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戰術教練與實際運用
美國騎兵有濃厚的龍騎兵與騎馬步兵傳統,經常下馬戰鬥。步行作戰時,下馬人員會以散
兵線與敵軍接戰,並且每四個人當中會有一人在後方牽住戰馬,換言之並非所有官兵都會
上火線接戰,北軍馬隊裝備後膛槍的優勢就在此,利用較高的射擊速度來維持旺盛火力。
此外,在較大規模的騎兵集團作戰時,也會留下部分人員在後方維持騎馬姿態,隨時準備
向前衝擊。
在騎馬戰鬥的部分,美軍有兩個主要的教範系統。傳統的戰術是雙列的隊形,這個系統在
美軍內部可追溯至1826年的「史考特戰術」,以及延續其要旨但微調以適應編制更動的
1841年「波因塞特戰術」。史考特和波因塞特都是撰寫操典時的軍官委員會主席。南北戰
爭期間,雙列隊形在地形破碎的東部戰場一直是主流顯學。
相對之下,1861年秋季,時任聯邦第二騎兵團上校的庫克撰寫的新式戰術是單列的隊形,
其運用比較簡易直接,不似雙列隊伍複雜且易亂,但是所需正面較寬是缺點,也因此在地
勢平坦遼闊的西部戰場更受歡迎。南軍在西部戰場的騎兵名將惠勒,戰爭期間頒布的操典
也是單列戰術。
東部戰場也存在使用單列陣的騎兵單位,不過單列衝刺的風格太過奔放,地形也受限,多
不被高層肯定,還會被勒令操練雙列戰術。
雖然南北雙方的騎兵都頒布過操典,大致而言北軍馬隊都經歷密集的訓練,許多新兵從不
會騎馬,成長為隨號令進退有序的合格騎士;南軍騎兵則多是早在戰前便精於馬術的善騎
豪勇,帶著自己私有的坐騎馳騁沙場,更仰賴官兵的技藝而不是紀律,兵力捉襟見肘之下
也少有時間能在後方操練。
戰爭初期的馬隊觀念運用
在戰爭之初,北軍高層將領多習慣把騎兵打散於全軍,使馬隊淪為從屬於步兵的輔助兵種
。這並非源自於無知或貶斥,麥克萊倫曾奉命遊歷歐洲考察各國騎兵,並設計出美軍正式
採用的新式馬鞍;弗里蒙特是西部拓墾的推手,曾率馬隊千里長征加州;布爾是太平洋軍
區的民兵長官。這些人都對騎兵有一定程度理解。
相反的,北軍高層認為新編的騎兵無法速成,至少要耗費兩年才能成熟,再加上成本高昂
,以及誤判戰爭不會遷延長久,導致沒有盡快籌備馬隊建設。事實證明他們的觀點嚴重錯
誤。聯邦軍政高層另一個重大失策是囿於所見,相信騎兵的價值在於衝鋒破敵,沒有及早
意識到戰略上能取得的情報與後勤影響。
南軍卻是很早就認知到集中運用馬隊帶來的優勢,並於1862年夏季在東、西雙線都取得重
大斬獲。驕傲的邦聯騎手頻繁穿插敵後,遂行游擊破壞,造成北軍戰略上難以爭取主動權
,處處設防卻又遲遲無法予以堵截。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遊騎兵
1861年四月內戰硝煙甫起,邦聯國會便通過了「游擊隊遊騎兵法案」,承認位於邦聯佔領
區境內的非正規部隊能夠獲得等同正規軍的薪餉。然而,桀傲不遜且欠缺紀律的游擊隊和
正規軍屢有摩擦,戰爭後期邦聯國會在軍方施壓下撤銷該法案,迫使多數游擊隊正規化或
完全淪為匪徒。
雖然遊騎兵的成熟得等到1863年秋季,早在那之前北軍的報告中就充斥著關於「伐木者」
的警示──所謂的伐木者,指的是親邦聯的游擊隊,在密蘇里、堪薩斯和維吉尼亞等地區
數量最多。支持聯邦的非正規軍則被稱為傑鷹,多發起於堪薩斯州,也因而成為現代堪薩
斯大學美式足球隊的隊名。伐木者與傑鷹的殘虐惡鬥,形塑出「淌血堪薩斯」的仇殺年代
,密蘇里州西部亦在交互仇殺下化為焦土。
如前所述,北軍高層在1861年秋冬的急遽擴軍階段,專注於步、炮兵種,忽視馬隊建設,
結果在1862年才意識到騎兵在戰略上可以造成的重大影響,尤其是南軍騎兵飄忽不定,屢
屢穿插至北軍交通線上破壞基礎設施、劫奪糧草彈藥,乃至於消滅小股駐軍,嚴重癱瘓了
北軍發動攻勢的能力。
因此,相較於自戰爭初期就建立自信和優勢,偏好逡巡鄉間、敵後游擊的邦聯騎兵,北軍
馬隊則是苦苦追趕攔截,並且有很強烈的騎兵對決心態。接下來說明兩軍騎兵的要角和作
戰時,便能看出這種苦悶的報仇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