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親愛的 TA,
一如往昔收到妳的來信,錦裡織鐵,用清秀娟力的字跡訴說著妳想說的故事,
而上一秒鐘的我,才從一場世界性的戰役中稍微得到了一點喘息的空間,相較於我
世界裡正在面對的一切沓雜紛亂,妳的筆跡、文字和妳訴說的一切,莫名地給了我
一股力量繼續,繼續目前我正面臨的有或無意義的所有拖延。
喜歡妳用神木與神木之間的對話定義我們,沒有聲音卻對話著、未曾謀面卻有
許多心有靈犀,同時也害羞關於妳的夢境和妳形容妳夢境的方式,『超越美的美,
竟然存在』,無法陳述關於這句話對我而言有多害羞,因此我想要把它還給妳,對
我而言,儘管未曾真的見過妳,但妳帶來的一切我難以到達卻渴望的生活方式、旅
行與自我探詢,更適合用那段話來形容;讓我驚豔的並不是「美」那個字本身,而
是「竟然存在」那幾個字帶來的感動,像是未曾被期待過可得卻這麼忽然出現了的
驚嘆,在我的世界迴盪起一陣又一陣的漪連,讓我情不自禁隨之蕩漾,多次驚醒了
也拯救了正泅溺在生命驚濤裡的我。
無論如何,妳的存在、妳的這封信讓我回想起關於靈性的一切。某種程度也讓
我意識到,自己何其有幸,在已知和未知的這個人間裡,擁有諸多貴人而駑鈍不自
知。
五月之後,一直有一種深層的恐懼,思考到關於「善終」,也許起因於全球疫
情的躁動,而我感覺到自己有一點不堅強,呵!說起來這有一點自私,因此我也沒
對任何人或在任何書寫地陳述過這件事。我對於「善終」的恐懼是害怕自己還有諸
多餘事未了,反而不是害怕自己可能會以哪種死亡的方式死亡。
因此我想妳或多或少看到了,我在許多書寫處悄悄地、積極地進行著各種..「交代
」,一種,「草率的交代」。荒謬而無厘頭地期待自己會以一種無牽無掛、無拖無
欠的方式離開人間。而,很快地我便從各種自覺裡發現,我期待的那種善終是不可
能發生的,就像此刻這麼簡單地收到了一封來自妳的信欣喜若狂,而後生出了一個
意念和自我期待,我告訴自己我想要、我要回寫一封手寫信給妳。就這樣人間的一
切又一切純粹美好的意念,推動著我繼續延續或回應,儘管表面外在並沒有看到太
多不同,但我知道我的內在被驅使著期待許多、許多值得等待的事件發生;確實很
像神木與神木之間的對話,看不見卻存在的對話。
我只是疲憊並且史無前例地感覺到對痛的耐受程度降低,對於過去回憶深淵裡
老鬼魂們的凝視有一種擁抱的渴望,然後妳的信就來了,妳的信與我的各種沉重都
無關,但就是很清楚地傳遞了一個弦外之音「嘿!日盡,妳犯甚麼傻呢?」。我才
理解到,我何其有幸,在安靜的閱讀與被閱讀之間,數十年之前,描寫那些痛與愛
與困境和超脫中,能在PTT遇見妳,謝謝、謝謝。
無論如何,我決定要好好地回一封手寫信給妳,我的人工血管退役之後。
在那之前,我要好好當一棵神木,扎根於土地、無悔地經歷人間流變,並感謝,生
命總是在我每一個瘋癲犯傻的時刻,巧妙地安排了充滿各種智慧的貴人,錙銖點滴
地讓我從惡障中驚醒過來。
親愛的TA,我想我要開始回到自認為"好"的那種狀態了,又一次因為妳。但願
妳也很好,一直都好。請代我向可樂多問好,或者向妳時常擁抱的神木傳遞一個感
謝的意念,很謝謝妳夢見我,如果真的如人所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話,謝謝。
:)
我是日盡,我還存在。
恍然回顧,竟然還在!
dayend.L 202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