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zzhhanhan (路人水水)》之銘言:
: 前一陣子看到柯南在沈默的15分鐘裡講了一段話
: 「話只要一說出口就沒辦法再收回去,人講的話就像是刀刃,要是用錯了就會變成棘手
的
: 器,因而失去一生的摯友」
: 鄉民們曾因爲好友講了什麼話無法釋懷而導致彼此再也不聯絡了呢?
: 分享一下吧!
這主題實在太戳我,有感而發想分享自己的經驗
整件事情都讓我太印象深刻了,文可能會很長XD
「我覺得妳昨天的態度真的很糟糕,妳應該要道歉。」
雖然不單只是因為這一句話而絕交,但聽完這句話後我就在心理認定她已經死了。
開端只是一件小事。
當年我跟A、B、C共四人一起做畢業專題,她們三個都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當時非常重要
的朋友。
我的家庭關係疏離,又加上背井離鄉去遙遠的外地讀書,對我來說她們這些朝夕相處的好
友就像是沒有血緣的家人。
很多人都說朋友一起做專題容易吵架絕交,但我們一直到專題結束都還好好的,這讓我慶
幸了好一陣子。
儘管整個專題中我頂著組長的名頭負責了過半的工作,工作分配嚴重不均、壓力讓我內分
泌失調,那時的我也覺得沒關係,因為她們是我重要的朋友。
我們還報考了同一間學校,約好一起升學。
直到快畢業前,學校官網上架了我們這屆的專題成果,我滿懷期待的點進去看,卻發現我
們這組的介紹,組長那一欄掛著A的名字,我想可能是負責網頁的人誤植了。
由於A是我們這屆的畢聯會長,同時跟系主任關係很好,像這些資料也是由畢聯會整理後
遞交系辦的,所以我直覺認為該透過A向系辦反應。
我:「A,這個組長名字……」。
A:「哦因為系主任說他覺得組長應該是我才對,所以要求系辦把我們組長那欄填我的名
字」。
因為這件事我們大吵了一架,吵架過程不贅述了,不是本文重點。
後來A雖然沒直接道歉,但態度放軟作了不少表示,我知道愛面子的A拉不下臉道歉,既然
我感受到她的歉意了,網頁上的資訊也更正了,那這件事就算了。
(現在回想覺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於是我們還是一起升學,讀同一所學校,並在學校附近合租一棟透天厝。
我隱約有感覺到,從那次事件之後ABC三人對我的態度都變得有些怪異,大部分時候很正
常,有些時候又像刻意忽略我一樣,我一直催眠自己「肯定是因為換了新環境,大家都有
新的人事物要適應才會這樣」。
有天我聽到她們都聚到了A的房間聊天,A的房間與我不同層,我只能模糊聽見她們笑得很
開心,我想像往常一樣加入話題,所以走了上去。
「……她這樣超噁心的對吧~我都快吐了哈哈哈哈哈,還有她昨天不是還……」
「對~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她怎麼有辦法那麼討人厭」
「對啊對啊~」
原來是講我的壞話講得很開心。
我悄悄坐在A的房門口一邊聽一邊掉眼淚,我還記得當時我掏出手機,手抖得像帕金森氏
症一樣,把她們所說的那些討厭我的點記下來,腦袋瘋狂運轉,反思自己是否真如她們口
中說的那樣糟糕。
直到我聽到A說:「她還曾經講說,比起B妳,她覺得C在專題裡比較有貢獻,所以跟我抱
怨了很多呢~」
到這邊我忍不下去了,因為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這100%不是我的缺點,這是赤裸裸的抹
黑!
我推開門進去:「我沒有說那樣的話。」直接與她們對峙。
沒想到A超級無賴,先是瘋狂跳針「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接著辯稱「我們剛剛都在聊O
OO韓劇的內容啊」態度自然又無辜到我甚至有一瞬間開始懷疑剛剛自己聽到的都是幻聽嗎
?
我複述了她們剛剛講的內容,A臉色鐵青,「就算我說了又怎樣,妳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我們講的都是實話。」
我看向B和C,她們臉色漲紅,迴避著我和A的視線。
那天晚上我哭著離開了合租的那棟房子,坐在河邊想著該不該休學、想著那棟房子的租約
簽的是我的名字、想著曾經與她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她們說的話。
那陣子本來就心情莫名低落,遇到這樣的事情更是讓我情緒跌到谷底,腦袋像故障一樣一
直重播重播重播重播重播從小到大的所有不順遂。
要不是當時還不是我男友的男友衝到河堤邊找我並把我帶去吃麥當勞,不然我很可能現在
已經下去了。
隔天清早我回到那棟房子,我盤算著她們不會那麼早起,這樣就不會碰面了。
沒想到A坐在一樓沙發上,像是在等我,我一推開門她就站起來朝我走來。
不得不說我還是有點期待的,她會向我道歉嗎?
或是會像之前一樣用她彆扭的示好表達歉意呢?
她說:「我覺得妳昨天的態度真的很糟糕,妳應該要道歉。」
我(一個渾身冷汗滿臉鼻涕眼淚哭到手抖還一直結巴咬到舌頭的人)態度糟糕?
那瞬間我意識到,我曾經非常非常喜歡的A已經死了,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她,只是一個披
著她的皮的未知物種。
我徑直繞過她回到房間,她跟了過來站在我房門口,說了什麼我已經忘了,我自顧自打包
簡單行李,鎖上房門離開。
我沒有再正眼看過她或是與她進行非必要的對話。
那天我刪除了所有社交軟體上與她們幾個的好友關係。
她後來又像腦袋壞掉一樣做了不少荒謬的事情找我麻煩,也曾經傳了長篇訊息來向我道歉
,但我都沒有再回應過。
那之後有一年多的時間,我無法在晚上獨自入睡,一想到這件事眼淚就會潰堤。
情緒低落時也曾想過要道歉求和,即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挽回這段
友誼,訊息都打好只差送出了,我想要回到什麼事也沒發生的那段時光。
但道歉是沒辦法讓時間倒流的,不管是我的道歉還是她的道歉都是如此。
她們三個至今仍然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希望我也是她們的刺。