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泰莎! 我們得到了2袋開心果。"
烈日驕陽照耀著這塊大地,田邊上的土熱得燙腳。
泰莎和米姆拉姆拿著昨日剛織好的絨毯到薩瑪拉的市集販售,此刻正返家的在歸途上。
在米姆拉姆的協助之下,泰莎將母親的舊衣分解重新織成絨毯,在市集間頗受好評。賣得
的錢還可以換得一些大蒜、開心果,以及少許的羊肉。如此一來,可以為纏綿病榻已久的
母親補充一下元氣。
時期已接近收割的季節,黃澄澄的麥穗壓低了麥桿,夾道在小路的兩旁。
"欸...泰莎,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甚麼事? 米姆拉姆。"
泰莎小時候便是吃麥菈的母乳長大,所以儘管米姆拉姆對於母親、卡修、更甚者家中的弟
弟妹妹們都會小心得用字遣詞、使用敬語,但是對於宛若親姐妹的泰莎卻會用平輩的語氣
說話。對泰莎而言,這樣反而是好的,因為她們就像雙胞胎一樣被撫養長大,任何對母親
兄長說不出口的私密話語,都是和米姆拉姆一同分享的。
平日不分尊卑的對話慣了,這麼慎重的詢問對於泰莎而言倒是有點新奇。
"那個...妳打算繼續拒絕歐魯庫大人的點招嗎?"
"!" 對於米姆拉姆的探問,泰莎的表情略帶著薄怒。
"米姆拉姆,對歐魯庫的稱謂不用加上大人,那傢伙一點也不配。"
"噓!妳聲音太大聲了啦!"
米姆拉姆緊張的四處張望,當然周圍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也是當然的,午後的太陽這麼毒辣,代官的間諜也好、農民也好,應該都正躲在家裡休
息午憩吧。
"再怎麼說,他也是代官大人的公子啊! 太失禮也不好不是嗎?"
"那,妳是要我去當那傢伙的侍女囉? 妳應該知道那傢伙的目的並不是要我去當侍女這麼簡
單而已吧!"
"這、這個... 我這麼說,應該是又要被卡修少爺討厭了吧。"
啊啊~是阿! 比起一同長大的自己,兄長一向能夠得到米姆拉姆較多的注意。
不過泰莎決定原諒她。
米姆拉姆一直都偷偷暗戀著卡修,雖然泰莎表面不說,但是也一直希望有一天她能夠鼓起
勇氣向卡修表白。雖然米姆拉姆頑固的認定著彼此身分的不相配,但是今非昔比,泰莎她
們家也不再是昔日雄霸一方的貴族了。如果米姆拉姆能夠嫁給卡修,泰莎和米姆拉姆也能
在一起當永遠的姐妹,所以泰莎一直偷偷的在為米姆拉姆加油。
話說回來,歐魯庫那傢伙...不,比起歐魯庫,他的乳兄弟薩姆瓦第更加棘手,之後還不知
道會使出甚麼手段來刁難她們呢!
一想到永遠都隻身檔在她們面前的兄長,泰莎不免感到有些抱歉。
"...說的也是,要去不喜歡的人的身邊是很強人所難。對不起,泰莎,我說了奇怪的話。"
"不會啦,妳不要放在心上。"
"說的也是,會這麼做的泰莎就不像泰莎了。那種暴發戶的兒子和妳一點也不配,泰莎值得
更好的對象。和那個人談一場美好的戀愛!"
真的很像是生性浪漫的米姆拉姆會說的話,但是...
"不過,其實我並不是期待這個..."
"耶?"
"現在家裡的狀況實在沒有讓我挑三揀四的餘地,像是太老啦、出身不好啦,只要是能讓我
們家能夠衣食無虞,過著平安的日子的話,別說是正妻,就算是當側室我都會嫁。"
"泰莎!"
"討厭啦! 幹嘛一臉嚴肅? 這種事情不是很常有嗎?"
"不行啦! 如果妳有了喜歡的人,妳一定會後悔的!" 打算把對卡修的情意永遠埋藏在心底
的米姆拉姆認真的叫到。
即便是家道中落,對於求婚或者是結婚這回事,泰莎心裏還是相當期待。雖然目前還沒有
喜歡的對象、不知道談戀愛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就光看著米姆拉姆暗戀卡修,就知道這是
一件很美好幸福的事。
幸福...是比快樂或者高興還來得重要的東西吧!
但是,幸或不幸,現在也言之過早。
只要能夠提供母親良藥、讓弟妹們每天都吃得飽飽的,側室也好小妾也罷,她都願意。
現在家裡的重擔都一肩落在兄長的身上,身為長女的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但是,就算有這一層覺悟,對象是歐魯庫的話 就。不。行!
泰莎覺得歐魯庫很噁心!
不管是在他不敢直視泰莎這件事情上、那種讓人咬牙切齒的說話語氣、扭扭捏捏的態度、
下垂的嘴角、蒼白纖瘦的手腕...一切的一切都讓泰莎作嘔。
不過,儘管如此,抱著必死的決心咬牙忍耐的話,她還是可以到他身邊當侍女的。
最讓泰莎無法忍受的,是歐魯庫的"求愛"方式。
本來,早在一開始她就不期待可以當上正妻,側室什麼的稱謂也不過就是說法上的問題,
她也不甚在意。
如果歐魯庫在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三媒六聘到母親跟兄長面前求親,就算是當側室泰莎也
定會接受的。不,就算一開始不是登門提親,親自來要她去當他的侍女的話,她也會跟他
去。
但是,一開始就派遣侍者來家裡,又用那種像是她們家祖上積德才有幸成為他的侍女的說
話方式,被拒絕後又在租稅上多加刁難,想要讓她因迫於現實考量不得不向他低頭。
像這種低級的求愛方式真讓她所不齒。
不要說歐魯庫都是讓薩姆瓦第或者是侍者來傳話,真是白癡才會答應他。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覺悟不夠嗎?
即使是這樣,還是要應歐魯庫的招換到他身邊去嗎?
泰莎在心裏暗自檢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