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in Temptation - Memories https://youtu.be/bhzJO34SCoc
(我最愛的樂團)
無論跟我生活有接觸的人認為我是多成功的人,但我都覺得那是虛假的,我有個不再
回去的家。幾年之前我就不再寫關於與家人之間的溫情,即便是想說,每年可以寫的
也只有年節,後來也不了。
網球國手謝淑薇和他弟弟的新聞,讓我想起了自己的經歷,也思考起父母的態度對子
女一生的影響有多劇烈。
我是一個家庭暴力的犧牲者,對我施暴的,不是我的父母,是我的手足。一直到三十
歲那年,我回家過年,初二還是被暴力相向,上演了一齣家庭倫理大悲劇;警察在這
種事件上沒有功能,地方的大家庭尤其是,警察怕翻了得罪地方仕紳。三十歲我終於
不願意再忍了,,頭破血流地報了警,也只換來了警察說,那畢竟是妳的家,妳真的
要讓妳的手足留案底嗎?想想妳的爸爸媽媽吧!你們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替妳家
想想。
那,誰會替我想想呢?當我對自己內心問出這句話,內心變得史無前例地龐大,因為
我相信當時我的心理收納了整個宇宙的孤單和無助。
我記起我的後母如何痛哭地幾乎要跪在我面前要求我放他的孩子一條生路,然後決定
最後一次當那個為家庭犧牲的好孩子,獨自頂著滿臉鮮血,在初二的夜裡開車回到自
己買的第一棟屋子,倒頭就睡,醒來的時候已經初四凌晨。
被傷口痛醒,才發現手機裡的幾乎破百的拜年簡訊和無數通未知來電。我並沒有拿這
件事去對誰哭訴,也沒有告訴我當時的伴侶,我只告訴了我遠在異鄉的雙胞胎哥哥,
使得這件事也傳到了我的生母耳裡。生母在越洋電話裡問著我對這樣的狀態有什麼打
算?我記得很清楚,我只是委屈卻又倔強地說了一句,
我想我也會離開妳離開的那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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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連例行回家都不了,逢年過節如果不是要事或父親特別喚我回家,我幾乎不跟
我的原生家庭聯絡。那就是我的真實人生裡,光鮮底下藏有的黑暗。
我完全理解被當提款機的心情,也完全了解為了自救而離開家之後還被不知情的世人
責怪為不孝、大逆不道、不知感恩圖報的心情。對於那些我從沒有過反駁,也深深地
知道倘若有一天父母都離世了,自己可能會有多遺憾、多難受於沒有多花時間承歡膝
下。
但,我只想活下來,只因相信如果要死,可以有更好、更值得的方式,就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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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們只看見我的成功,和表面的成就,沒有人看見,我赤腳走過了多少碎玻璃路。
一路走來我只是不斷告訴自己,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得靠我自己好好地活下來。
於是我成為我,於是,我成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