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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幣，似曾相識的鬱金香
張釗
12月5日下午，由人民銀行牽頭，工信部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聯合下發通知，明確
把比特幣定義為“不是真正意義的貨幣，不具有與貨幣等同的法律地位，不能且不應作為
貨幣在市場上流通使用”。《通知》強調，比特幣雖然達不到衝擊我國金融體系的程度，
但其自身存在較高的投機風險、洗錢風險以及被違法犯罪分子或組織利用的風險不容忽視
。
比特幣簡單地說，是一種網路虛擬資產，並不是由哪一家貨幣機構發行的，而是基於
一套編碼和密碼，並通過大量繁雜運算而得到的，可以通過任意一台接入互聯網的電腦，
理論上可實現全球範圍內的流通；同時任何人都可以挖掘、買賣以獲取比特幣。它與其他
虛擬貨幣最大的不同是，其總數量存在階段性的上限，具有一定的稀缺性：該貨幣系統在
前4 年內僅有不超過1050萬枚，之後的總數量不斷增長，最新的資料約為2100 萬枚（最
初的理論上限）。除比特幣之外，還有其他超過60 種數字貨幣也在悄然興起：Litecoin
（萊特幣）、Namecoin、Primecoin等。
據專業人士介紹，目前的比特幣，已從之前的投資標的蛻變成了投機品種，很多“礦
工”和“投資者”挖掘、購買它，是為了囤著豪賭其上漲，以期奇貨可居。上述人士指出
，比特幣的投資者（更準確地說是投機者）將面臨三大風險：實用價值弱、政治、法律風
險巨大、交易平臺安全性差。此處不妨一一剖析之：
首先，實用價值不大。前文提到，比特幣的理論上限為2100萬枚（2.1*10的7次方）
，即使以歷史最高價1242美元/枚來計算，即代表260.82億美元的價值，如按1：6.1的匯
率，約合1591億元人民幣。而我國2012全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即為人民幣207167億元，
僅占0.768%，實在是滄海之一粟，根本無法滿足我國正常的商品貿易、生產生活之所需。
這還是在全部予以流通、僅在我國境內使用的前提下所作的估算。
其次，政治、法律風險巨大。大體上看，在不違反相關國家法律的情況下，一些國家
對比特幣的使用暫時持相對寬鬆的態度。據德國媒體報導，德國金融部日前已正式認可比
特幣成為一種“貨幣單位”和“私有資產”。另據報導，11月中旬，美國司法部和證交會
的代表在出席參議院聽證會時稱“比特幣是一種合法的金融工具”。但是，美國司法部和
證監會的代表同時指出，與其他線上支付系統一樣，比特幣也是一把利益和風險並存的“
雙刃劍”。FBI總檢察長首席助理卡德澤克在一封郵件也寫到：“與其他金融服務一樣，
虛擬貨幣系統也可以被惡意分子所利用。……”
而且，一旦比特幣的使用違反了相一個主權國家的法律，則參與運營的相關組織也將
受到懲處。上月初，美國政府就查封了毒品交易網站“絲綢之路”；一家名為“暗殺市場
”的眾籌網，甚至將買兇殺人的買賣也標上了比特幣價碼。其創始人就是極端的無政府主
義者。
2011年，維琪解密、互聯網檔案、自由軟體基金會、電子前哨基金會等組織，宣佈接
受比特幣的捐贈，一些互聯網企業隨後也表示接受比特幣的付款方式。但由於法律地位前
景不明，不少組織最終又宣佈：停止接收比特幣。鼎鼎大名的國際組織、互聯網公司尚持
謹慎態度，我等中小投資者不用爭當先烈吧。
對於中國來說，無論棱鏡門事件的出現，還是比特幣在敏感領域的使用，都凸顯了資
訊領域在國家安全大戰略中的特殊地位。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設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國安
委將在我國安全大戰略中扮演重要角色，並從傳統的國防、維穩、城市安防，逐步拓展到
資訊安全等許多全新的領域。昨日五部委聯合重拳出擊，對比特幣來了個當頭棒喝就是實
例，效率之高、協調之好，不排除是剛誕生的國安委的幕後傑作。
最後，交易平臺安全性差。和不少外匯、倫敦金交易平臺一樣，比特幣的交易平臺也
是設在國外，這就有一個跨境監管和投資者即時風控的問題。這些年，在境外交易平臺上
直接“被黑”，出的事兒已經不少了，沉迷於其中之人應該引以為戒。何況，主要用來管
理互聯網的主目錄的根伺服器，全世界只有13台。1個為主根伺服器，放置在美國，其餘
12個均為輔根伺服器，其中9個在美國；歐洲2個，位於英國和瑞典；亞洲1個，位於日本
。換句話說，監管比特幣等電子虛擬貨幣的命門並不在我手。
另外，比特幣現在主要持有在一些大戶手中，Facebook前執行董事即一度持有500萬
美元的比特幣，市場深度、廣度均遠遠不夠，致使大額持有者（大戶）的正常買賣和惡意
操縱行為十分容易影響比特幣的價格。這從2013年一季度以來的走勢即可得到印證：3月
中下旬以後，比特幣的日K線顯示，其價格一改往日的平緩上升的態勢，連拉十幾個小陽
線；進入四月，陽線實體越來越大，到了四月下旬，更是變本加厲地拉出瘋狂的大陽線，
一天的漲幅相對於、甚至超過了之前緩升段一個月的漲幅。完全符合股市當中“蟄伏-潛
收集-強收集-拉高-出貨”的步驟和規律。我們也不妨記住“首個華爾街大行給比特幣給
出的估值：1300美元”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16世紀中期“鬱金香泡沫”，就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有記載的
金融泡沫：
1635年，一種叫Childer的鬱金香品種單株賣到了1615弗羅林（florins，荷蘭當時的
貨幣單位）。如果你想搞清楚這樣一筆錢，在17世紀早期的荷蘭是什麼概念，你只需要知
道4頭公牛（與一輛拖車等值），只要花480弗羅林，而1000磅（約454公斤）乳酪也只需
120弗羅林。即：一株Childer鬱金香，就相當於13.4頭公牛或者6110公斤乳酪。第二年，
一株鬱金香（荷蘭全境當時只有兩株）以4600弗羅林的價格售出，此外購買者還需要額外
支付一輛嶄新的馬車、兩匹灰馬和一套完整的馬具。
就當人們沉浸在鬱金香狂熱中時，一場大崩潰已近在眼前。由於大戶突然大量拋售，
導致鬱金香市場在1637年2月4日突然崩潰。一夜之間，鬱金香的價格一瀉千里。雖然荷蘭
政府發出緊急聲明，認為鬱金香球莖價格無理由下跌，勸告市民停止拋售，並試圖以合同
價格的10%來了結所有合同，但均無濟於事。一個星期後，鬱金香的價格已平均下跌了90%
，那些普通的品種甚至不如一顆洋蔥的售價。
看來，即使有比特幣真正走進廣大線民生活的那麼一天，也要加上“持有分散化”這
一先決條件。也許相對於紙幣，比特幣有包括“新奇性”在內的一些優點，但這些顯然都
被“階段性”地過度解讀了。之所以反復強調其“階段性”，也是無數前車之鑒在先：海
狸鼠、普洱茶、“蒜你狠”、“薑你軍”和數不勝數的妖股，只不過現在換了個馬甲而已
，搞得好像很有科技含量一樣。
這不，推崇自由經濟、對現代金融交易工具稔熟於心的香港金管局6日也表示，比特
幣屬高度投機性商品，呼籲香港市民以比特幣進行交易或投資時要加倍小心，防範使用或
投資比特幣而帶來損失。但著名財經評論人葉檀稱，“對於熱昏了頭的比特幣投資者來說
，這樣的話未必聽得進去。”
看來，“君子不立于圍牆之下”、“不輕易為人先”的投資戒律，是知易行難的。我
們也不妨記住首個華爾街大投行2013年12月5日對比特幣給出的估值：1300美元/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