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正湧,任餘暉染霞,海的盡頭,雲的思愿,楓紅似啼了血,渲遍蒼茫,梅花
猶弄了調,歌遍相思,一幕餘暉早常駐心頭,聲嘶不肯斷,你可知道?玉蕭。
雲海蕭玉舞翩翩,灑落笑淚奢華年
相信天跡的幽默感,不是每個人都吞得下肚,當初面對他的舉措,也掀起不小的
反彈聲浪,或許是嫌棄這些橋段太過刻意,也或許是批評這位先天高人毫無架子,
格調盡失,天跡在仙魔鏖鋒中,呼風喚雨,人氣卻沒有因此水漲船高,直到昊正
五道的一個照面,天跡難得的嚴肅,才讓這個角色的厚度飽滿了起來。
一個先天人,可以解救黎明於水火、可以珍視群俠豪傑、可以挺生對抗邪眾,天
跡赴湯蹈火,待人無分好惡,然而不論怎麼樣的親民,始終會有一群人,駐足在
內心最脆弱的那塊,真正能看透天跡嘻笑背後意義的,是那年少之時,那群同門。
雲海仙門,這故事是這樣說到的。
雲海仙門的所有人事,盡皆圍繞著九天玄尊鋪寫,天跡,雲海仙門大師兄,則是
維繫住所有角色的重要中心。不是一般人心目中,那個偉岸的標竿,天跡在雲海
仙門留下的反而是一屁股臭名,他好吃懶做,欺善怕惡,偏偏又天賦異稟,能言
善道,與如今瘋癲的模樣如出一轍,與如今一樣,都想掩蓋些什麼。
江湖有言,有個人,出身於玉門世家這般豪門,王子般的他,天資聰穎,有財有
勢,更有一位可愛的妹妹,卻總浪擲千金,目中無人,更膽大包天地挑上了三界
之主:九天玄尊,大戰不到幾秒,頭破血流,奇蹟生還,從此被安在五行山下,
直到一人英姿颯爽自帶浩然正氣而過:俊俏無比的仙門皇子,看這人楚楚可憐、
渾身惡臭、衣衫襤褸、不堪入目,遂伸出援手引入仙門(完全錯誤~)
玉逍遙,甫登場便有著懸而未解的過去,明明坐擁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卻為了一
口氣,登門拜師,大師兄的位置始終是個美麗的錯誤,他還是頑皮的那個青年,
讓玄尊大罵、讓玉蕭操心、讓默雲氣得牙癢癢;他還是那個粗線條的混帳,把奉
天拉出了沉重的壓力、把永晝帶入了無盡的美夢。
說起玉蕭,既是玉逍遙同門師妹,更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小妹。有玉逍遙在,玉蕭
一刻都不能省心,這個討人罵的兄長,又是翹課打香腸,又是練劍好爭鬥,又或
者在教室一頭呼嚕呼嚕打著瞌睡。師妹秀外慧中,看起來明明嬌氣無比,這傢伙
卻總是能激的玉蕭動怒動粗。可能是一個人拎著耳朵,連拖帶拉地把他抓回私塾;
可能是一個人面目猙獰,油腔滑調逗得她哭笑不得…這是兄妹倆相處的模式,也
是反覆在玉逍遙腦中輪轉的,美夢。
曾經,這個不稱職的哥哥有著一身好廚藝,他烤出人間極品的香腸,允諾她不再
飢餓,更妄言在神諭仗劍下,小妹能放心地永遠依偎,直到血河氾濫,沖離了奈
何橋的兩岸,每每風起,一座立墳孤唱,扶過一張乾涸的臉龐。已曆玄黃十甲子,
歌調卻不曾止歇,有個人,注酒共譜,在風中,誓言蒼生不再哭泣。
碧山長青,駐有聖王,成千的先天諸道,要迎送翻嶺正氣,山河之外,天高地闊,
要把青澀銜作群峰,此等仙境,清泉為裳,可願隨一洩天絲入谷,浪跡天涯?奉天
碧波煙草楚江邊,兩影一傘賦萬言
奉天逍遙,一時佳話,兩個天賦異稟的少年,在雲鯨島上任劍激蕩,玉逍遙如同
李太白,天上謫仙,放浪形骸,明明不務正業卻總泣鬼神;奉天如同詩聖,玄尊
之後,納書萬卷,浩然正氣不驚人總不死休。
對逍遙而言,為了可愛的妹妹死都要撐著,對於奉天而言,這更是個不能言敗的
挑戰,然而兩人不曾瑜亮,不曾計較,無論是師兄的爭奪或是天峰的烙痕,早都
成了一種默契。習慣那人陪在身旁,不論多麼瑣碎的小事,再平常又無聊的時刻:
勞動服務的時候、寫考卷的時候、比武的時候、翹課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八卦
的時候…有一個人陪伴,什麼時候,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每次的風動中闖入。
不論是多麼非凡的人,都會擁有一段生命中最愜意、快活的記憶,那樣純粹、無
憂、笑淚交雜的歲月。在那時,自己不是超人,卻總自詡英雄圖畫願景;在那時,
明明懵懂無知,又志得意滿地賣弄著膚淺的能力;那時不涉紅塵凡絲、那時也不
問勾心鬥角、那時更不觸生離死別。爽的時候,較量一番;難過的時候,杜康為
解;累的時候,張開雙臂,往後一倒,不論左邊右邊,都有你們扶著,都有你一
聲似怒似笑的抱怨:白癡喔。
如果可以,是不是能永遠當個白癡?一張白紙的白,有同門盡情揮灑共譜詩畫;
一份癡情的癡,無數次的輪迴猶能哼起一曲奉天逍遙的旋律。怎奈江湖浪濁,世
道傾頹,沒辦法坐視不管,卻在血河戰役之後,初嚐無能為力與挫敗。死亡,衝
擊兩個不可一世的佼佼者,在最純粹的時刻,留下遺憾,留下烙印在心靈深處的
懼怕。在那刻,她話漸弱,浴血的身軀逐漸冰冷…直到凍徹入骨,身子不斷地顫
抖,空氣凝結,越趨稀薄,填不進,一句,一字…
一聲也好,拜託。
從此風中總有一股血腥味,這是江湖的悲調,從來未止,任之吹拂,兩人褪成華
髮,不復一頭狂放的墨,已然語塞地對眼,填不了曲,又怎麼甘願回憶隨著時間
消融?神毓逍遙開了口:「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討厭」,奉天嘆了氣,在殿上,
未曾沮喪的他嘆了氣。神毓逍遙的模樣也很討人厭,那個自說自話,爛梗連發的
勉強;那個討人打罵,渴望指責的自傷;那個不敢冷靜,始終漂泊的膽小鬼;那
個傷痕累累,故作堅強的師兄。
在明,神毓逍遙傾盡一生也要揪出殺師兇手;在暗,奉天豁盡所能也要隱藏傷害
逍遙的真相,從此,兩人無法坦白:一個人將心事拋諸腦後,一個人將心事深鎖
眉梢,小心翼翼,不再雍容。天宙一別,探遍人世間無數的生離死別,神毓逍遙
還是惦記著的,有個遺憾,和師妹共同的遺憾,人生怎麼可以再有遺憾!回到過
去好不好?那個黑頭髮的君奉天。
夕嵐環抱,暮靄為筆,繪出隴頭流水;山河焦枯,塞外風高,唱出顛沛流離,有
愧仙師誨,不得烽火平,舉劍濁浪,要還黎民一片澄明,神諭有負,仙閣留撼,
微垣已烙在雙肩,也該珍重自己,小默雲。
嵐煙裊裊十里延,袖雲悠悠一片天
打從一開始就是不能兌現的諾言,若要浪跡天涯,這片武林就是天,這片世浪便
作涯,他們彼此清楚,只是偶爾的疲憊,釋放心中的壓力。誓言,這麼放著吧!
努力地活下去,就算劍鋒寸斷,背後還有你的力量,可不能認輸呢,小師弟看著。
說起默雲徽這個師弟,號跡君,更是而今的仙門雲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九
天玄尊無比崇敬,在往後的劇情中,乘御先天神皇之氣,仙姿浩蕩地下凡。抗衡
八部眾、斬除龍首、阻斷禍星之行,堪稱先天高人、正道棟樑,然而初登場時,
他卻總是被這位大師兄激得失態。小默雲,只有天跡這麼叫著他。
承跡暨君,儼然扮演奉天逍遙的接力者,對君奉天,他無比崇拜與支持,對神毓
逍遙,默雲則毫不手軟地吐槽,他可是眾人眼中的好學生,言談間幽默自然,如
沐春風,唯獨面對天跡這個師兄,他能編織出隴中俊秀這般拙劣的鬧劇,會在藏
經閣失態尖叫,稱呼師兄為田雞,大肆慶祝奉天回歸而刻意冷落,更會激得天跡
比出中指。
默雲只敢逗著天跡,也只願意陪著天跡嬉鬧,本性是平和的,能談,卻也如此而
已,只有那個人的嬉鬧能如此自然,只有那個人的做球才能開懷大笑,也只有擠
出一絲笑容,才能幫那個人做點什麼:這是屬於小默雲的貼心。大師兄究竟是怎
樣的人?他呀~不需要尊敬,不需要柔麻地奉承,就這樣扮演一顆墊腳石也無妨,
要瀟灑度日,只求過得舒心,所有人都舒心。默雲早再清楚不過。
這個師兄,初次相遇時輕撫了額頭,眼露頑皮的慈愛;在大病之時守夜照顧,明
明焦急卻又故作輕鬆。那時,他彈了小默雲一下額頭,若無其事笑嘻嘻地離去,
很彆扭的關懷,一點也不痛的追打。他,與雲鯨成為交契,與秋水澡雪也玩得不
亦樂乎,對什麼人都是這樣,在無數流星劃後,還緊抓著一手粽,笑著問到:
肚子餓嗎?我好餓喔。
白袍,是共同的誓諾,要正氣拂送無窮,要捻雲普降甘霖,要點遍殉路永晝,要
舉劍淨濁萬世,若蒼穹已蒙灰,世道不彰,我,不會袖手旁觀。
袍染血色髮垂肩,飄然一生笑說閒
流星不止,奔流成雨,倏忽,在天宙篆刻下時光兩字,人,知道了些什麼。故事
的最初與最終,英雄終究也得踏入命軌,一刀兩剖,訴盡了天跡人格的兩個面向。
仙魔鏖鋒描摹著天跡的對外:心懷天下蒼生,隱有內斂又細心的關愛,斬魔錄描
摹著天跡的內在:徬徨而勉強搞笑,隱有柔弱又迷惘的糾結。少年的懵懂無知,
他活似個王子,歷經滄桑,他被洗鍊成一介公主。
不論多少爭議,天跡始終把持那核心真諦:仁者,無敵。仙門的秘辛,有愧於九
天玄尊與末日十七,天跡不明答案,亦不被真相擊倒。擁抱睡去的永晝,天跡疲
憊地嘶吼,一覺過後,擔負起殉道之眼未盡的遺志;問心一斬貫穿胸膛,天跡瀝
出了肝腸寸斷,神諭仗劍,要與陰謀者同歸於盡。浴血的身姿猶漫漶一夜星斗,
或許,奉天和默雲都不夠了解他,天跡遠比眾人想像的,更強悍,更無敵。
要這麼說嗎?優柔寡斷什麼的…昔日面對棋邪這般大敵,天跡也不曾想過剷除;
面對末邪王冷絕的殺勢,天跡猶懷抱著希望;面對同修多年的陰謀者人覺,天跡
終究處處留心想探出他的難處,溫暖的雙手摻護住小煙兒。幾度輾轉,不曾刃敵,
奔走的身姿留下一道清泉,自顧自地淌出鮮紅的血,天荒.禁絕!天跡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