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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幕吃到飽
　　一月，台北，天陰地濕，下午三點，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徵兆，政府的自動控制路燈已
經拉起了黑暗警報，燈光的探照就像一座座快要吹滅的深黃色金字塔，若隱若現，空氣中
飄盪著快要落地又捲起的細雨，吹向那快要落地又捲起的細雨。氣象預告著超級寒流，路
人穿著厚重的雪衣迎接零度的冰雹與雪花，如臨大敵的走在攝氏19度的行人道上。不期不
待，沒有傷害，但是即使沒有期待，缺席的空間，來自中央化的指令也會填滿它，不會有
什麼特別的結果。
　　撇著頭閃躲粉碎的雨水的同時，在沉靜的煙灰後面有一高聳的招牌標示著「m」，我
不確定是摩斯還是麥當勞，因為他們的招牌都是「m」。我走了進去，看了看異常熟悉的
菜單，思考了五分鐘後還是點了日復一日一模一樣的午餐，尋找人滿為患中的空位，眺見
一個適當的坐位，坐了下來。坐位隔壁的女孩是我喜歡的類型，穿著的品味、曼妙的身材
、彎彎的眼睛與性感的厚唇。當我吃完漢堡、要吃薯條時，她幫我把番茄醬擠在衛生紙上
，我說著擠在餐紙上就好，她說電視說新聞說餐紙有螢光劑，不健康，所以擠在衛生紙上
。
　　並沒有喝交杯可樂，但我們牽著手在路口道別，各自回到所屬的營登單位工作。坐下
，下午四點，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任務，我將行事曆上所預先記載的項目逐一完成，同事給
了我一個月餅，邊吃的同時他說「小心別噎到，裡面有革命的信號紙條呢!」，我吃完了
，並沒有噎到。天色黑了，或說是其實是因為我看了電腦螢幕右下角之後轉頭望向窗外，
覺得天色黑了，我的意思是說，天色黑了，工作結束，下班。先將六廠的鑰匙交給行政，
簽名，在走過兩道挑高六米半的落地玻璃的走廊，壓下我的左手指紋，開門，同時右手按
完1‧1‧2‧7後選右上角的紅鈕，並在系統還未跳出「人員進出管制時間記錄
7:30/10:45/15:02/20:58 是否設定20:58為最後下班時間：是／否」之前就在「是」的位
置用apm700的手速連續點到平靜地離開。
　　「福伯!」揮揮手說再見，福伯也從半圓形桌的警位廳向我道別，並在系統內「東3門
/出/1人的自動辨識記錄」點選人工確認。我一直走到室外的停車場，看了看星星，不，
我的意思是看了看天空，因為煙雨瀰漫與壟罩的雲，所以我拿起手機使用AR擴增實鏡的星
座星盤，手機裡的天空顯示著今天雙子座將近500顆/日的流星雨，螢幕上的雨水堆積到我
難以辨識，畫面不停地亂跳與發瘋似地關閉與打開不同的資料夾與應用程式，好似有一雙
隱形的手在操控著，如果我不把這層看似透明的水抹除，不會停止。
　「EQS-1388...」我喃喃自語在口中一邊念著自己的車牌、一邊低頭在尋找我的車，一
個半小時之後找到了我的車，比昨天快了半小時。同時我也一身都濕透了，因為走路淋雨
的關係，上半身比下半身還濕，我將褲子脫下來披在夾克上，「這樣夾克就不會淋雨變得
更濕了」我想著。上了車、打開了暖氣，身子漸漸暖活起來，但是玻璃開始起霧，只好再
打開窗戶透氣，冷風如狼似虎的灌進來、「實在是太冷了」只好再將暖氣開強一些。過了
每一站的E-TEC收費與行徑時間記錄之後，到了家，或說是月繳一萬二共八坪的套房。
　　還沒看完那幾則政治漫罵跟影星無碼流出的新聞我就已經從床上醒了，出門上班。早
餐店的老闆娘看見我，伸手給我三明治與紅茶，我伸手給她70元。今天早上有個晨會，老
闆很生氣地說：「這個案子已經主持了半年、今天開第19次例會了，你們還給我出這種包
?」坐在我一旁正在玩candy crush的同事嘀咕著「啊...卡關了」，另一個同事則是在
LINE的群組抱怨：快要過春節了、不曉得有沒有年終。
　　「已經到了，請到會客室」，電話另一端的行政小姐如是說。我開了門看見他坐在那
，把上次的資料再次拿出來與他核對，參雜著討論昨天黃安賣台子瑜好可憐的新聞，並將
去年的Bom表分成四疊，他在我分類的同時正在肉片群組點下撥放發出「嗯啊啊」的疊詞
；一個小時後我們確認完畢，離開會議室的路線上遇到小主管，他說那些Bom表，他昨天
已經去找廠商另一個窗口都確認過了，我說：「是喔」，「那我們三個一起去吃中餐吧」
，他說：「好啊」，吃什麼好呢，吃麥當勞還是摩斯，我沒有想法，給你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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