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一頁
1917年一月，早在那一年的春季和秋季攻勢之前，BEF的總部就有人提出了一個極具前瞻
性的坦克奇襲計畫；四月，BEF總司令黑格曾提出一個在康布萊(Cambrai)實施攻擊的草案
，但是由於法蘭德斯地區的作戰已經勢在必行，此案暫時被擱置。
七月，英國正式把坦克從機槍軍的重裝部門獨立為坦克軍，變成獨立的兵種分支。坦克軍
的首任指揮官是休˙艾利斯(Hugh Elles)准將，他的參謀長就是大名鼎鼎J. F. C. 富勒
(J. F. C. Fuller)，這兩人計畫在第一集團軍負責的區域實施一次強力的打擊，佔領聖
昆丁運河(St. Quentin Canal)的西岸，然後憑恃運河地利阻擋德軍的反擊。
第三集團軍新任司令朱利安˙賓(Julian Byng)以及他麾下的幾名將領對這個計畫非常感
興趣，並說服BEF高層在自己負責的康布萊地區實施這種實驗性的坦克攻擊(也在聖昆丁運
河流域)，還計畫同時運用炮兵剛研究出的無試射戰術。
十月，眼看帕尚戴爾戰役無法在法蘭德斯地區取得決定性勝利，並且隨時都將結束，BEF
高層允許了此一計畫的發展。黑格認為法軍依然相當脆弱，英軍必須持續進攻來掩護法軍
，更重要的是他堅持認定BEF可以在年底前透過獨自作戰來重創德軍。
雖然黑格的思維根本就不符合現實狀況，他畢竟仍是總司令，所以康布萊戰役罕見的在入
冬之際展開。
康布萊戰役：裝甲洪流
康布萊戰役原本預計只是一次中等規模的攻擊(兩個軍)，屬於實驗性質，誰也沒想到會有
那麼重大的影響。
1917年十一月二十日清晨六點半，BEF第三集團軍驟然發射出狂風暴雨般的炮火，同一時
間大批英軍步兵就緊隨著爬出陣線的鋼鐵猛獸向前挺進。
由於康布萊地區的德軍防備較弱，英軍卻用上了298架飛機、超過一千門火炮和476輛坦克
(其中378輛是戰鬥用)，以及非常縝密的戰術與全力運轉的後勤能量，德軍的最前線很快
就陷入恐慌。
德軍並不是沒看過坦克，這種裝甲履帶車從索姆河第一次登場以來已經過了一整年，德軍
也已經發展出一些反坦克戰術，但是德軍從來沒有在單一戰場碰上如此大量的裝甲車，更
遑論英軍是在沒有長時間準備炮擊的情況下突然攻來，還有精準而致命的炮兵與航空隊掩
護。
儘管如此，憑藉著預備陣地中還未被摧毀的火炮與機槍，再加上從前線潰退下來的兵力，
德軍很快就開始組織出比較有效的防衛，在部分區域奇蹟般的抵擋住英軍的鋼鐵洪流，這
些頑抗的單位有被包圍殲滅的危險，卻拖延了英軍推進的速度，為預備隊爭取到一些時間
。
英軍原本期待在四十八小時內一舉截斷聖昆丁運河的通道，但是德軍的遲滯戰鬥非常頑強
，並且英軍在攻擊的過程中開始顯得混亂，抵達河岸的兵力太少，英軍只能放棄原先的計
畫，想辦法佔據合適的地形構築防線以鞏固戰果。
隨著德軍開始投入預備隊，戰局開始拉鋸，英軍在激烈的交戰中損失慘重，許多坦克在巷
戰中被德軍用火炮擊毀，英軍的騎兵因為戰役初期的強襲失敗而損失慘重且被迫下馬加入
防禦。
或許最讓英軍震驚的是德軍投入了著名的突擊隊單位，並且用上了前衛的滲透戰術來嘗試
瓦解防線，英軍由於兵力不足和調度失誤而有大敗的危機，幸好增援及時抵達才阻止了德
軍的進一步攻勢。
十二月七日，康布萊戰役結束，在戰略上無決定性。德軍和英軍都對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
意，並且詫異於敵軍的優秀表現。
英軍認為康布萊攻勢的目標過於困難，更重要的是第三集團軍在指揮調度方面有著一些缺
陷，以至於戰役後半段竟在德軍的反擊下出現危機，也沒有辦法迅速達成任務。
德軍則發現英軍的裝甲力量確實對己方造成很嚴重的威脅，因此決定加緊開發自己的坦克
，催生出後來的A7V。德軍還在這場戰役中發現突擊滲透戰術有一些需要注意之處，對於
沒能在戰役後期把英軍逐回初始位置有深刻檢討。
BEF戰術的進化與檢討
BEF在康布萊戰役中首次使用了一些策略，雖然效果未必盡如人意，卻揭露了新的戰爭型
態。
前面提到康布萊戰役中英軍投入了高達476輛坦克，其中378輛是戰鬥用，比起索姆河戰役
初次亮相時的32輛坦克，甚至是第三次伊普爾戰役時的216輛戰鬥用坦克，數量已有大幅
提升。
作為對比，法軍在尼維爾攻勢中投入了163輛坦克，1917年十月的馬爾梅森戰役
(Malmaison)中僅使用了58輛。英軍在裝甲的運用上確實是領先法軍一小步；法國坦克要
到1918年才真正展現威力。
英軍從1917年夏季開始使用Mark IV坦克，人稱史上第一輛主戰坦克，其新式裝甲足以抵
擋德軍設計來反坦克的K子彈，引擎裝上靜音設備(排煙沒解決)，內部空間比較寬敞且安
全，武器也比Mark I更合適。
Mark IV是英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最重要的坦克，總計生產了超過一千兩百輛，戰果輝
煌，也見證了BEF裝甲戰術的成熟。
在炮兵方面，英軍不再使用長時間的準備炮擊，而只在攻擊開始時提供掩護和精準打擊，
並且受益於1917年秋季發明的無試射戰術，如今炮兵可以在開始炮擊時更貼近前線，運用
也更為靈活。過去耗費多日才能瓦解的鐵絲網則交給坦克來解決。
航空隊如今會提供地面部隊更精確的觀測，同時也會實施戰術轟炸或對地掃射，其規模逐
漸擴大、戰術也日漸純熟。
BEF還沒找到兵種說明書的就只剩下騎兵了，不過更重要的因素仍在於組織架構與指揮策
略，而這個弱點將在1918年春季被德軍嚴重放大，導致BEF面臨危機。
1917年，康布萊戰役BEF火炮數量
火炮類別 第三軍 第四軍 總數
13磅炮 36 18 54
18磅炮 264 234 498
4.5吋榴彈炮 66 66 132
60磅炮 54 42 96
6吋炮 8 4 12
6吋榴彈炮 72 68 140
8吋榴彈炮 14 16 30
9.2吋炮 1 1 2
9.2吋榴彈炮 16 12 28
12吋榴彈炮 4 4 8
15吋榴彈炮 2 1 3
總數 537 466 1,003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