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了一大會兒,決定用出櫃的勇氣公開分享自己的歷程。
不然屬於自私的那一部分本來想說出一本書更「值得」。(如果有辦法)
我的求學背景不折不扣的理組,我是大學多元入學聯招的第一批白老鼠。
我是個擅於思考的人,但一個人再怎麼思考總有盲點,曾落入循環論證當中。
我原本念第二類組,直到有一天我看見黑板上滿滿的生物學知識的板書,
我深深為之著迷。一次又一次看見自己的渴望,我便去了第三類組。
國中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要念法商,進三類的時候知道自己不是為了醫學系。
完全是為了求知的熱忱。直到有一天,兩個必然偶遇的問題困住我了。
一、
高二的暑假,我問我的同學,為什麼要上大學呢?
她回答我:為了找工作。
這莫名其妙的讓我困惑,又無法反駁。我就帶著這個不符合內心渴望的答案進了大學。
二、
高三的時候,我開始詢問:「原子的單位是怎麼制定的?」
「OOO這麼定義的原因和意義是什麼?」
當時可能把同學問煩了,就回答我:「定義就是定義,沒有為什麼。」
帶著這不可能是我的答案的疑惑,我發現進了大學之後,我沒有辦法真心的理解論文。
時序在2004年,有興趣的可以查詢當年的能量波動,在踏入NA精華區看見
自己的狀況與所謂的能量/靈訊/催眠訊息所交代的時間如此吻合,
奠定了我立足的基點,我找到了當年讓我無法處理發生在我身上之事的理由。
然而最關鍵的,其實是我進行自盡這一件事。
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無法處理的情緒太多了,無法分辨的困惑太多了,
當我一次又一次將真實的自己一部分的呈現給對我有意思的人-
(噢,他們當然都選擇離去。極有可能是由於常態分布的兩個標準差就是他們的極限。)
那時候我瘋狂的追求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F011273357 的訊息,
這是我的入門牌卡,一直給我 Your Wish Is Granted,
但我仍被對方用很差勁的手段甩掉了。當時我的工作也撐到一個極限,
我自知我無法達到主管賦予的期待-我走了會自由,但擾亂主管的計畫;
若待住撐到不能再撐,就是天天被人事噱,當著學生的面臭罵我,
即使明知是學生故意刁難,作為老師無法控制就是無能。
老實說那個就是個屎缺,我只是遇到了才知情-我要帶的班級學生們
以為他們愛的老師會繼續留任,但我從來不愛強硬風格;
有些學生變本加厲,但也有被人事說難搞的學生被我弄得服服貼貼,
在我眼裡,他們只是終於有機會做自己、探索自己而已。
很清楚自己被規訓成乖小孩讓自己痛苦了多久,我深知每一個舉止乖巧的孩子
身後都有一個巨大而隱形的十字架。
忘了事情怎麼發生的,自願離職、感情遇上瞬間毫無理由人間蒸發的處女座男生,
在蒸發之前,狠狠的數落我所有舔舐傷口的文筆都只是逃避現實又自以為有成長前進,
當時我賴以為「生」的價值觀徹底的被拆解、完全崩壞,
看著螢幕裡一句又一句沒血沒淚的指控(但他認為他說的合情合理),
忽然之間,所有的情感都可以拋棄了。是拋棄,不是放下。
我完全不再在乎我從何而來,也不再在乎我的父母-而與其說不再在乎他們,
不如說是「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在乎他們了」。
有誰真正在乎過我呢?
我的需求是需要花費別人奢侈的心力和時間,而當時沒有人有能力,也完全沒有人了解。
連父母都不能了解的。而且-
你的朋友還會因為你的自殺而厭惡你。
那?我還需要在乎什麼?
我安排了一些線索,帶上了佛洛姆的《愛的藝術》,看起來很輕易的就關上了家門。
我已經知道跳樓不是最爽快的死法,但必死無疑。
迷惘的心引領我找到一層26樓的商業住宅,彷彿順理成章的沒有人發現我的進出-
就連離開大樓的時候世界也彷彿是靜止的。
我記得很清楚,我一階一階的走上去,到了第18層樓左右的高度,
突然有股聽不見的聲音詢問我:
「你真的要上去嗎?」
我沒有被嚇到,只是回應它:「讓我上去。上去看一看也好。」
我就繼續爬上去了,26樓。推開大門,原來頂樓長這樣,要跳下去還要爬欄杆。
我就在那裡思忖了很久,我知道我正在做重大的決定,非常重大。很可能上新聞。
然後有人發現死者落下前的腳邊有一本《愛的藝術》-
我要用那本書來控告世界,有人是如此的完全沒有愛,連一點疼惜與同情都沒有。
我坐上水塔,一邊看《愛的藝術》一邊思考,頂樓的風越來越強勁,
而我的手開始冰冷。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嚇著了我。
我一抬頭便看見那巨響是來自頂樓的大門,剛剛打開的那一扇,
被強勁的風吹到完全大開。完。全。大。開
我有些沮喪的心想,是要我回去吧。這是個很明顯的sign。
這裡還漏掉一個重要的過程:
在這時間流裡面我突然意識到如果就這樣走了,才真是褻瀆了《愛的藝術》。
我進去門裡了,五分鐘吧,風又把門吹關了。掩上但開關沒有扣上。
我實在不願意回去,我哪裡都去不了,哪裡也不願意去,極度厭世。
厭世的淚水浸濕了《愛的藝術》,此時,一個不是來自地球實體的聲音對我說話。
是個非常有女性力量的溫柔問候:「我知道。我們都知道。」
五年前了,接下來和存有的對話我忘記了,然而我同意好好下樓,好好回家,
好好去做接下來該做的事。
-就像個隱形世界,完全沒有人看見我。
一邊內在對話一邊搭了公車,「下次,會給你一個你可以的。」
然後在我平安回來之後的第二天,我就遇見了我現在的配偶-處女座男生。
下了捷運,「你沒看過希臘神話和中國神話嗎?神,也是和你們一起學習的。」
走著走著,步伐越來越輕快,「我要好起來!」
從此,我不曾再想要結束生命。
即使曾經依然再度絕望,我仍是拼了命的讓自己活著。
就只是活著。這麼簡單,又這麼困難的事。
後來,我真的明白也相信:
自殺真的不能解決問題,但它給你一個機會。
是個重新選擇的機會-重新選擇你的今生,或著砍掉重練。
永遠有足夠的時間讓你輪迴去完成靈魂渴望。
自殺不能解決問題,但它仍舊是個選擇。
此後,我不再輕易論斷任何一個生命的自戕-出於你永遠無知於對方的命運。
在因緣際會透過牌卡和零極限踏入NA之前,我從懷疑論者到不可知論者,
然而,「神」確實透過我的意識載體說話,此後我成為有神論者,或者有靈論者更適切。
-你可以自己判斷祂是不是神,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後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振動,「神」只是被神格化的產物,
「作為一個人」終究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僅僅只是「選擇」。
隨時隨地、隨你高興。
靈魂終究需要體驗所有的面向才能整合,包含著你的厭惡你的冷漠你的愛恨情仇,
以及你的理性和所有可能的信念。
All the possible must be experienced, so
never reject any aspect of your possibility of divinity.
所有的可能性都是需要經歷的,因此不要抗拒任何一個展現神性的可能面向。
-走入人。
走入人性,才能落地紮根於地球。才實實在在的「活著」。
今生沒有完成的任務,就等著來生吧。
然而,我對此地沒有眷戀-無論你信不信;且,我同意我的命好不會讓我餓死還能享受。
不過,我不「愛」這裡。
此生能完成的一切,就別再逃避。-以「人」的方式。
如此提醒自己。
如果你知道對方已經是玻璃心,還要去攻擊,那就不用解釋了-
誠實不會讓你得到很多朋友,但會讓你得到正確的那一些人。
據說是約翰南儂說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