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想抽一支菸。]
這是他發現自己即將死亡後的第一個想法
但現在是捷運的上班顛峰時間，周圍擠滿了上班的人潮
所有人低頭不語
擁戴著這個集體創造出來的迷惘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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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傍晚的時候，為何出現在天台?]
[唔，沒有為什麼啊。]
他希望W沒有注意到他臉上閃過的驚惶
信口胡謅說是想看看遠方興建中的大樓還有等待夏季大三角出現
[喔?是喔。]
W便不再追究了
一如往常，對話像是遠方的青煙一樣悠然飄忽
倏地!遁入沒有邊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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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也是凡人之一
一樣傭俗地擁有著煩惱的團塊
這團塊也一樣傭俗地深陷在名為微不足道的泥淖之中
那是一個空氣濃稠無聲的地帶
當你進入其中並伸手觸碰的那一刻起，你就完成了屬於你的最恐怖的虛無主義
每當有人昏倒時，有熱心的人會大喊:快拿水來!
當有人陷入虛無主義的時候，熱心的人們要喊著什麼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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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人類在死亡之前會出現人生的跑馬燈
而此時此刻的他腦中映出了這個回憶
待到意識回到現實的同時，似乎有個微弱的秒鐘聲在他體內數著
數著即將到來的那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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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他沒有把菸點著，因為旁邊都是人
他們可能不吸菸
春天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們臉上
晨間冷冽的空氣隨著門的開關進入車廂裡面
他彷彿和春天一起竊盜時間
並且成為永恆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