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姐來回應自己8年前的文章,
不知人文大樓進度如何了呢?
那時洞洞館剛拆除沒多久,我們人類學系與哲學系師生滿心期待地以後的新大樓,可能更
加熱鬧,有各系的同學們一起修課一起鬼混。
當時人類學系與哲學系搬入了水源校區大樓,沒多久就發生天花板水泥塊崩落以及外牆磁
磚剝落的危機,大家每天期待可以回去。
這八年,我們人類學系的系狗小黑與小胖失去了洞洞館前的綠色草坪能夠奔跑玩耍或有時
虐待赤腹松鼠的玩樂時光。小黑與小胖也曾經很期待新的人文大樓,可是他們再也看不到
了。
這八年,我們失去了兩位年輕的老師,以及一位年邁的教授。每次都只能在他們靈堂灑淚
,期待人文大樓落成之日「家祭毋忘告乃翁」。可是他們猝然而逝,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新
的辦公室了。
但是一直沒有,沒有消息。
八年前我寫了這篇文章控訴這些人,八年後,也許阻擋人文大樓興建的人們組成有所改變
,但我還是非常討厭他們,簡直王八蛋!
你們拆了我們用的好好的系館,說要蓋一棟新的大樓給大家,然後各種建築設計逐一打槍
就是不給蓋,請問一下那片草坪到底要在那裡種花養草供人拍攝婚紗多久呢?
八年。我已經不是人類學系的學生了,我也不是在學術行業裡工作的。但每次想起無限延
期的人文大樓,以及來不及看到新系館落成的我的老師們,再也無法親眼見到他們的新辦
公室,再也無法開心的跟大家一起聚會慶祝新系館的落成,一想到這些我就再度想起我八
年前一時氣憤PO的文章。
八年啊,國民黨對日抗戰都結束了。
八年啊,施崇棠先生捐獻的5400萬價值已經追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了。
八年啊,到底要不要蓋了呢?
※ 引述《egeva (天真)》之銘言:
: (一) 老爺施捨五千兩 丐幫要起人文樓
: 這是一個M型時代,富者往往極富無比,但路旁的餓殍乞丐的處境卻更加淒慘。
: 有一天,有個暴發戶財主老爺行經公館杏子林,見一群乞丐的草棚破爛居無定所,
: 同情他們可憐,便丟了一筆錢給丐幫頭頭要他們蓋間房子。
: 那筆錢原本是要拿去送給鄰縣的一個知州還是撫台讓他娶四姨太時蓋新的鳳嬌樓用的,
: 只是鳳嬌樓不一定急著蓋,這群乞丐若是在冬天中凍死路旁,
: 那我佛可就大大的不慈悲了,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財主老爺這一捐,
: 總覺得自己上至祖宗下到子孫十八代都有了威風了。
: 只是這房得須由財主老爺帶來的匠人來起,銀錢的揮花用度也須讓老爺知曉。
: 眾人正為了這樓該如何起而苦惱著。
: 丐幫幫主已經有一間深具歷史意義以及傳承意義的幫主宿舍,
: 然後八袋長老們平時雲遊四方四處乞討,也是居無定所,
: 於是把眼光打到了那些安安穩穩住在丐幫的草棚中的一二袋弟子身上。
: 八袋長老跟幫主交代下來的事情,一二袋弟子即使有意見也只能乖乖聽話,
: 於是認份的拆了草棚,一群小丐跑到城郊的的一間破廟暫時安身立命。
: 丐幫幫主為了彌補他們,特地請人把破廟的土牆用石灰糊過,
: 還命人用掃帚掃了地、在地下堆了乾爽舒適的茅草,這些小丐才不致抱怨連連。
: 拆了舊草棚,丐幫舊址的門口就空了一塊,群丐開始議論紛紛,
: 當初丐幫幫主也要建屋蓋房之匠人畫了許多草圖給大夥參考,
: 只是人多嘴雜意見分歧,總是沒個共識,現在草棚拆了,頭皮也得硬起來。
: 說什麼都要蓋一個群丐都能滿意的丐幫大宿舍。
: 那著名的建築匠說:「為了要讓大家都能滿意,我們就把樓起高一點,
: 先不考慮外觀是要像紫禁城、滕王閣還是黃鶴樓。」
: 可偏偏有人卻說:「在咱們歷史悠久的丐幫門口,豈可有這種奢華又巨大的建築?」
: 那匠人問道:「那不然您老人家說應該便怎樣?」
: 一位七袋護法錦衣丐章小洪咳了一聲說道:「須得符合咱丐幫行俠仗義、
: 不慕榮利的人文精神。不是讓您畫幾張圖就決定了丐幫的百年大事。」
: 一位五袋弟子插嘴說:「況且這樓若起得太高,豈不是要人笑話我們叫化子住廣廈?」
: 錦衣丐點了點頭,其座下的弟子們也紛紛連聲應和。
: 丐幫幫主眼見事情爭執不下,一張臉綠得跟中了碧蠶蠱毒一樣,一言不發。
: 地上坐著三四個一二袋弟子人微言輕,
: 只是抱著草蓆縮在角落,心中暗暗禱祝這樓可以快快蓋好,
: 讓他們可以免去破廟容身、日日奔波於丐幫與破廟之間那段荒山野路之苦。
: 財主老爺皺了皺眉,撫摸著手上的漢玉扳指,心中想著:「這群乞丐真是不識好歹,
: 這地皮就這麼屁癲癲的一丁點兒大,又要住下這許多大乞丐、小乞丐、不大不小中乞丐
,
: 你們當作這五千兩銀子是五萬兩還是五百萬兩?」倏地他胖胖的脖子一抬,把心裡的計
較
: 說了出來:「各位丐幫英雄豪傑們,我這五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少,是小人
: 花了好久的時間掙下來的,若是放在錢莊當鋪中利滾利、錢生錢,唉唷,那可不得了,
: 我這五千兩過不得幾年也就會變成五萬兩啦!所以我說呢,諸位若是再遲遲不決定要怎
生
: 去建你們的樓房,那麼小人也只好先得把這筆銀子用在別處啦!」
: 被這財主老爺一搶白,丐幫幫主臉更綠了,簡直跟慈禧太后的翠玉白菜上的螽斯一般綠
。
: 但八袋長老們、七袋護法們,還有許許多多不在總舵的丐幫兄弟們,對此是意見甚多,
: 一時之間,倒也難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他抬頭看了看八袋長老之一的梁國業,他一身
: 長袍鶉衣百結,倒是標準的丐幫弟子裝扮,決不是錦衣丐章小洪穿著一身錦袍,只在衣
角
: 不顯眼處打個補丁便算是乞丐的象徵。這梁國業為人倒也算普普通通,從不得罪人,
: 但對待下屬兄弟卻也無甚特殊手腕,以致於至他之下有錦衣丐章小洪之屬的意見甚多。
: 自從財主老爺說了那一席話之後,杏子林中人人開始議論紛紛,
: 梁國業深恐丐幫幫主見怪於他,又怕財主老爺真的就此撤資不幹,於是扯開了喉嚨喝斥
: 了那些異議之人,他兇霸霸的說道:「這事兒幫主早就決定好了,還容得你們說要怎樣
: 就怎麼樣幹嗎?快快給我閉嘴,否則、否則......這個,嘿嘿!」
: 人叢中,一名七袋弟子發出了一聲嗤笑,他冷笑道:「嘿嘿!又怎麼樣?這丐幫杏子林
: 可又不是梁長老您一個人的,也不是您座下文曲舵所獨有的,我們難道連說幾句話也得
: 幫規伺候嗎?」原來丐幫這時八袋長老已有十數位,每位長老座下都有一舵,又兼任舵
主
: ,這十幾舵中有文曲、武曲、紫微、天市、玉衡等分散中原各處,原是難以齊聚一堂。
: 梁國業凝神一看,那不是天市舵副舵主的夏久達是誰?此人在江湖上急公好義,倒也闖
出
: 了一些名頭出來。當下不敢直斥其非,連忙拱手說道:「不敢、不敢,倒要請夏兄發表
: 高見。」這梁國業嘴上說得謙遜,其實是把難題丟給了夏久達。
: 夏久達豈能不知,反正他天市舵離丐幫總舵的杏子林正門口甚遠,
: 今日他是為了丐幫上上下下的百年命運而來,若是杏子林口的樓起了太高,
: 正沖倒煞了霉了文曲舵不打緊,要是連其他舵都遭殃也就大大的不妙了。
: 夏久達見梁國業神態謙抑,便侃侃而談了起來,說什麼丐幫是江湖上歷史最悠久的大幫
,
: 向來幫中就以行俠仗義、不愛財物銀錢為行事的準則,說到此處,人群中穿著錦衣的
: 乞丐幫眾們倒是臉無愧色,覺得自己穿著這套錦衣也沒甚麼,只不過行走江湖時方便一
些
: 罷了;夏久達說了半天,意思就是,雖然是你文曲舵出的地要蓋丐幫大宿舍,
: 卻也得顧慮丐幫杏子林的風水以及百年大計,如果這塊地建起的樓跟其他數舵格格不入
,
: 或者如寶塔浮屠一般聳立參天,那還成什麼樣子!
: 錦衣丐章小洪帶頭鼓掌叫好,梁國業白了他一眼,心中暗度這兩人必是先前有串通過了
,
: 才在這裡擠得他下不了台。丐幫幫主嘆了口氣,他知道群丐的性情,那章小洪雖身穿錦
衣
: ,但他對外人如何評論丐幫,卻是看得比性命還重;而梁國業卻是一心為他舵下的那些
三
: 四袋、一二袋弟子打算,只是性子較為剛愎自用,聽不見別人的諫言;而那夏久達卻是
好
: 事之人,凡幫中或是江湖上有什麼需要公議之事,他往往挺身而出,這才掙得了急功好
義
: 奇丐夏久達之名。總之這些人各有各的好處與壞處,一時之間還真難拿捏那分寸。
: 雙方僵持不下,終於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了起來。
: 一名二袋弟子從林邊晃了進來,身邊帶了一黑一黃兩隻狗,這二袋弟子叫做任雷雪,他
進
: 幫多年,始終沒有得到長老或幫主的青睞建功升級,他只是安安份份的作他的二袋弟子
,
: 吃他的狗肉、喝他的酒、打他的架。眾人見他一派悠閒的走進來,不禁停下來看著他,
: 只見那黑狗頗有靈性的窩在他腳邊,而那黃狗則把肥墩墩的屁股往地上一放,呆滯狗眼
: 一下就睡眼迷濛,任雷雪拿出酒葫蘆來自飲自醉,也不去理他們爭吵些什麼,酒到酣處
,
: 他攜了破碗爛筷,敲起了叫化子討飯的蓮花落:「可憐呀可憐,一個人沒錢!昨日你拆
我
: 草棚,今日破廟跳蚤肥了。明兒要起豪宅廣廈,使得群丐俱歡顏;卻須得思量那謙卑的
天
: 際線,哎唷喂,好心的老爺,賞叫化子幾個錢!」
: 林外傳來另一道清酸的歌聲,也同樣是蓮花落的調子,眾人待他奔進,才瞧清楚了他原
來
: 是平素不太愛說話的一個三袋弟子,他祖籍在西域,人在中原也不改胡名,江湖上鼎鼎
大
: 名的色目胡丐費拉索非是也!只聽費拉索非唱道:「哎唷喂,那謙卑的天際線,那丐幫
的
: 百年大業!昨日的杏子林邊,今日的過眼雲煙!君不見,眾小丐瑟縮破廟間,蛛網毒蟲
爬
: 滿天;君不見,人文精神沒有人,事不關己放屁最大聲!」
: 任雷雪淚流滿襟,放聲與費拉索非唱和,卻是用狗屁不通的戲文:「吾輩已被發配邊疆
,
: 不知何時能生還中土。」到最後卻是吼出來的:「汝等拆我良田美屋,現下卻占著茅坑
不
: 拉屎,吾等只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誰來理你的風水跟他媽的天際線的謙卑?快快給我
把
: 房子還來就是了!」只是這段蓮花落唱得也太長,群丐們聽得了幾段便訕訕的又轉回商
議
: 自己的事了,況且那夏久達與章小洪,比起任雷雪跟費拉索非在江湖上可是出名太多,
: 他們登高一呼,許多人在下面便是千諾百諾,於是那些不相干的甚麼門什麼派還是江湖
上
: 三山五嶽七島九洞等的散人也都紛紛支持夏章二人之見,誰也不去理文曲舵中小小的角
色
: 任雷雪以及費拉索非,還有其他流離失所的小丐們的真實心聲了。
: 丐幫幫主心裡想著,要是這杏子林口,不蓋得像是諸葛亮草廬,反倒像是那宏偉富麗的
: 紫禁城,那也是大大的不妥,但若不起得高一點的樓,這些大丐小丐們還不是一樣沒處
去
: ?總不成教任雷雪以及費拉索非手下那群一二袋弟子永遠住在那破廟中吧?他嘆了口氣
,
: 此時正好變天,下起了雨。眾人紛紛回到自己的處所避雨。
: 章小洪攜著夏久達之手,躲進了他們舵下的英閣蘆,是棟古老的房子,裡面的陳設倒也
簡
: 潔而古色古香。丐幫幫主嘆了口氣,也只得回去。財主老爺帶著那匠人暫時跟八袋長老
梁
: 國業也去了英閣盧避雨,只見章小洪一臉不屑的瞪著那匠人,那匠人給他瞪了久了,也
開
: 始不高興了起來。整個英閣盧充滿緊張的氛圍。
: 而這廂,任雷雪跟費拉索非在雨細濛濛的下起時便起身趕路,一黑一黃兩隻狗緊跟在後
,
: 他們急行到破廟,卻在途中踩中爛泥,一個跌了腿、一個跌了股,鬧得狼狽不堪得回到
破
: 廟。眾小丐一見兩位進門,本是企盼的眼神,看見他們的泥樣,頓時便沮了。
: 當下也沒人說話,破廟的瓦磚滲入了濕冷不堪的濕氣,任雷雪以及費拉索非各自揀了個
: 還算是乾爽的位子坐下了,任雷雪敬費拉索非年高德劭,便把較大的位置讓給他,
: 而費拉索非也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了。大家一句話也不想講。只有滴滴答答的雨打芭蕉聲
。
: 那黑狗乖乖的窩在任雷雪的身側,尾巴一擺一擺的幫他驅趕蚊蟲,黃狗好夢正酣,也趴
在
: 黑狗身邊,殊不知有多少雨珠又滴落在他們身上了。
: (二) 百年大計須思索 哲人日遠無人問
: 金風蕭瑟,颳得人臉上生疼,丐幫幫主一身灰衣敞袍,與那財主老爺、高手匠人以及
: 八袋長老梁國業圍坐在一圓桌前喝酒,他們身處丐幫幫主的居舍前的一個亭子談談論論
。
: 這個亭子有個威風的名字,叫做特功亭,乃是朝廷勉勵丐幫幫主李四層為朝廷屢建奇功
,
: 一身降龍十八掌與逍遙遊練到了第四層上,殺卻流寇盜匪無數、保境安民為國建功無數
,
: 是以特封賜了「特功亭」來加冕丐幫幫主李四層的功勞。
: 丐幫幫主李四層的真名已無人記得,只是他藝成以來,縱橫江湖數十年,可說是打遍天
下
: 無敵手,降龍十八掌這天下剛猛無匹的掌法,一共有五層功力,除了宋代的郭靖郭大俠
以
: 後,從未有人練上四層,因此李四層這響噹噹的名聲,便在江湖中傳了開來。
: 眾人見剛才杏子林中的商議僵持不下,也就暫時沒有興致再提起這件事。那財主老爺不
斷
: 誇讚李四層的武功,說什麼定要見見威震天下數百年的降龍十八掌是怎生威猛?但語氣
中
: 聽起來卻是略有不信之意,那高手匠人在一旁附和,說也想見見四層的降龍十八掌。
: 八袋長老梁國業雖然在幫中並不受重用,但他對幫主卻極為忠心,聽見財主老爺擠兌的
言
: 語,簡直時要把白鬚白髮根根都豎立了起來,滿是皺紋的老臉脹得通紅,怒道:「我們
幫
: 主的神功異能早已威鎮江湖,手下只打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豈能在不會武功之人
面
: 前做炫示武功之用?」
: 李四層只是淡淡一笑,並不搭腔,一只袍袖輕輕裹住了財主老爺喝酒的酒杯,也不見他
手
: 上動作,只見那酒杯被袍袖震得片片碎落,如粉塵一般飛去。但見丐幫幫主李四層面不
改
: 色,笑道:「華老爺,想來您連連稱讚敝人的武功,您在江湖上必是有極大的見識的,
在
: 下也不敢在見多識廣的華老爺面前賣弄,只怕這酒杯太小了,請您喝酒不大體面,所以
換
: 一個大一點的碗吧!國業,你命人去取酒碗來。」
: 那財主老爺姓華,乃是江南一個最近發跡的富商,雖然家中護院武師眾多,卻也未見過
這
: 手袖碎酒杯的神功,須知袍袖乃是至柔之物,若是以一雙肉掌捏碎酒杯,那內功稍有修
為
: 的武師拳師也做得到,但把全身內功灌注在毫無著力之處的袍袖之上,一拂一裹之下,
那
: 瓷製的酒杯便如同麵粉一般,這江湖上卻沒幾人做得到。華老爺喝了聲采,此時負責斟
酒
: 的弟子也奉上酒碗,一大碗白乾放在他面前,華老爺單手捧起大碗,笑道:「人道丐幫
幫
: 主李四層一手四層的降龍十八掌神功異能、特異蓋世,果然名不虛傳!來來來!我華碩
先
: 乾為敬!李大哥若是看得起在下,便直呼我華兄弟便是,別再生殊的稱呼我華老爺啦!
那
: 虛名真是慚愧的緊!」說完便一口乾了那碗白乾,到有半斤之多。
: 李四層也豪邁的一碗乾下,笑道:「量小非君子,華大哥不棄,你雖不會武藝,但那豪
氣
: 干雲的氣概可叫人仰慕的緊!在下不敢妄居兄長,咱們也就別計較那些稱呼了吧!國業
,
: 也給這位匠人師傅斟上一碗酒!」
: 那匠人連聲稱謝,乾了一碗,臉上紅了起來,說道:「承蒙李幫主不棄賜酒,但是我這
幾
: 天在貴幫中飽受那些錦衣丐之氣,這口氣我可吞不下來。」
: 李四層訝異的挑了挑眉,梁國業在一旁冷汗涔涔,連忙緩頰道:「易大哥的建築匠藝名
傳
: 江南江北,誰敢給您氣受了?光是皇宮內院的亭台樓閣、御花園畔的那桃柏館便是大師
鼎
: 鼎有名的作品了,誰敢看不起您?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 那匠人名叫易學儉,乃是他父母希望他勤勤儉儉、不要豪奢浪費之意,他一家都是工匠
世
: 家,家學淵源極深,少年早慧,許多富豪大戶、甚至皇宮內院都重金禮聘他去蓋一棟兩
棟
: 美而實用的建築。易學儉有個怪脾氣,那就是如要他蓋一間房子,須得由得他的意見去
做
: ,非內行人不能置喙;而若有時財主出得錢不夠,蓋不出他要的樣子,他有時仍會自掏
腰
: 包,把房子蓋得像他心中所想才肯罷休。他這次奉了華老爺的請託,來丐幫蓋一所丐幫
群
: 雄人文會館,卻遭到錦衣丐章小洪還有夏久達之人的無禮批評,心中不忿之至,於是便
冷
: 笑道:「我一連畫了八張圖,是看在丐幫英雄的份上,這才不斷修改,要讓人人都能滿
意
: ,但是你們那錦衣丐章小洪說什麼?他說我這幾根柱子起得無用之至,不但傷財、而且
不
: 美觀,一下又要我把那些房子蓋得跟他的英閣盧一般古色古香才肯罷休,我被處處掣肘
,
: 這一身手藝可展現不來啊!」
: 這下子李四層總算是清楚了來龍去脈,連忙向易學儉賠不是,問道:「那麼易大哥的意
思
: 是,若不能照您心中的意思去起這棟樓,那麼便蓋不成了嗎?」
: 華老爺插嘴道:「也不是蓋不成,是那塊地太小,又要容納貴幫上下數千名幫眾,是以
這
: 正如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巧匠難為無地之築呀!」說罷,他老臉微赧,他肚子裡墨水
不
: 多,卻偏愛賣弄成語,這句巧匠難為無地之築倒是說得不倫不類,幸好其他人也沒見笑
,
: 他才又安心的撫摸著頸中的那串明珠,愜意自在了起來。
: 梁國業此時心頭一震,想起了一事,恭恭敬敬的向幫主問道:「說到無地,咱們丐幫也
並
: 不是窮的那麼到家,幫主,那個地理閣旁那塊地,本不是說要給了我們文曲舵嗎?要是
能
: 給我們多那塊地,這些問題可就迎刃而解啦!」
: 只見李四層神色不豫,慍道:「那塊地早說了要給了你們,那時你們說沒銀兩,我早就
把
: 它給了別人改建了其他舵的一二袋弟子宿舍了!現在又來跟我討地,你是老胡塗了嗎?
」
: 說罷,他衣袖一拂,顯然是嗔怒不已,這梁國業平時在幫中也無甚建樹,只是老成持重
也
: 不誤大事罷了,說到討地討樓卻有如此多意見。
: 梁國業見幫主生氣,心中頓感惶惑,頓時低頭不敢多語,只是吶吶的說了幾句:「是、
是
: ,幫主教訓得是。」他心中卻想,當年老子縱橫江湖之時,文曲舵何等風光,只是向來
文
: 曲舵便是以智計過人而取勝,說到武功卻又輸了幫中其他弟子一截了,在這以武功高下
論
: 成敗、不以智計論英雄的時代,便是你才勝諸葛、智超劉伯溫也沒用,想了當年風光,
梁
: 國業更覺當今之世淒涼已極,面有戚戚之色。
: 這時錦衣丐章小洪連同急公好義奇丐夏久達卻闖進亭來,只見兩人穿著一身蘇繡錦衣,
連
: 那補丁之處想必也是巧手女工釘了一枚上好的料子在衣袍一角。章小洪與夏久達一臉傲
然
: ,拜見了幫主,也不和華老爺、易學儉以及梁國業等人見禮,便大聲說出了來意。章小
洪
: 凜然道:「幫主,丐幫的門面乃是百年大業,萬萬不可短視近利,隨隨便便就蓋了一棟
像
: 是御花園桃柏館那樣不倫不類的東西在門口啊!」
: 這時易學儉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我建的樓房不倫不類,你們丐幫的房子倒是有倫有
類
: 了?你們的英閣盧破磚爛瓦、年久失修,就靠那幾根硬柱子撐著才不倒下來,裡面容身
之
: 處也不多,冬不暖、夏不涼,木造建構滿是白蟻,這是很高明的了?」
: 夏久達溫文儒雅,連忙說道:「並不是說易師傅的手藝遜過了古時匠人,而實在是這些
祖
: 宗的基業對咱們丐幫而言實在是有深重的意義,章兄弟的言語中若有得罪,在下先替他
揭
: 過了。」這一席話講得入情入理,態度又是謙退和抑,因此易學儉只是哼了幾聲,不再
反
: 駁。
: 夏久達續道:「今日我和章兄弟來晉見幫主,便是為了地理閣那塊地而來,也是為了要
讓
: 眾兄弟人人有個滿意的居所,實在不是要跟華老爺以及易師傅做對。」章小洪附和道:
「
: 是了!這樁案子最大的難處就是地不夠,樓蓋太高會擋住丐幫謙遜的天際線。幫主,如
今
: 兩全其美的方法便是您再拿出一塊地來,給易師傅大展身手,這樣便什麼問題也沒啦!
」
: 李四層對於兩人的衝撞倒是沒發脾氣,只是搖搖頭,說道:「這事可不易辦!難啊!難
呀
: !」梁國業忍不住開口斥責了章小洪,怒道:「我們文曲舵窮了那麼久,好容易華老爺
捐
: 了錢任雷雪跟費拉索非他們拆房讓地,要讓文曲舵下兄弟各個有個棲身之處,你又來那
邊
: 反這個、反那個的,到底是何居心?」
: 章小洪道:「我們只是要個公道,憑什麼其他舵中的兄弟就有那麼多地、那麼多樓,而
我
: 們三十年來除了幾個破草棚、下雨漏水的英閣盧之外什麼也沒有?」夏久達接著他的話
頭
: 說道:「我們也不是要這案子不能成功,只是希望幫主能看在丐幫的百年大業上暫緩一
緩
: ,不要莽撞行事,破壞了丐幫的風水與運氣。」
: 梁國業見章小洪也罷了,他至少還是文曲舵座下弟子,但夏久達卻是天市舵的,倒是有
什
: 麼立場來干擾這件事?他脾氣正要發做之時,沉默不語的幫主李四層慢慢說道:「我丐
幫
: 百年來,英雄好漢無數,近幾年來更是好生興旺,眾位弟子各憑功勞掙得自己的好處,
那
: 也沒什麼,只是你們向我要地,我可也給不出來,給了你們這塊地,若需得拆了其他人
的
: 房,我們丐幫義氣為重,想來大家也不願這種事情發生,不是我不願意給地,實在是無
地
: 可給啊!」
: 章小洪見幫主迴護其他舵的兄弟,不把文曲舵放在眼內,不禁心中氣苦,哇的一聲哭了
出
: 來,他邊哭邊說:「我們一生為丐幫勞碌奔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連一塊小小
的
: 地也要不到?我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啊!丐幫的門面若是起樓,超過了三層高,聽風水
先
: 生說那是大大不利於丐幫上上下下的兄弟啊!況且若是如易師傅的桃柏館那種外觀的樓
房
: 在丐幫中出現也是奇怪得緊,我說得要從長計議啊!」
: 梁國業見他哭得傷心,安撫道:「這樓是一定得蓋的,咱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
: 你看看咱們文曲舵下多少餐風露宿的弟兄?你看那些住在水仙廟的弟兄們,任雷雪跟費
拉
: 索非他們天天來往與總舵與水仙廟之間,不知多少奔波辛勞?依我之見,是得把這樓快
快
: 建好,大家先有個安身立命之處,再來談其他的。」
: 哪知章小洪更加憤恨不平的說:「過去文曲舵顧全義氣,不能去爭地也就罷了,現在我
們
: 真的有需要了,大家也是一點義氣也沒有,連分幾塊畸零地給我們也嫌多餘了?總之我
說
: 這會館暫且不能蓋!給我們第二塊地,這才能動工。」夏久達鼓掌以示贊成。
: 華老爺見他們爭執不下,涼涼的說道:「我給的五千兩可無法起兩棟樓啊!」
: 易學儉在一旁和道:「要我把樓起得像你的英閣盧一般,那是更加不可能。」
: 章小洪眥眉嗔目的瞪了易學儉一眼,說道:「我們英閣盧是前朝高手匠人之做,美輪美
奐
: 卻謙和謙退,諒有十個你也蓋不出來!」
: 易學儉嗤道:「誰希罕了要去復辟前朝建築?思古守舊,食古不化!」
: 李四層跟梁國業見他們吵個不休,也是眉頭深鎖。此時一直候在一旁負責斟酒的一袋小
丐
: 冷笑道:「章小洪章大俠真是為了丐幫兄弟著想,就算我們這些一二袋弟子凍死路邊也
是
: 為了顧全您的大義大節了?」他語出無禮,一個一袋弟子竟敢對七袋護法口出譏諷,大
家
: 都望向了他,只見他瘦骨支離面有菜色,想來是飽受了欺負,連一餐飯也沒吃飽過,可
是
: 大家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他是誰。
: 章小洪怒問:「你又是誰了?誰讓你來說話了?」
: 那小丐道:「我只是水仙廟中的一個小丐,今天奔來總舵稟報幫主說水仙廟的牆又快塌
了
: ,沒想到又被抓到這裡來奉酒,是以聽到各位大俠的對話,心中可是佩服得緊呀!嘿嘿
!
: 嘿嘿!」
: 章小洪道:「你們是什麼東西,水仙廟住得好好的也就好了,誰讓你來這撒野?」
: 那小丐冷笑道:「我們住在水仙廟可是迫不得已,前幾天落雷打下了一顆古樹,差點沒
把
: 眾位兄弟盡數壓死,今天又是牆塌,不知過幾日又要壓死幾個人了。想來章大俠住在英
閣
: 盧那滋味可快哉矣極呀!光是您一個人的居所便是不知我們的多少倍了!」
: 章小洪被擠兌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直重複著丐幫百年大計、丐幫起的樓須有丐幫精神
,
: 不可阻擋天際線、不可破壞風水等云云,可是說話也再不能如此大聲了。夏久達見兩人
來
: 此徒然討了個沒趣,便摸摸鼻子拉著章小洪離開了。餘下諸人在特功亭中面面相覷,此
事
: 依舊是無解。他們臨去前說若是幫主與長老們顢頇硬幹,堅決要蓋高樓,他們也會力抗
到
: 底。
: 這風波越演越烈,華老爺撫了撫長鬚,怡然自得的看著面有憂色的李四層,心想,天下
英
: 雄好漢以此人為最,他手下之人卻為了自己捐的這零零碎碎的五千兩銀子吵鬧不休,倒
也
: 是一齣好戲。
: 丐幫本是乞丐本色,嗟來之食也是狼吞虎嚥,可偏偏那章小洪要長根硬骨頭,卻不知此
事
: 方到何時能了?華老爺嘆了口氣,還不如去找鄰縣那個要娶四姨太的縣老爺喝酒吃飯來
得
: 好玩。於是他把易師傅留在了丐幫,自己告辭了丐幫幫主便去了。
: 梁國業見幫主若有所思,便張羅著招呼易學儉去了。而這廂,李四層卻面有難色,他心
想
: :「老子身為丐幫幫主,卻連給文曲舵蓋一棟樓都得華碩老爺施捨,那也就罷了,那章
小
: 洪什麼東西,卻自命清高的挾著丐幫令名要我不可許他們蓋高樓,樓高至多三層,嘿嘿
!
: 嘿嘿!我降龍十八掌都已練到了四層,這樓蓋三層,他媽的,我乾脆改名叫做李三層罷
了
: !這幫主可做得太窩囊了!不管,老子說要蓋就要蓋,他們不服我只好揍他媽的!」
: 他微一點頭,心中有了成竹,便在亭中施展了一套拳腳,揮灑自如,豪氣萬千。
: 那一旁侍酒的一袋弟子瞧了他一眼,心感無奈的便收拾了酒碗酒杯去了。
: (三) 天長地久有時盡 此樓落成遙無期
: 任雷雪攜了酒葫蘆,手持一跟黃竹棒,一黑一黃兩隻忠狗仍然緊跟在他身邊,一人兩狗
: 行走江湖,好不快意,那任雷雪反正也不在意名聲好壞,但卻也沒有什麼曖曖內含光的
: 想法,是以他在丐幫中雖不出名,也並不得罪人。
: 這天他出門喝酒賭錢,順便執行長老交代下來的吩咐,終於得閒,跋涉了幾個時辰,回
: 到他們暫時屈棲的水仙廟小窩裡,只見殘破的水仙廟門口,圍了一堆人指指點點,有些
: 身著丐幫的乞丐服色,有些則是粗手大腳穿著斗笠蓑衣的鄉農。他邁上前去,問道:「
: 怎麼啦?大夥作啥圍在這兒?給水仙尊王過壽嗎?」
: 一個鄉農回答他:「碧甌樓的少爺來這裡大鬧了一番,好多人都給他手下的武師打傷了
: 。說什麼再過得幾個月,要是你們再霸著水仙廟,就要把丐幫大爺們一個個踢出去。」
: 那鄉農口齒甚不便給,說了好久也說不出個來龍去脈。
: 任雷雪心中一驚,連忙進廟去,只見費拉索非正在指揮眾人給受傷的人上藥、推宮過血
: 、續骨療傷。叫了手下的一袋弟子過來問話,那弟子不像說話夾纏不清的鄉農,當下把
: 下午這場事兒說得清清楚楚:那碧甌樓是水仙廟附近的大戶人家所建的樓宇,樓高十三
: 層,在樓外,那財主為了炫示奢富,更建了一支能直通第十三層的樓梯,附近鄉農都叫
: 他碧甌梯,又因為在水仙廟旁,又稱作水仙碧甌梯,總之端地成為水仙廟附近一帶的地
: 皮之王,許多商家也圍繞在旁,好生熱鬧。而碧甌樓的主事者,鄉農們也不知其名,只
: 說他們權勢薰天,就算水仙廟是丐幫的地盤,他們也能笑嘻嘻的拿了去,主事者的兒子
: 大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在鄉里間橫行霸道,大家都叫他「太子」。
: 今兒下午便是太子帶了手下一群人來示威,說什麼丐幫幫主已經說好把這塊地給碧甌樓
: 的太子來起樓,說要修一間比現在水仙廟還要漂亮十倍的水仙尊王祠,限定群丐多少時
: 間內便得搬家走人,否則大家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 費拉索非忿忿不平的道:「那錦衣丐章小洪跟夏久達以為我們水仙廟住得舒舒服服,想
: 要以此堵我們的嘴,但我們什麼時候舒舒服服過了?他們不急人之難也就算了,杏子林
: 口的樓房一天不起,我們兄弟不知道要在水仙廟窩到哪一天,更何況,現在那個什麼天
: 殺的太子也欺上頭來,說甚麼也要在這蓋一道碧甌梯,哼!蓋一道碧甌梯直通西方極樂
: 世界吧!」說罷,他怒極朝牆上一拍,這一手運上了他數十年的太祖長拳功力,直把廟
: 裡牆上的灰塵都簌簌抖落。
: 任雷雪也覺憤慨,問道:「難道咱們真的那麼任憑人欺負嗎?」
: 費拉索非道:「這丐幫之大,卻沒有咱們說話的餘地,否則咱們可會被趕來這水仙廟?
: 唉!只可惜,咱們不爭氣。」
: 任雷雪問道:「費拉索非大哥,我正想問你,為什麼同為文曲舵,那錦衣丐卻是說話如
: 此大聲?咱們文曲舵是窮出了名,他又怎麼能穿得一身錦衣呢?這真是奇怪得緊。」
: 費拉索非摸了摸任雷雪身旁的小黑狗,徐然道來:「其實章小洪跟咱們一樣一窮二白,
: 會穿著一身錦衣,是因為他傲氣得緊,咱們作叫化子的,行走江湖難免給人呼來喝去,
: 誰又來尊重咱們臭叫化兒了,但他愛惜自己得緊,是故總是身著亮麗,不讓人瞧扁他,
: 再加上他成名已久,文曲舵的英閣盧也有他一席之地,自然對他穿什麼,大家也不太去
: 跟他為難了,這算是給他一點面子吧!」
: 一旁的一袋弟子插嘴道:「哈哈哈!這豈不是打腫臉...」
: 任雷雪一掌打過去,喝道:「閉嘴!要是給人聽到了,告到他們那裡去,我看你不被打
: 到剩下半條命也會被幫主重重懲戒一番。」那弟子給他一掌拍到牆上,背心兀自悶悶發
: 疼,卻也覺得任雷雪說得有理,當下閉口,靠在牆上不敢多言。任雷雪續道:「總之咱
: 們跟章小洪大哥也無冤無仇,他犯不著得罪咱們,咱們也不去得罪他就是了,但我想,
: 總要想個法子讓那丐幫門口的會館早點起好。」
: 費拉索非道:「是啊!否則咱們拆了舊草棚,睡在這個舊破廟的美妙滋味,可得請英閣
: 盧那批事不關己的人來嘗一嘗啦!哈哈!哈哈!」就在這當兒,方才他掌擊破廟之牆之
: 處出現了龜裂的痕跡,而方才那被任雷雪一掌打趴在牆上的弟子身後的牆又開始倒榻了
: ,眾人驚慌失措,連忙互相扶攜逃出廟門,只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最後兩隻黑狗黃狗
: 也逃出來的時候,那搖搖欲墜的水仙廟,便如同自縊馬嵬坡的楊貴妃一樣軟軟的倒了下
: 來。
: 只見一片粉塵沖天,各個丐幫弟子都鬧了個灰頭土臉,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
: 都慶幸了逃過一劫,這幾天來,整個水仙廟不是屋頂瓦片掉了幾片下來,便是牆角又裂
: 了幾個縫,前些天也是落雷劈中大樹,險些壓垮了水仙廟,大家都覺得身處在危樓中,
: 性命只懸於一線,想來自己的命還真賤得一文錢也不值,發生了這些事,不僅幫主李四
: 層也沒來看一下,就連本舵的梁國業長老也是視而不見,更別說那堅持不能蓋樓的章小
: 洪跟夏久達等人了。
: 眾人三三兩兩的坐在已坍塌廟旁,心中兀自驚魂不定,想著:過去那個門口的大草棚雖
: 然簡陋,但總是個棲身之所,總不至於今天落磚瓦明日就牆塌的,只是草棚拆都拆了,
: 到底他們那些人要吵到什麼時候,他們全然無法知道。
: 廟塌過後幾天,幫主李四層差了梁國業來慰問敷衍,眾小丐合力清了殘瓦爛片,在水仙
: 廟址上搭了一個暫時容身的草棚,當然遠不及那個他們住了三十年的大草棚,但上面叫
: 他們將就,也只好將就了。又過得幾天,碧甌梯的太子穿錦飾碧,帶著一群家丁伴當而
: 來,見水仙廟塌了,又見群丐在廟址上另起處所,又派遣手下人大鬧了一番,直把小丐
: 們的草棚打得搖搖欲墜,這才搖搖手中的摺扇,口中吟著小調而去。
: 任雷雪與費拉索非敢怒不敢言,自己手下眾小丐武藝不高,衝上去也是自尋侮辱罷了,
: 要不是如此,他們真想把囂張不可一世的太子抓起來揍他媽的,再把他媽的什麼喪權辱
: 幫的碧甌樓跟碧甌梯一把火燒了,想當初要不是丐幫讓地出來給太子他們來起樓,現在
: 也不至於處處受他們牽制,況且,丐幫也太過沒見識,照理說咱們出的地給他們蓋樓,
: 總要有些好處來撈撈,但不知道幫主李四層到底跟太子說好了什麼,丐幫中人卻是什麼
: 好處也拿不到,上碧甌樓住上一晚,也要好幾兩銀子,總之是大大的不平。
: 世上不平的事情可多了,一件件事的打抱不平,一輩子也打不完。
: 天色暗了,水仙廟附近是一條小溪,當初小溪裡被鄉民們釣起了一塊似是人型的大石頭
: ,人們開始膜拜它,拜久了倒也事事靈驗,當初只是拜一個水仙石頭公,到了不知明代
: 還是清代這顆石頭才被封為水仙尊王,成為附近居民的信仰,但又因為年久失修,再加
: 上其他的神明更加靈驗,這間水仙廟便從此沒落了。
: 水仙廟的破敗,也是世道的衰微,但水仙廟旁的景色卻依舊如詩如畫,小溪潺潺流水,
: 綠樹成蔭、垂楊垂柳遍佈滿岸,春日有沾衣不濕的杏花雨,秋天也有無邊落木蕭蕭下,
: 煞是好看,吸引了不少愛好遊山玩水的富家子弟們來此玩賞,玩得累了,他們便入住碧
: 甌樓,在碧甌樓的客棧酒樓中縱情歌酒,有些風雅之士,便不辭辛苦的登上碧甌梯頂層
: ,頗有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之氣慨。
: 只見碧甌樓上燭光明晃晃的,萬家燈火通明,碧甌梯上的文人雅士吟詩作對,歌舞昇平
: 的繁華熱鬧,卻與水仙廟的眾小丐們形成對比,一個猶如天上之祥雲,一個猶如腳底之
: 爛泥。
: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朱門寧可酒肉臭,路邊依舊凍死骨。
: 此文寫成於11/17-21數日內
: 博君一笑 歡迎轉錄
: 如有雷同 純屬巧合
: Ps. 雖然我立場與人類系主任一樣,希望不要延宕人文大樓建設發包的時程,
: 但是反對派所提出的意見如:量體過大、學生空間不足、空間設計不良、
: 大樓西曬與噪音問題,文院負債危機等等都是很有道理的,
: 大家都希望人文大樓可以更好,但身為住在危樓中的哲人二系的一份子,
: 我希望這件抗議需要有明確而具體的計畫,而不是光在那邊搖旗吶喊喚起輿論,
: 若是在發包前可有個更好的計畫,我們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