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妳說,當年把家和家人看得這麼重要,現在想起來人生待在原生家庭的日子那麼少,
受了委屈,待在身邊的又都是誰?
很難想像那麼依戀家庭與家人的妳,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語。
學校的木棉花又開了,鋒面到來之前的狂風襯著熱烈的太陽不炆不火走幾圈操場還算爽
快。司令台旁看台的第七台階上那個小凹槽雖然覆蓋了新漆還在,妳輕輕地撫摸著那個
痕跡,回過頭望了望我,輕輕地說,
那時候我們怎麼能這麼相愛!
我知道那不是問號,只能微笑。安靜地坐在一起,禮貌地,這樣很好,我還是覺得心安
,但已經不再好奇妳的心情了,很多很多人生的風景被風吹過,如果我終於跟過去有了
一些些不一樣,我想大概就是學會了盡其在我。妳或妳的一切怎麼回應我,都不若從前
那麼重要,愛的定義已經從在一起變成一形而上而與擁有沒有關係的新解。
黑松沙士還在賣,但張雨生的那首我的未來不是夢已經被保險業拿去使用了,我們算不
算一生平安的一代?儘管有生之年經歷了九二一大地震、好幾個新型流感,我們還能這
樣拋開忙碌運轉的世界,只是靜靜地坐在一起,僅僅是一起發呆竟然也覺得很無悔。
愛變成了什麼?當妳和我各自帶起不屬於對方的婚戒,而我們也都是好人。
換我這樣問妳,而妳只是溫柔地回應著,
愛是,
我們變成了彼此生命回憶裡最美麗的風景,不再能經過
卻也成了永不凋零的美好。
妳終於變了,變得能也願意表達妳的情感,而我似乎也變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