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開始學習國術至今已十載,深感光陰似箭。另一方面,亦自覺慚愧,沒
有把老師教的東西練好,不用功。
十年前,自己是一個小夥子,總愛講國術的理論、大放厥詞,把老師講的東
西「背出來」,實際上卻沒有功夫。到五年前,漸漸封口,了解到那些「背
出來」的東西,講再多都不會變成自己的東西。然而,直到了這一兩年,才
開始真正體會到老師一開始教的東西。這中間真的花了很長的時間。
講到這,就想到唐代大醫孫思邈寫的《大醫精誠》中:「世有愚者,讀方三
年,便謂天下無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無方可用。」(譯文:社會
上有些愚昧的人,讀了三年醫方便以為天下沒有什麼難病值得一治,等到治
了三年病,方才知道天下難病太多竟然無藥方可用。)真覺得自己以前像隻
井底之蛙,看不見國術寬廣深邃的天空。
而現在又體會到什麼呢?並沒有很多,僅約略體會到了「拙力」與「真勁」
的差別,一種是身體局部、僵硬、不靈活的用力方式(拙力),一種是從身
體的中心(下丹田)、以身體整體的協調、透過完整的結構、將力量旋扭出
來的使力方式(真勁)。這是兩種完全相反的使力方式,越多拙力就越少真
勁;反之,放下越多拙力,也就越能體會到真正的勁道。其實我也只是還在
進修的階段,嘗試著放下較多的拙力,慢慢抓真勁的感覺,所以上面講的真
勁也只是我現階段的想像罷了。然而,到底甚麼是真勁?以我現在的程度還
沒辦法了解得透徹,這是我正在追求的目標。所以與其用「真勁」兩字,還
不如說「非拙力」較不會引發執著。
又為什麼說自己一腳踏入國術之門,而不是兩腳。是因為我了解到,在氣沉
丹田、開始運用丹田力行拳之前,都還不能說是兩腳踏入國術之門。然而又
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已經有一腳踏入?那是因為開始覺察到自己身上的「拙力」
與「非拙力」,即使這是「後知後覺」,卻也比以前的「不知不覺」要進步
了。
以上係為記錄習拳十年心得,願與大家分享,並願每個同好都能功夫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