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故事而睡不著
記得大約是我國二那年發生的事了
我有一個對我像是親生子女的鋼琴老師
我從五歲開始學鋼琴
陪她經歷了交男朋友 結婚 生子
她很嚴厲 卻也溫柔
我是跟她最久的學生
她對我很好
好到我國中叛逆期低潮的時候她會哭
好到結婚生子後又她自己的家庭
她老公還會吃我的醋覺得她對我比較好
我很愛她
一直到現在我大學畢業
母親節 教師節 每年寒暑假
我都還會帶禮物去找她
她就像是我的第二個媽媽
可是我很後悔因為我也愛她
我沒有站出來指責她父親對我性騷擾
那時候一星期有兩天我會去找她上課
因為我的上課時間大約是晚上七點
所以有時候要先到老師家門口告訴正在吃飯的她我到了
老師有個獨立的琴房在她家隔壁(老師家是一層的公寓式家庭)
老師家外面有條長長的廊道
通常沒人在外面走動就不會開燈
所以那條廊道總是暗暗的 只有逃生指標在發亮
我也習慣了 去那麼久從沒想過要開燈
而那次 老師的父親從外面走進來
大拇指和掌心勾著我的上手臂
告訴我再等一下 老師吃飯馬上好了
另外四隻手指卻著實的往我的胸部壓上去
我當下很錯愕
卻也沒有反抗就呆在那裡
然後什麼也沒做平平靜靜地上完課回家
因為我完全被嚇住了
也不知道怎麼跟老師開口
回家也不敢告訴爸媽
我的媽媽很強勢
怕她以後會要我不准再去上課
可是鋼琴課跟鋼琴老師正是叛逆時期我逃離控制狂媽媽的唯一出口
也只告訴一兩個信任的朋友
因為怕被笑 你胸部那麼小怎麼可能有人想摸你
覺得我在妄想
直到幾個月後
老師的爸爸又摸了一位女學生的屁股(不是鋼琴老師的學生)
事件爆發時有人不知道哪來的風聲跑來問我
事情才被老師知道
但老師告訴我
她爸爸告訴她他沒有想對我怎樣
只是暗暗的拍了我的肩膀嚇到我
而且她爸爸也很關心我對我很好
像是上次腳踏車不見他還說要把家裡沒在騎的還算新的腳踏車送我
等等的 說了很多不是故意的 還有很多她爸爸對我好的好話
那時候我覺得 嗯 老師說的也對
也許是我的問題
於是我跑去找那幾個要出來把事情鬧大罷免老師爸爸的職位的人
告訴他們是我多慮了
然後事情不了了之
長大後這件事情我還是沒忘掉
覺得自己很愚蠢
肩膀跟胸部差那麼遠
明明就紮紮實實的被按壓了胸部
明明就真的被騷擾了
為什麼要作罷
為什麼要因為人情而不尊重自己
也會想到
老師也是女生
為什麼要說服我她父親沒有性騷擾我
但後來想想
再怎麼樣還是自己爸爸重要吧！
懂事之後想到以前的這件事還是會很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卻又為自己的善良感到驕傲
覺得這樣算是保住一個家庭吧！
如果真要去弄垮老師的爸爸
我也不願意
不想看老師難過 就像她對我一樣
只是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難免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爸媽
還是會不禁思考
如果我那時候勇敢說出口
事情又會有什麼結果？
你們呢？
也有過覺得後悔卻又矛盾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