哪一種感情?該用哪些方法珍惜、能經營到什麼程度?
又能獲得怎麼樣的心安理得和美滿?對我而言,至少對現在的我而言可以這麼說
如果沒有經歷過愛的粉碎這件事,
我大概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正抓著愛,並體驗到被愛著的幸福。
如果沒有經歷過那些,我想我會以為愛情終究只能歸於平淡,而找不出另一種方式去
讓生活時時刻刻都可以為愛加溫、因愛而美好。
有一點點希望也許有一天,也許有一天,你又閱讀完我,會忽然收到了我那些往往一
針見血、有點殘忍的文字之後藏著的秘密,看見那些我始終在努力拾起自己與人生的
坦承、勇氣與痕跡。
這也是這幾年,我盡量減少書寫破碎,努力在文字裡增添溫暖的原因。
我知道、清楚知道自己只是世界的一份子,世界並不以我為中心,而我想為閱讀我的
人付出一些我可能可以做的。
謝謝你閱讀我並來信,可能是陌生人,但我其實已經在諸多發文中反覆自介,
雖然表面上我對你而言依然是一個不會回信的信箱位址,但這封寫在書信板的信有一
天會證明,我並不是從未關心過,這麼難定義稱呼的你或妳,或你們。
謝謝你,這麼冷的天,願你也有暖意相隨。
壬寅.仲冬 日盡
總覺得這,
寫在我管理的板,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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