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成 201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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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
這篇並沒有什麼很深刻的論述或是細緻的理論,大多是板上大家已經看過的東西。不過從
一個大一學生的口中說出來,讓人感覺特別有希望。
所以,我可以只寫「\銘緯萌萌/」就好嗎?
正文
「台灣、中國,一邊一國!」
2014年9月26日晚上,顏銘緯大聲喊出後,便將《被出賣的台灣》一書丟向中華民
國總統馬英九,書擊中馬總統右腹,特勤人員立即壓倒顏銘緯,並帶離媒體攝影
範圍外。
18歲的顏銘緯被警方訊問為何要向總統丟書?也被警方叱責丟書是暴力行為,警
方反問如果有人拿書丟顏銘緯的父母親,顏銘緯心中作何感想?
顏銘緯答:「我父母不是有權力的人,馬英九才是掌握權力的人,我們對有權力
的人,當然是這樣的反抗方式。」歷經十多分鐘後律師抵達,因無人提告,顏銘
緯被警方釋放。
顏銘緯就讀國立中山大學社會學系一年級,在校外擔任基進側翼辦公室主任,他
一下課便往基進側翼辦公室跑,積極投入輔選。他說每天催票很辛苦,但他要讓
更多選民投票,汰換不適的政黨。顏銘緯這一丟,丟出了「後太陽花學運」的持
續,提醒執政者傾聽人民聲音、鞏固台灣主權、不要出賣台灣。
以下是顏銘緯受訪的內容,讀者可從中瞭解他丟書的原因,以及對政局的想法和
信念。
勇敢是拄著害怕前進
我父母在事前不知道我要丟書,但事後他們都很支持我,也理解我為什麼向馬總統丟書。
我是他們的兒子,他們還是會擔心我的人身安全。我念的是社會學,社會學看的是社會結
構、問題、隱藏的矛盾以及很不公平的地方。社會學也會問你如何去改變?你可以做什麼
?這就是我為何要丟書反抗的。我不會說我年紀小,就不能做什麼;反而是我能做到哪,
我就會做,甚至做出超出自己能力一些的事。
我很堅定我一定會完成這行動,也評估過後果。當下你會面臨國家元首的權威感,會懼怕
,我相信318學運的參與者每個人都會害怕,但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都是
拄著害怕前進,我們拄著害怕的柺杖前進。我們勇敢,不是因為我們不害怕,而是因為我
們拄著害怕前進。
馬政府和國民黨仍未回應318學運訴求
318學運後,國民黨及馬政府仍沒回應318學運的訴求,我看到有國民黨地方候選人竟然披
著太陽花圖案在拉票,我覺得這非常可恥。國民黨始終沒回應台灣人民的訴求,也沒回應
年輕人的訴求。我希望國民黨能真正傾聽人民的聲音,而不是為了選票,拋棄所有價值。
我是參與太陽花學運的一份子,基進側翼宣喊三大主張,其中之一是「政治民主化」,意
義在於國民黨為一威權尚未轉型完成的政黨,較沒參與民主的資格。我們須要透過司法和
法律重整,確立台灣政治倫理和道德。國民黨仍掌握威權,黨國體制並沒有在台灣民主化
中消失,反而是自從馬英九上任以來,有復辟的現象。
現逢選舉期間,最簡單就是在年底選舉讓國民黨挫敗,不讓國民黨繼續掌權、作威作福,
避免國民黨對318學運參與者,進行更為強烈的司法整肅。當權者能用法律工具宣判你有
罪或無罪,但身為民主改革推動者,我們的行動是留給歷史宣判有罪或無罪。
丟書等於反抗整個國民黨
《被出賣的台灣》最主要的章節就是揭露台灣228真相,這本書詳細敘述事件爆發、過程
、事後。我們這一代年青人經過阿扁執政、台灣本土化教育,歷史課本多了台灣史部分,
表面看起來好像已經和解,但基本上都是冰冷的認知。我讀了這本書,對照口述歷史及高
雄在地作家寫的228相關書籍,就會更有深刻具體的瞭解,更能理解和想像。
我念的是社會學,它重要的精神就是去懷疑。我不會深信每一本書的內容,但會不斷地去
比對,在所有228相關的史料和《被出賣的台灣》中,矛頭都指向中國國民黨,這點是沒
有錯的。每本書會有歷史事實和解釋的差別,國民黨犯下的惡行是非常明顯的。
丟《被出賣的台灣》這本書的意義在於馬英九正在出賣台灣,更深層的意涵在於國民黨的
統治,可以有語意關係,也可以有更深層的意涵,丟書等於是反抗整個國民黨。丟這本書
後,有很多人開始閱讀此書,進而啟蒙關注台灣社會現狀,我覺得已達成目的。
黨國一體的政治體系
台灣自古以來就不是中國一部分,不管從歷史、法律、發展來看。1949年中華民國政權到
台灣,以侵佔方式盤據在台灣,我認同有些歷史資料用外來政權的殖民形容蔣氏的威權統
治。蔣氏威權在當年社會結構下,身為執政者或統治者,應該要有自覺。
從中國到台灣,國民黨政權對農民進行很多剝削,黨國一體的政治體系,在軍公教都有不
平等的族群對待,例如高級外省人,直到現在都還有。國民黨對偉人論、經濟官僚、大有
為政府的宣傳,我們回顧了當時歷史環境和社會結構,但並不能幫這政權脫罪。
走在民進黨前面
我們這代的年青人期待自己,比期待民進黨更多;我們比民進黨更愛台灣、更本土、更相
信進步的價值。所有台灣的年青人都一樣,我們不再屬於民進黨,我們走在民進黨的前面
。太陽花學運不全是學生,也有很多是剛出社會的人,他們在大學畢業後面臨失業,對當
下經濟環境不滿,就一起站了出來,這股力量更加了強度。
我還是很樂觀,不論在那個國家的年青人,都必須不斷地回應當下社會處境,因為那關乎
自己,也關乎別人。我始終期許自己更有使命感,為社會出些微小力量。如果你認為政治
骯髒到一個不行、社會問題叢生、矛盾癥結非常繁雜,那我期待更多年青人一起加入這個
改革。
投票年齡可被公共討論
其實我是非常贊成18歲具有投票權,這在世界潮流是很正常的事情。台灣要20歲才能投票
,23歲才能被選舉,我覺得必須要被改變的,要適當改革。至於幾歲具有投票資格?我覺
得這是可被公共討論,然後形成共識。當一個社會普遍認為人到達某個年紀就具有獨立判
斷思考的能力,那這年齡就適合選舉或參選。
有人問過我未來是否參選?我覺得在台灣政治社會處境下的年青人,他們如果關心台灣社
會,都要不斷思考在未來去回應環境的變化。我不會很靜態地說我會不會出來選,而是動
態的:如果到時在那政治環境下,如何評估?要具體做什麼行動?要怎麼做?再決定參選
或繼續深耕社會運動。較尷尬的是,我有可能到了2016年,也還沒有投票權。
後馬時代的民主除垢
我從沒想到要和馬英九說話,呵呵。我想對他說他和國民黨準備迎接「後馬時代」的清算
,這清算是「無權力者」對「有權力者」的清算,重新確立台灣政治正常化的開始。清算
就是「除垢」(lusteration),重新確立一個東西。現在國民黨和中共對台灣的主權和主
體性,就像白蟻不斷侵蝕,表面看來都是維持現狀,就像他們講的那一套。中共也繞過台
灣中央政府,直接接觸地方,如同新新聞和媒體報導那樣。馬政府對自由民主像是白蟻般
地侵蝕,我們要當的就是食蟻獸,推動除蟻工程。
在我心中,馬英九的執政分數是一直在下降的,是沒有底限的,我這樣回答是比較動態的
,因為他的分數是一直在急速下降的。
(*註《被出賣的台灣》是前美國駐台北領事館副領事柯喬治 (George H. Kerr) 在1965年
出版的英文著作,他在書中強烈指責國民黨政府強權統治過程、敘述見證1947年二二八事
件以及提出台灣地位未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