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和張學良都是東北老鄉,
也是蔣介石眼中早該死的人。
http://www.ce.cn/xwzx/xwrwzhk/peoplemore/200609/18/t20060918_8611668.shtml
“鳳凰臺”的“李敖有話說”的欄目里提出了1931年“九·一八”那一夜東北軍領袖張
學良在哪里的問題。當年“少帥”在國人心目中的形象是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口碑本
來就不太好,又一槍沒放就丟了東北三省,自然就成為眾矢之的。上海《時事新報》同
年11月20日發表的馬君武的兩首詩《哀沈陽》:“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正當行。
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沈陽。”“告急軍書夜半來,開場弦管又相催。沈陽已陷
休回顧,更抱佳人舞幾回。”更坐實了張學良作為“不抵抗將軍”的惡名。您想,100多
萬平方公里的大好山河,剎那間淪于敵手,而主政東三省的張學良卻在北平與佳人跳舞
取樂,而且詩中指名道姓,言之鑿鑿,這會激起國人多少憤怒。在大陸,近50年來,張
學良是正面歷史人物,在這個問題上歷史學家也一直為他辨誣。
李敖先生說,胡蝶晚年寫的回憶錄中說自己根本不認識張學良。又說“這位大名鼎
鼎的電影明星,當時她不澄清,她不說她不認識張學良,并且當時她還很得意。為什么
呢?我跟少帥一起跳舞啊。他有名我也有名啊,我們兩個加在一起,不是相加的效果,
而是相乘的效果。她不否認的結果就是張學良背了黑鍋,怎么解釋也沒有用”。李先生
這段話對胡蝶有點不公正。其實馬君武的詩一見報,次日明星影片公司連續兩天在《申
報》上以胡蝶的名義發表聲明辟謠說根本沒有此事。因為當時胡蝶確實是在北京出外景
,公司怕引起眾怒。著名的導演、編劇、演員張石川、洪深、鄭小秋等人也紛紛刊登啟
事為胡蝶澄清事實。以胡蝶名義發表的聲明里甚至說“蝶亦國民一分子也,雖尚未能以
頸血濺仇人,豈能于國難當前之時,與負守土之責者,相與跳舞耶”!
那么“九·一八”那個夜晚張少帥在干什么呢?許多材料說那晚他在看戲。李敖先
生也引一度做少帥副官的何世禮先生的意見說,那天張陪著何世禮將軍的老爸何東爵士
看戲,看到一半,突然來了電報,張少帥看了也未與何東告別,匆匆而去,再沒有回到
包廂里。何東覺得張學良失禮,還有些不高興。第二天在報上看到日本侵略軍發動事變
的消息,才明白張不辭而別的緣由。這種說法似乎很確鑿。
我看到過另一種記載,這是20世紀留法名人盛成先生的回憶錄《舊世新書》中所提
供的另一種說法。他說“九一八”這天,他到華樂戲院看戲,而且是當時南京政府行政
院秘書長褚民誼(后來淪為漢奸)唱戲。書中說“他不在南京辦公,跑到北平唱戲,請帖
送到了張繼手里,張繼又打電話給我,我們就一起去了”。我查了歷史記載。1931年9月
褚民誼曾到新疆出差,9月5日來到北平。盛的回憶錄中又說:“這天,褚民誼唱的是《
空城計》,演諸葛亮的是他的秘書。張學良也去了戲院,包廂就在我們旁邊。正看戲時
,東北來了急電。因為張學良下令任何人不準進他的包廂,結果送電報的找到了我們這
兒。張繼讓我問一問情形,來人告訴我是東北來的緊急電報。我慢慢敲了敲張的門,門
沒有開。戲散后,我對張學良說:‘漢卿,有一個緊急電報給你。’張一看很著急,拿
著電報就走了。”(見《舊世新書》P16—17,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3年版)這個說法與
李敖先生介紹的說法有許多不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說,張未曾在戲演了一半時退場。
盛的回憶中提供了一些細節。一是看戲的地點,華樂戲院,也就是今天的大眾劇場,在
前門外鮮魚口里;二是當晚褚民誼演的戲,這很特殊,因為褚民誼是票友,又是高官,
其公開彩唱,必然給人們留下深刻記憶;三是張繼與盛成一起看的,當時張繼是國府委
員,兼華北政務委員會主任委員,盛剛剛做了他的秘書,陪他聽戲,必然印象很深。現
在出版的回憶錄很多,但其公信力卻在下降。盛成口述這本回憶錄時也有八九十歲了,
記憶也許有誤。但其提供的一些細節又與歷史吻合,值得我們認真對待。
李敖先生說他藏有何世禮先生的日記,并在節目中亮給觀眾看。不知其中是否有關
于“九·一八”這一天的記載,如果日記中有記載,并如李敖先生所說,那么這是最準
確的。如果沒有,何世禮將軍也是僅憑記憶,那么盛成先生提供的說法似乎更值得采信
。
來源: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