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原住民文學:小說「佐久間正治的晚年」之2

作者: zoobox (zoobox)   2014-09-15 20:45:55
親愛的文友:
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想知道佐久間正治先生後來發生什麼事,
(我自己是很想啦XD)
還有,大家讀(或寫)小說的時候,會想為什麼小說家要這樣安排小說名嗎?
星期一晚上,讓我們來看一看「佐久間正治」老先生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在好的小說前,還是不敢多說,請文友們自己來享受好故事囉:
來源網址: Nakao Eki Pacidal小姐臉書 :http://goo.gl/VqqF2l
2014年9月4日 18:39
佐久間正治的晚年(2)
這個故事叫做「佐久間正治的晚年」,
會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寫這個故事的人,
也就是名為那瓜的佐久間正治的孫女,
只參與到佐久間正治人生的晚年。
那瓜開始認得阿公的時候,佐久間正治已經年過六十了。
在那瓜的記憶裡,
佐久間正治一直都是mato'asay(年過六十的老人),從來沒有年輕過。
佐久間正治當然年輕過,
只是那瓜沒有見過。
在佐久間正治已近百歲的現在,
她只能從別人口中零散的聽聞阿公年輕時的故事。
不過這一點並不影響故事的進行,
因為這故事要說的,本來就是他的晚年。
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晚年。
從那瓜認得阿公開始到今天,已經三十幾年了。
從那瓜的角度看到的佐久間正治的晚年,差不多就跟莫札特的人生一般長。
「佐久間正治的晚年」這個故事,
開始於他躺在花蓮慈濟醫院急診觀察室、身體狀況不明、令人十分憂慮的時刻。
現在故事要轉換場景到三十幾年前的某一個夏天,
佐久間正治的七個孫子都在太巴塱(Tafalong),
在他屋子裡的和室房玩耍的那一天。
也不知道是生來如此,還是所受的日本教育使然,
佐久間正治顯然是個有潔癖的人。
他在太巴塱的屋子就在富田派出所的對面,
雖然小,但是井井有條,被他打理得一塵不染。
這間屋子有一個客廳,一間和室房,和一間洋房,
也就是放著西式床的佐久間正治的臥房,
此外就是廚房和浴室。
佐久間正治喪偶數十年,一直沒有續絃。
他的兩個兒子都離家了,
一個在花蓮,一個在台北,
只有嫁到隔鄰部落馬太鞍(Fata'an)的小女兒會天天來看爸爸。
佐久間正治這最小的女兒雖然有著日本名「秀」(Hide),
但從來沒有人這樣叫她。
大家若不是叫她的中文名字「秀琴」,就是叫她「英」(En),
這是個被「阿美化」的Ho-lo名字。
她會被叫做「英」,
是因為她小的時候體弱多病,
被母親帶去見了巫師,
巫師說,這孩子取錯名字,不該叫做「秀」,應該改名為「阿英」(A-ing)。
名字改成阿英以後,很快的就被轉音而成「E-en」,
然後又很快的被大家簡稱為En。
秀,或者秀琴,或者英,
是佐久間正治最疼愛的小女兒,
也是兩個哥哥寵愛的小妹。
她嫁到馬太鞍,婆家在日本時代姓田中(Tanaka),
至今都還是馬太鞍興旺的大家族。
英聰明漂亮,很有人緣,在鄉公所工作,
每天都會到太巴塱來探望佐久間正治。
在那瓜的記憶裡,秀琴姑姑總是打扮得很漂亮。
英的兩個兒子跟她二哥的兩個孩子年紀相當。
英的長子薩布(Sapud)只比榮輝的長子芙袋(Foday)大幾個月,
次子拉娃(Dawas)也只比榮輝的女兒舞賽(Wusay)大一個多月。
英和外省家庭出身的嫂嫂,也就是榮輝的妻子很談得來,
只要榮輝一家回到太巴塱,
她們就像姊妹一樣要好,總是手拉著手,有講不完的話。
她跟大嫂也處得很好,而且大哥弘志一家住在花蓮,
比起住在台北的二哥榮輝是近得多了,
但或許是年紀和性格的關係,她還是跟二嫂比較親密。
這個年份已不可考的夏天,
因為放暑假,弘志的三個孩子和榮輝的兩個孩子都回到太巴塱,
英也把兩個兒子送來。
佐久間正治的七個孫子全部聚在一起,
很快就在和室房混鬧起來。
這七個小孩當中最年長的是弘志的長女巴奈(Panay),
身為大姊,她已經很懂事了,
她好幾次警告弟弟妹妹們,「你們再吵的話,阿公會打人喔。」
這七個孩子當中,
年紀最小的巴奈的兩個弟弟,
分別叫做卡照(Kacaw)和谷隆(Kolong),
他們見其他的哥哥姊姊不聽大姊的話,當然也跟著繼續鬧下去。
不久之後,佐久間正治果然出現了,
臉色非常嚴厲,顯得十分生氣。
以前當警察,被部落裡的人稱為「大人」(taylin)的佐久間正治斷喝了一聲,
叫七個小孩全部爬下榻榻米,
在客廳裡一字排開,
然後到後門外拿了掃把過來,
一邊責罵,一邊用掃把的把手重重的打這七個孩子的小腿。
佐久間正治知道巴奈有試圖要約束弟弟妹妹們,
因此只不痛不癢的打了她一下,
但很嚴格的沒有放過其他六個沒規矩的孫子。
打完了以後,佐久間正治手一揮,
說,「去榻榻米上坐著!」
這些小腿被打得青紅的小孩不敢違背,
乖乖的爬上榻榻米,
但都小心的屈腿而坐,不想碰到被打的部位。
「不知道在榻榻米上應該怎麼坐嗎?」佐久間正治怒喝了一聲,
「沒有教過你們要跪坐嗎?!」
七個小孩當中,
只有沒被真打的巴奈能夠端正的跪坐,
另外六個坐是坐了,但都一臉痛苦,想哀號又不敢出聲。
「你跟我們不是一國的啦!」
佐久間正治一離開,卡照就很小聲但很不滿的對姊姊說。
「是你們自己太吵,阿公才打人的。」巴奈反駁,「叫你們小聲你們又不聽。」
「反正你跟阿公是同一邊的!」七個孩子裡排行第三的芙袋也附和弟弟。
「你再講,再講阿公會再過來打喔...」巴奈警告芙袋。
這七個小孩就這樣坐在榻榻米上,也不知道坐著要幹嘛,
因為佐久間正治打罵過他們以後就出門去了,
他們雖然想趁著佐久間正治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起身,
但又怕佐久間正治會像之前一樣突然出現,
因此只敢低聲互相埋怨「你剛剛如果不....就沒事了」之類的話,
但還是忍著痛跪坐在榻榻米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英走進屋子裡,
看到七個小孩排成一排,規規矩矩的跪坐著,垂頭喪氣,一臉疼痛的樣子,
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向巴奈問了一下前因後果,
然後笑瞇瞇的說,「好啦、好啦!你們可以起來了!」
「阿公要是看到我們起來,又會拿掃把打我們!」這幾個小孩爭著向英哀號。
「不會啦!是我叫你們起來的啊。」英說。
七個孩子還是面面相覷,不敢真動。
就在這個時候,
外出的佐久間正治回來了,
把腳踏車停在門口時,隱約聽到屋內的對話。
「姑姑叫你們起來,你們還敢坐在那邊!」
剛進門的佐久間正治的臉又板了起來。
於是七個小孩急急忙忙的起身,
在門口連鞋都沒有穿好,就忍著腿痛一窩蜂的逃出屋子去了。
PS1.很棒的選擇安排吧,
把人物介紹和主角的個性都很巧妙的在一個情節中顯明了耶!
PS2.文友們會不會和我一樣很期待下一集呢?
作者: lupins (〈仙黛逸蹤‧八式問劍〉)   2014-09-15 23:04:00
佐久間...只想到佐久間左馬太~XD是說 這本的題材蠻吸引我 會想來看看
作者: belleyyc (belleyyc)   2014-09-19 03:29:00
會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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